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其實很簡單,只要你不深思。
我的眼睛酸酸脹脹,我緊閉著,想要阻止淚水的突破,而淚水它便像是深埋于地底的水源,沽沽的往外冒著,并不因你的姿勢和態(tài)度來改變。
“米諾,我們不鬧了好嗎?”大廳中央美輪美奐的燈光正好輝映在杜承宇的眼中,他的眼被渲染得流光溢彩,“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好。”我笑了笑,盡管眼淚仍在不停的往外流,我卻張揚了笑容對杜承宇說,“我現(xiàn)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對我當日叛親棄友的報應,知道嗎?”
“米諾……”
我起身將他孤獨的身影扔在客廳,將浴室的水打開,然后咬了一塊毛巾在嘴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干嚎。
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諾諾。”當我聽見童莎低低柔柔的聲音時,我斂盡了所有的情緒,我害怕她能通過手機而感應到我任何的不快。“你過得好嗎?”
我對著手機點頭,卻猛的想起童莎在幾千里的異地。
“諾諾,在嗎?”
“在。”
“宋帥他瘋了似的在找你。”
“嗯。”我對著手機輕輕的點了點頭,但心里卻被那個名字像刀一樣劃過,那些深掩于心的往事,像是打開籠子的鳥,全都歡鳴著想要往外飛,而我在寵子即將打開的那一刻,猛的關上了籠門,一切回歸最初的沉靜。
“諾諾……”
“莎莎,不要告訴他我的任何消息,就當我死了。”
心怡看著我,柳眉緊促。“米諾,你怎么跟那摘下的花似的,整個人都干了。”
陳瑤走進來的時候,臉上是一種壓抑的陰郁,卻在面對我時,不得不虛張了笑臉。
“米諾,有些訂單的價格我想跟你核實下。”
我起身,從柜子里取出厚厚的幾疊資料放在她跟前,陳瑤看了眼桌上的資料又看了看我。
“這是公司二年來,所有訂單的合同副本,你自己翻閱查對。”
陳瑤看著我,沒動。
經(jīng)理起身走到我跟前,打破我跟陳瑤之間的沉默,經(jīng)理暗啞低沉的嗓音一起,我心中的怒氣立時便消了。
“米諾,陳瑤剛從學校出來,有些地方做得不對,你擔待些。”經(jīng)理抬了眼看我,花白的頭發(fā)下,臉上滿是真誠,“年輕人有些急功近利難免,但是做人嘛要厚道。”經(jīng)理說完,看著陳瑤。
“對不起,諾諾姐。”
我抬眼看看陳瑤眼里的不甘,“叫我米諾吧。”
好不容易忙完手里的事情,我起身收拾東西,打算下班。
“米,今天我請大家吃飯。”Alex打開辦公室的門,“對經(jīng)理和心怡說道,Ms葉Mr黃你們也一起。”
洋鬼子看來是有心調(diào)和,訂的是一家五星級的大飯店。這家酒店的特色菜是一道蒜熏雪魚,據(jù)說是來自北海道深海,空運過來的,需提前預定才能吃上。
“米,干了這杯酒,以后大家還是同事,不愉快的都讓它過去。”
我舉起酒杯,“當然MrAlex。”
叮叮當當一聲脆響,幾人的杯子碰在一起,每個人的臉在杯子里扭曲變形成另一種景像。酒至酣處,心怡靠了上來,輕聲道:“諾諾,Alex是個虔誠的教徒,嚴禁與配偶之外的人發(fā)生親密關系。”
心怡說完,撩了眼看向陳瑤的34C,“只恐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了。”
我噗嗤一聲輕笑,Alex看了過來,我舉起了手里的酒杯。難得洋鬼子大方,竟然開了一瓶九零年的干紅。酒入愁腸,我忽然就覺得所有的愁緒在縈繞在燃燒,我忍不住的便覺得一種辛酸隨著那股酒緩緩的通過血液向四周延伸。我縱使刀槍不入,那也是于外人,我縱然百毒不侵,可那是對不相關的人。而那些相關的人呢?
我踉蹌著起身,心怡關心的看了過來。
“我去趟洗手間。”
“讓心怡陪你去吧。”經(jīng)理善意的說道。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
心怡起了身跟出來。“米諾。”我猛的轉身,看著心怡,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怎么了,米諾?”
“心怡,心好痛。”我抓住心怡的手,軟軟的靠在她身上,“心怡,我好累。”
“出什么事了?米諾。”我沒法回答心怡的問話,我只是緊緊的抓著她的手,用了一身的力氣。然后,猛的便收了眼淚。
“米諾,你們?nèi)芙Y婚紀念日快到了吧?”心怡倚在門邊,我半伏了身子在水池上,放了滿滿一池子的水,將臉埋了進去,直到悶得自己的心要炸開,我才猛的抬了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米諾,婚姻需要經(jīng)營,拿出你的智慧,相信你一定能做好。”心怡或許早就看出了什么,只是聰明的她選擇默然。是的很多時候,受傷了,哪怕是勸慰都會給人帶來再一次的痛。
杜承宇看著貝令瑜,一句話在心里來來回回了很多遍,只是一旦看著貝令瑜,他便沒有說出口的勇氣,而貝令瑜似乎猜到他想說什么,原本明媚的臉上有了淡淡的哀怨。杜承宇掠過那抹哀怨,稍稍失神了會兒,但仍是鎮(zhèn)定下來。
“令瑜,我們以后不要見面了。”
貝令瑜抬起臉,杜承宇用了很大的克制力才沒有撫上她失色的臉。
“為什么?承宇,為什么以后不要見面了。”
眼見貝令瑜眼里的淚便要滴落,杜承宇猛的站直了身子,“令瑜,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回不到過去。”
“你在怪我?你怪我當初拋棄了我們的感情?”貝令瑜抓住杜承宇的手,仰臉看著他,清透的淚珠打在花瓣上的雨滴晶瑩玉潤,“承宇,我是愛你的,即使分開了那么多年,我仍然愛著你。”
杜承宇在貝令瑜說出那番話后,慌不擇路的落荒而逃。眼睛被猛烈的陽光刺得眼前一黑,一幕幕場景卻像放幻燈片似的清晰可見。他緩緩的停了步子。
同樣燥熱的夏天,他正煩燥著罵娘往工廠的辦公室里走時,一抹亮麗的身姿吸引了他的注意,而心底所有的煩燥在看到這抹身姿時也悉數(shù)消失。他選了個角落坐下,悄然的打量著那個身影。
在杜承宇過去的二十幾年的時間里,杜承宇從沒想過他的生命中會有一見鐘情這回事。而偏生這樣致命的誘惑卻讓他遇上了,那種心口酸酸的,心里漲漲的感覺;那種如同遭遇電擊的感覺在很早的時間里讓他看著貝令瑜便會臉紅耳熱,明明有很多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他一直以為他的初戀他的一見鐘情一定會成為一段佳話,誰知最后成了別人嘴里的故事,而故事大多都是圓滿的,為何卻只有他獨自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