眉眼一厲,冥夜暗叫一聲不好,一把扔下手中木頭,反手抓過身旁的幕星,雙手一合緊緊的把幕星抱在懷里,同時大吼道:“別動。”
狂吼聲響徹在耳邊,幕星還沒有掙扎,龍卷風(fēng)一緊,四面八方的壓力一下壓過來,人整個的高速旋轉(zhuǎn)起來,任何動作和聲音,在這一刻都發(fā)不出來。
天地間剎那一片暴雨腥風(fēng)。
天空完全的黑了下來,黑漆漆的龍卷風(fēng)狂飆而過,卷起無邊的海水,好似一條黑色的妖龍,帶著滔天的張狂呼嘯在這一片天地中。
巨浪滔天而起,狂風(fēng)肆虐而過,好似天都要塌下來。
人畜絕跡,天地?zé)o光。
一夜狂風(fēng)暴雨,天色將明時分,整個海面恢復(fù)了平靜,天空重歸那將要破曉的深藍(lán),海面風(fēng)平浪靜,美好的好似那嫻靜的處子,優(yōu)美而深邃,仿佛那令天地變色的暴風(fēng)雨從來沒有來臨過一般。
點點金光從海平面跳躍而出灑在深藍(lán)的海水上面,瞬間波光粼粼,浪花飄搖,上面什么都沒有,沒有船只,沒有鳥魚,一片空曠。
漸漸的,漸漸的,金光越來越甚,海鷗飛魚開始揮灑與這一方天地,鳥鳴魚躍,一片海洋的勝景,只是在不見那拼死搏斗的兩人。
浮浮沉沉,沉沉浮浮。
幾經(jīng)浮沉,幾經(jīng)飄搖。
幾日后。
“上去。”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身后一股力量涌來,幕星狠命的一咬牙,抓住船沿借力一個翻身從大船的船尾翻了上去。
一步翻上船來,幕星再也站不住的一跤坐倒在地,終于上船了,當(dāng)下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這一放松下來,幕星頓時覺得周身無處不疼,骨頭幾乎都散架了,整個人幾乎連手指頭都提不起來。
靠在僻靜的船沿邊,幕星撐起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在海上漂流了七八日,今日終于遇見這只船經(jīng)過,萬幸。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平定了一下氣息,幕星見身后本來應(yīng)該上船的人還沒動靜,不由眉頭微微皺了皺,撐著船沿站了起來,低頭看去。
海水里,冥夜一手抓住船沿,半個身體靠在船沿上,半個身體泡在水里,面上露出一絲苦笑,稱雄東海這么久,還從來沒有狼狽到今天這個地步,居然連船都上不去。
動了動身體,幾乎已經(jīng)麻木,看來當(dāng)日那龍卷風(fēng)對他造成的傷害還真不小,骨頭幾乎都壓碎了。
聳了聳眉,好在自己一生都在海里打滾,被那龍卷風(fēng)拋出的時候,知道怎么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然后靠著幕星一直抱著的木頭,沿途生吃些海魚,還能支持到現(xiàn)在,換別人早不知死那里去了,冥夜扯動了一下嘴角。
深吸了一口氣,冥夜抬起頭,在怎么無力也要上去,否則死在這里就太沒面子了,心中盤算還沒落定,眼光就直直對上了低頭看過來的幕星,冥夜見此嘴角一勾,揚眉看著幕星。
低頭看著似笑非笑明顯無力上來,卻一副怡然自若的冥夜,幕星瞳孔微微一縮。
這個人,當(dāng)日那龍卷風(fēng)來時整個把自己護(hù)在懷里,那瘋狂的拉扯力量被他擋去大半,否則今日也不會累的連船都上不來。
眉間冷色一閃,幕星面無表情的朝冥夜伸出手,冥夜見此眼底一亮,臉上的笑越發(fā)濃郁了,伸手一把握住幕星的手,輕笑道:“我的小……”
小字才出口,幕星另一握刀的手一下?lián)]了過來,直直對上冥夜的眉心。
“我幕星恩怨分明,不是那敢受不敢認(rèn)的人,你有助于我,我自助你,但是你最好給我記住,你我之間仇比海深,我幕星只要有機(jī)會,定要把你挫骨揚灰,方消我心頭之恨,在讓我聽見你嘴里不三不四的話,就被怪我無情。”冰冷厭惡的眼冷冷的瞪著下方的冥夜,聲音嘶啞卻寒烈之極。
冥夜聽言掃了幕星一眼,聳了聳肩膀,臉上洋溢起一抹妖嬈的笑容,雙眼微微一動,卻真按捺住了不在出聲。
幕星見此冷哼一聲,手中使勁抓著冥夜的手就向上拉。
兩人在海中浸泡了七八天,只吃了些海魚,早就沒什么力氣,這一番拉扯下,直把兩人都累的氣喘吁吁,冥夜才上的船來。
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冥夜一甩頭,凜亂的銀發(fā)立刻劃過一道弧線,緊貼上后背,一手橫在弓起的膝蓋上,沒有管臉上的海水,冥夜高高的挑起了嘴角,無聲無息的輕笑起來,仿佛一點也不介意一身的狼狽,反而悠然自在的很。
累的喘了幾口氣的幕星見此,理也不理冥夜,轉(zhuǎn)身就朝船艙中輕手輕腳的走去,又餓又渴,這么幾日就吃了些生魚肉,水到是到處都有,只是不敢喝,那點魚肉中的水分又那里夠,此時眼前幾乎冒金星了,在不去弄點吃的,別說離開這里或者跟冥夜動手,不昏過去就是萬幸了。
坐著的冥夜見幕星動作,輕揚了一下雙眉,臉上的笑一直蕩漾著,也站起身跟在幕星身后朝船艙中去。
兩人雖然一身功夫被海水和饑餓削去九層,不過剩下的一層也夠用了,悄無聲息的避開船上巡邏的人,尋著香味鉆入了大船的廚房。
剎那,這船的廚房就好似迎來了兩只大老鼠,一番折騰后,所有的事物都少了兩層,不過若不仔細(xì),還真看不出來食物有被動過的痕跡。
隱入底艙干掉所有清水食物后,兩人一身疲憊稍稍消去不少,這才開始打量他們偷摸上來的大船。
船身古樸中帶著華麗,華麗中卻隱藏著冷沉,雙眸掃過底艙艙底的鐵門鎖印,幕星眉頭頓時一皺,黃銅冰花鎖,這是韓昭國皇室御用的銅鎖,這船——是韓昭國的官船?
韓昭國的官船,她這是被龍卷風(fēng)拋到那里了?
眉間的皺紋還沒分開,頭頂上遠(yuǎn)遠(yuǎn)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音,那是官靴踏地的聲音,幕星一聽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官靴,韓昭朝廷上大小官員都不穿官靴,唯一會穿的而又代表韓昭王庭的,只有一種官員。
不好的念頭瞬間在心頭閃過,她怎么誤打誤撞上了這艘船。
眉間凝重之色還沒閃過,冷酷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到了,船上所有人員收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