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的樹木陰森詭異,依然是千奇百怪的姿態,黑乎乎的枝椏顫抖著,還倦隨著陣陣申吟聲,不時旁邊還有幾個面目猙獰的游魂飄過。
張清平只覺一陣寒粟。
一個滿頭蓬發的大漢,頭上插著一把菜刀,半邊臉已經只剩肌肉組織,嘴角還樂呵呵的笑親睹,他飄到張清平面前,說道:“小鬼……”
這聲音恐怖而幽遠……
“鬼啊!”張清平大叫一聲,拔腿就跑,不料被那大漢給纏住了。
那大漢拉下臉,不悅道:“媽的,裝什么純啊,你不也是一個鬼嗎?比我好不到哪去。你不過在人間是個小白臉,死了還是當小白臉……”
張清平一怔,然后嘿嘿傻笑,差點忘了,他自己也是個鬼呢,“可是你的樣子未免也太恐怖了……”
忽然那大嘆猙獰的狂叫著,隨后化作了一縷白煙。張清平愣住,這是怎么回事?他抬眼望去,電光火石間,“噼啪”作響,只見其他的幾個游魂皆在發出慘叫之后,都化作了一縷白煙。飄蕩在這片黑乎乎的樹林中。
那些游魂竟在瞬間都灰飛煙滅了?
一個黑色的身影在白煙中若隱若現,張清平只覺陣陣寒氣洶涌襲來,待煙霧消散之后,那個黑色的身影逐漸清晰。那人穿著一身藏青色的鎧甲,精美的鎧紋間似蘊藏著洶涌冷冽的傲氣,讓人望而生畏。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青色的面具,遮住了整張臉,雖然只露出一雙眼睛,但從那微瞇噴張的瞳仁中迸發出一股寒冷的氣息。
張清平忍不住一個寒顫,“你是誰?為什么要濫殺無辜,連超生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那人只是伸出手,冷冷的命令道:“交出來!”
交出來?
“什么交出來?”張清平木愣遲緩了一會,一個念頭一閃而過,紫色彼岸花!他是來搶紫色彼岸花的嗎?
張清不自覺的捏緊衣兜,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那人步步緊逼而上,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張清平轉身拔腿就跑。
“想跑!”那人冷笑,卻并未急著追趕。正在疾跑的張清平忽覺撞上一堵僵硬冰冷的不明物,抬頭一看,竟是那人不知何時竟已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形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又急急掉頭就跑,那人又瞬間轉移般攔在他面前。
一來二去,十幾個回合,如此這般,直把張清平累了個半死,而那人始終紋絲不動般,那肅然挺立,目光冷冷的盯著他。
那人開口道:“不想落得與他們同樣的下場,就把它交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少裝蒜,紫色彼岸花在哪?”
果然是沖著紫煞費苦心彼岸花來的,這就更不能給他了。它關乎著小夜的生命還有秘密,但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他為什么會知道紫色彼岸花在他手里?
張清平的腦海中盡快的旋轉著,已轉過千百個念頭。他忽然靈機一動,高聲喊道:“秦廣王!”
那人詫異轉頭看向身后,張清平趁他回頭之際,連忙閃進樹林中,搖身一晃,也作一棵黑乎乎的樹木。
那人露出陰冷不屑的笑意,他一手橫飛出一團紅光,被紅光所侵襲之處的樹木,皆燃起了熊熊大火。
漫天火光中,嚎啕哀哭聲連成一片……
驚天動地……
坐于閻君殿上的秦廣王忽然臉色一變,怒道:“不好,有人大鬧地府。”
他急急起身,帶著眾鬼役匆匆趕去,浩浩蕩蕩。
“哎呀,他想燒死我啊。”張清平心中叫苦不迭,趕緊化回人形,在熊熊大火中,奮力逃出那片哀嚎連天的幽暗之林。
張清平只顧一跳,拼命逃跑,卻并未識得路形,地府內陰森寒冷,就算是漫天的熊熊大火也溫暖不了他的心。
一陣陣陰風襲過,夾著白白霧氣。
“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陰寒冷酷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張清平回頭望去,只見那人身形已如閃電般朝他疾撲而來。
“秦廣王,救命啊。”張清平邊跑邊喊,抬眼望去,只見那人卻已站在眼前一丈遠的地方。
他心中暗叫不好,卻無可奈何,無計可施,只得急忙頓住身形,才以致于沒撞上去。
“你到底是誰?要紫色彼岸花做什么?”張清平鎮定下慌亂不已的心,冷聲問。
“你知道了又能怎樣,還是乖乖交出來吧。”泛著寒光的青色面具,不怒而寒。
正在這時,忽聽一聲怒喊,“什么人,竟敢擅闖冥界!”
