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看著門前二個衣裳不整的女人。
“請讓讓。”
林嫣驀然抬起的眼里有著殺父之仇的猩紅,狠狠的看著我。
“她們是誰?”宋帥看著林嫣的敵意,一把將我拉到了身后,以一種冰冷的目光看著林嫣。
“鄰居。”我一言帶過,不想再生事端,這剪不斷理還亂,如亂麻一樣的關系,讓我覺得很累。林嫣卻忽的眸生亮光,如星星之火。“他是誰?秦子路呢?”
我撇了頭不去理他,對宋帥說道:“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不請我進去坐坐?”
“太晚了,不方便。”
宋帥看了看我,眼里有了一種淡淡的介懷。但仍是退了幾步,道了句晚安,大步離去。我看了眼如看戲般的二個人,“你們不用睡覺的嗎?”
貝令瑜鄙夷的看著我,“米諾,你還真有本事,又勾搭上一個。”
我看著她,以那種很平靜很平靜的目光看著她,但她卻在這樣的目光里從最初的恥高氣揚漸漸演變成一種喏喏不安。
“貝令瑜。”見我叫她,貝令瑜肅了臉,看向我。“貝令瑜,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就自求多福。”
我不去理會貝令瑜臉上青白的神色,將門重重的甩上。
“令瑜,她什么意思?”林嫣似有所驚覺的看著貝令瑜。
貝令瑜重重的哼了一聲,拉著林嫣往回走,“我今天讓杜承宇把她叫到問情酒吧,訓了一頓。”
林嫣臉上有了一種難看的神色,看著貝令瑜的眼睛便多了幾分叵測,到底是誰設計了誰呢?貝令瑜抬了臉,看著她,“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令瑜,我今天也去了問情。”林嫣的話說得有點慢有點沉,看著貝令瑜的眼多了幾分深思。
“我怎么沒看到你?”貝令瑜驚訝的看著林嫣,“你什么時候去的?說起來真晦氣,原本是打算教訓米諾的,最后反而承宇被人打了。”貝令瑜臉上生起一抹痛惜的表情,嘴里仍在咒罵道:“這女人真狠,看到老公被人打,就那樣走掉了。”
林嫣側了頭,臉上生起一抹暗傷,“令瑜,你相信報應嗎?”
“切,我才不信,要真有這一說,世上就沒壞人了。”歇了歇,像是忽然想起似的,問道:“林嫣,我總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對勁,怎么了?”
“沒什么。”林嫣搖了搖頭。
臥室門口,兩人分手。背身而過的瞬間,各自的臉都如被摘下的面具,五味雜陳。
坐在屋頂向星空仰望
劃過的流星能否實現愿望
如果是那樣為什么心在彷徨
寒冷的夜晚沒人分享凄涼
不愿承認她賜予的傷
昏黃的路燈識破拙劣的偽裝
騙得過別人挨不過獨自回想
壓抑著痛苦把折磨抻得更長
嘴里堅持著逞強
眼里的淚在投降
仍然維護著尊嚴下的倔強
淚水滴穿了幻想
模糊了愛的方向
殘忍的刺穿那厚厚的心防
嘴里堅持著逞強
眼里的淚在投降
再沒有那個充滿幸福的天堂
讓淚水盡情流淌
任傷害撕裂胸膛
狠心沖破牽絆的繩韁
我隨著淚水投了降
深夜的街道,寂靜而清幽。音樂很傷感宋帥猛的便潸然淚下。停了車,他往下走,然后抬頭看著滿天的繁星,想要扯開一抹笑,卻不料淚水沿著眼角不停的往下流。歌聲仍在繼續,而宋帥整個人就那樣無力的跌坐在車旁,捂著嘴不讓嗚咽發出一絲聲響。誰能知道。這個極力壓抑著悲傷哭得那樣狼狽痛砌心肺的男人會是A市叱那風云的宋帥。
“諾諾。”他啞聲喊著那個刻在心上的名字,但回答他的只是深夜的晚風,冷冷的不帶絲毫感情。
宋帥其實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錯了,但他太過驕傲,亦太過自信。他不是不知道米諾對方柔的排斥,但他總以為他愛她就夠了。是故,他默充了方柔的存在,彼時,他告訴米諾,她們可以做朋友的,只不過是希望方柔能明白,朋友的東西是不應該惦記的。卻不知道,他的態度給了方柔太多的希望,從而造就了他自己凄然的結果。
如米諾所說,米諾可以恨方柔,他也可以恨,可是他的恨便如揮出的拳打在棉花堆里一樣,無力。他不能忘記,她曾那樣奮不顧身的為他擋一刀。方柔再壞,沒有他的態度不清,不會有今天的結局。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即痛失所愛,又有負他人所托。宋帥很難明白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三年,他發了瘋似的尋找米諾,只是想問一個為什么?卻不知道所謂的為什么竟是這么殘忍!方柔,他能恨嗎?不能。宋帥閉了眸,眼前浮現一張剛毅的臉。
“照顧好,方柔。”
他是怎么應承的?宋帥努力的去回想當日自己的話語。但想到的只是一片空白。不論他曾怎樣充諾,方柔她死了,他沒有照顧好她。宋帥的心底生起一股股的寒意。那寒意尚未消褪時,他又想到今夜那些人對米諾的設計。方柔死了,會有誰還在對米諾進行一步步的構陷?是誰對米諾懷著這樣刻骨的仇恨?
夜風相襲,宋帥無力的倒在馬路上,滿天的繁星在他的眼前如一個個的問號來回閃動,他將所有的事情翻了個遍來思考,卻依然不得要領。反而是想到了米諾對他作出的抗拒。米諾的自責亦含有著對他的指責,若不是他刻意的縱容,方柔所有的設計如何得逞?
“諾諾。”對著悠遠的高空,宋帥發出凄歷的嘶吼。
這個夜里,宋帥痛苦而絕望的想著米諾的樣子,念著她的名字,回憶有她陪在身邊的日子。那些如畫的歲月,如歌的往事,雖荊棘滿布,卻不覺得痛苦,雖淚濕衣裳,卻也不覺得悲涼。無望的是不可揣測的明天,他對她癡心依舊,她卻已昨是今非。心痛與思念讓令他滿溢眼淚,沖破嘶吼的胸腔,化做千尋瀑布。
原來,他即使擁有全天下,但對于那個女子,失去了便是永遠失去了。原來,在愛情中,只消一顆沙礫,便可以毀滅天地。而方柔,就是那顆沙礫。終于走到今天,相愛的人,即使再愛卻沒法向彼此靠近一步。前塵已斷,他們的愛,以何為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