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避免不了生死離別,痛苦哀愁……
桃李扶住小夜不斷顫抖的雙肩,“小夜,清平,他……他沒有死……他只是暫時留在冥界三千年而已……”
可是三千年的時光哪?到那時候,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她了,也沒有了大家,就算再重新轉入輪回,可是,誰又記得誰呢?
他們已不再是當初的他們!三千的滄海桑田跳以顛覆這個世界,改頭換面……
小夜忽然止住了淚水,但是那神情卻冰冷至極,“阿木,帶我去冥界。”
阿木微微一怔,“你要去冥界做什么?”
“用紫色彼岸花,換回師兄的魂魄!”
阿木嘆了口氣,閉閉眼,頹然道:“沒有用的,他的魂魄已被鬼役抓走了,況且,那冥界通行令我已還給了秦廣王,沒有令牌,是打不開地獄之門的。”
“你騙我!”小夜冷聲道,她不相信,師兄再也回不來了嗎?
“你清醒點好嗎?清平他犧牲這么大,所以你更加不能讓他失望啊。這一切都怪他,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們就不會被秦廣王發現,而清平他也不會……”阿木的眼神中有幾分悲涼,但轉而被一種冷酷的憤恨所替代。
“誰?”她要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貝爾特思,血族的親王!”阿木咬牙齒的道。
是他?為什么偏偏是他?難道他還嫌傷她不夠深嗎?
但是這一次,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她要替師兄報仇!
而在冥界的貝爾特思,此時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莫明其妙,他本就沒有溫度,更不懼怕寒冷,但他此時卻感覺周身不斷涌現出陣陣寒氣。
斜坐在沙發上的秦廣王,此時正半瞇著眼睛,舒服的聽著優美的華爾茲,溫柔和諧的橘黃燈光懶懶的灑在他威嚴的臉龐上,勾勒出一種慈祥,讓人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冥王。
貝爾特思剛開始踏進這間房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怔住,他原以為秦廣王的住所會是莊嚴肅穆的,沒想到里面卻是溫馨得如同人間,軟皮的大沙發,精美的油畫,超寬屏的液晶電視,電冰箱,琉璃水晶吊燈等等。這跟人燈的生活無一絲差別。
“您真會享受啊。”
秦廣王仍是斜靠在沙發上,隨手打了一個響指,只見前面的茶幾上,一個茶杯正緩緩升起,慢慢的飛落在他手心里,他輕啜了口茶,、那飄逸的清梨味是上等的鐵觀音。他慢慢說道:“他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與時俱進嗎?我這是追趕社會的潮流,要不然被淘汰了可就丟臉了。”
這絕對是地獄中的天堂!
貝爾特思笑笑,這秦廣王跟想像中的好像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您老說笑,這天下間還有誰敢不聽您的話啊……只是,這電流是從哪來的?”
貌似這冥界沒有供電的吧,如果運用靈力那是很消耗體力的。
“當然是從人間輸運來的。不過沒一個人知道。”
“這回電費都省了。”貝爾特思打趣道。他要是施法偷電,誰知道啊。
“本王這里只有冥幣,我想他們目前也用不著。”拿冥幣給他們,還不直接嚇死人!
秦廣王又輕呷了口茶,道:“你又看中了本王的哪件寶物?”
貝爾特思一驚,復又平靜的說道,“秦廣王果真是料事如神,我只想要一件東西。”
“什么東西?”這凡人和吸血鬼怎么攪和到一塊了,都愛向他要東西。秦廣王郁悶得直瞪眼。
“萬年珍珠。”
秦廣王忽然騰的一下站起來,剛剛還一臉悠閑的神態,如今卻是憤怒中帶著一絲震驚,“絕對不行。”
主意都打到他的萬年珍珠上來了。凡人吃了它可脫胎換骨,白日飛升,吸血鬼吃了它,可增長一千年的功力。秦廣王意識到自己的一時的沖動失態,他復又斜靠在沙發上,懶懶的打著盹,不再說話。
貝爾特思知道如果再繼續跟他說下去,可能會適得其反,看來得找其它方法了。
漫天的血色花海中,有一個清淡的幽影在那如火如血的彼岸花海間奔波忙碌,那沉重的鎖鏈不時的碰撞出聲,“叮嚀叮嚀”為這安靜詭異的冥界奏出一首歡快的樂章。
貝爾特思朝氣那花海間忙碌的身影走去,淡淡道:“在這里習慣嗎?”
那身形一震,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著貝爾特思微微一笑,“我現在只是一個幽魂而已,沒有習慣不習慣的。”
他就是張清平!他在地府每天的任務便是在晨曦破曉之前,去人間打水來澆灌這一片漫天的彼岸花,他現在也只是一縷幽魂,還帶著沉重的鎖鏈,當然這么一大片彼岸花海,他每天不知要跑多少趟,打多少桶水。
張清平從桶里舀出一勺水,慢慢的澆灌在彼岸花,一滴滴晶瑩的水珠,將這些彼岸花,襯托得更加艷麗妖嬈。
貝爾特思看著他不停忙碌的身形,瞳眸里隱隱閃過一絲光華,他運用起靈力,只見一團藍光將那木桶里的水緩緩升上空中,然后如下雨般,細細的雨珠降落在每一片血紅的花瓣上。
張清平愣在那里,抬頭望向空中,下雨了嗎?冥界也會下雨?他愕然轉身,卻見貝爾特思運用靈力,將水桶里的水全轉化成雨。
那花彼岸花受到雨水的洗禮,開得倍加精神!“謝謝。”張清平幽然一笑,顯得有些苦,酸澀。
“不客氣。”貝爾特思坐在旁邊的一塊巖石上。張清平隨其也一塊坐下。
“你很喜歡小夜嗎?”
張清平一愣,他怎會突然問起這個,可能是他因為紫色彼岸花而留在冥界,所以才會有如此想法,他自嘲笑道:“小夜是我的師妹,自小我就很喜歡她,可是她一直只把我當哥哥。所以,我已經把那份感情埋葬了。”
“可是你以后再也見不到她了,不會感覺很遺憾嗎?”貝爾特思繼續問道。
張清平眼里忽然黯然下來,但轉眼即逝,“也許吧,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貝爾特思神秘一笑,“我可以幫你逃出冥界。”
“真的嗎?”他的聲音中有一絲欣喜。
“蒽!”
“算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已經答應過秦廣王留在冥界,所以要言而有信。”
貝爾特思深邃幽遠的瞳眸中似有光華在流動,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她會有屬于她的幸福。”張清平似是喃喃自語,“阿木會好好照顧她的。”
“你感覺阿木能給她幸福?”貝爾特思有點驚訝,又是阿木,還有紫色彼岸花,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阿木找了小夜兩千年了,他們的前世一定是對神仙眷侶。”
這句話猶如睛天霹靂般轟在貝爾特思頭頂,瞬間他便明白了一切。剛開始他只是猜測而已,沒想這是真的。這是出自張清平之口,他能不信嗎?場面忽然變得沉默起來,兩人就這么靜靜的坐著,在這修羅地獄中勾勒出一副美男圖。
忽然一個清脆俏皮的聲音打破了這寧靜的場面,“貝爾特思,原來你在這里啊。我可是找了你很久呢。”
不看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蕭落徑自走到兩人身旁,坐在貝爾特思旁邊,“哎,還是你悠閑。你都不知道我找萬年珍珠找得有多辛苦。”
“那你找到了沒有?”貝爾特思唇邊掛著抹淺笑,他知道她沒有找到,如果她找到了絕不會是這副沮喪的模樣。
“沒有。”她有氣無力的回答道,但一看到貝爾特思的帥顏,她又馬上精神振振的說道:“放心,我絕對會比你先找到的。哼,到時候你的一切都由我作主呢。”
貝爾特思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表情有些云淡風輕,似乎蕭落說的話不關乎他的事情。
“那得看誰先找到萬年珍珠嘍,你雖是死神,好像你對秦廣王也不太了解吧。”
蕭落嘟起嘴,“誰說我不了解,我只是還沒找到而已,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
說罷,她人便像一陣風似的沒了,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貝爾特思沖張清平一笑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說罷,他人也像一陣風似的沒了。
張清平望著空氣發呆。整個紅色如血的花海中又只剩一片寂寞。
蕭落來到秦廣王的房門外,偷偷往里瞟著。這回她一定得找到萬年珍珠才行。要不然那個貝爾特思太囂張了。哼哼,一定要證明她的厲害。
她見秦廣王不在房里,便只身進入,站在房間中央仔細用眼光搜索著每一個角落,這里她雖找過千萬遍了,但了除了這里,秦廣王會把它藏在哪里呢?不可能隨身攜帶吧……
忽然她的眼光落在了墻壁上的那副油畫上。油畫上畫的是秦廣王,很像真人一樣,就似隨時都會從畫中走出來。
“真是個自戀的老家伙。”蕭落自顧自的罵道。
這個房間,她來過N次了,每個角落都翻遍了,就是什么也沒找到。就除了這副油畫了。
她緩緩走至油畫前,伸手觸摸在油畫上,只見那原本平敞的油畫,瞬間像溶化了般,蕩起一圈圈漣漪,釋放出一道道光芒。
“哦,原來這老家伙把秘密通道設在這副畫里,害我找了這么久也沒到。”她狡黠的一笑,便身形一躍,飛入那畫中。
那副畫又恢復到原來平靜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這里空中飛落一只飛蛾,忽然眨眼間變成了人形,竟是貝爾特思。他對冥界地形不熟,更對秦廣王不了解,哪會知道他將萬年珍珠藏在哪呢,所以他故意激化蕭落,隨后跟著她。
畢竟她好歹也是一個死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