轉眼間四個手持鐵鏈的鬼役縱身而來,將那人團團圍住。
張清平心中一陣竊喜,援兵一到,他不用害怕了,那四個鬼役同時飛出手中的武器,“嗖”的一聲,粗重的鐵鏈已將那人腰身、手臂緊緊縛住。
那人只是不屑的冷笑,面具之下看不見任何的表情,他兩手緊握成拳,向天嘶吼,電光火石間。那些粗重的鐵鏈竟被撕斷成數截,“鐺鐺”落地。
四個鬼役同時被飛來的斷鏈擊中,倒飛出去。
張清平見勢不妙,趕緊逃跑。
那人正欲追上,只見從四面八方涌來無數的鬼役,向他殺去。嘶嘯聲中,鋒涌不斷,那人卻始終無半點慌張之色,他雙掌擊出,一團團火焰橫空飛去,擊退洶涌的黑暗。
所到之年,只聽得“轟”的一聲炸開來,慘叫連連,被火焰擊中的鬼役竟在瞬間形神俱滅!
他連揮出數十掌,只見那些涌來的鬼役被殺得七零八落,寥寥無幾。
一切只是片刻功夫。
張清平一時目瞪口呆,忘記了逃跑,這是什么魔法,這人的靈力強得可怕!
那些鬼役對他來說竟形同螻蟻。
謝芪豪宅內
一個雍容華貴的美麗婦人心中惶恐不安,焦爭萬分的在客廳內走來走去,手中的手機也握得緊緊的。臉上一片煞白,嘴唇也是毫無血色,口中不停的念叨著。
“這可怎么辦啊……怎么辦才好……”
忽然聽到大門開開的聲音,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士正走進來,婦人一怔,急忙走上前去,聲音里幾乎帶著哭腔,“海威,我們的兒子小宇失蹤了。我好怕……”
謝海威一愣,沉靜道:“別急,你慢慢說。”
汪莼淚眼婆娑,說道:“我這幾天一直打小宇的電話,都打不通,我去學校里找過,老師說他好幾天都沒去上課了,了會不會是被壞人抓去了,海威……我好害怕……”
謝海威將她摟在懷里,輕輕拍她的痛,安慰道:“老婆,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找回我們的兒子,那些壞人也許只是想要筆錢而已。”
“我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不能再沒有小宇……”汪莼低聲抽泣著。
“老婆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我這就去調查,小宇一定會沒事的,倒是你不要急壞了身體。”謝海威將她扶進房間,讓她先睡著休息。
汪莼原本焦急不安的心略微緩和了下來。她躺在床上,慢慢的閉上眼睛,只是眉頭有些輕皺著。
謝海威直到看著汪莼睡著了,才起身出了臥室,來到走廊盡頭的書房中。
渾渾噩噩的黑暗中,她害怕無助,疲倦的走著。直到黑暗的前方隱約的透著一絲光亮,依稀有一個身影,仿佛看一希望般,她跑上前去,喊道:“海威!”
那身影回頭,一剎那,謝海威原來溫和的面容,竟盡是猙獰的面孔,尖銳的鐐牙,可怖的笑著,朝她撲來!
“啊!”
汪莼從噩夢中驚醒,泠汗涔涔,心驟然劇烈跳動,重重喘息……
這夢,太真實了。真實得可怕……
“老婆,你怎么了?”聽到叫喊聲的謝海威急急沖進臥室,見她安然無恙的坐在床上,不覺暗暗松口氣。
她淡淡搖頭,“沒什么,剛剛做了個噩夢。”她若有所思的回想著夢中的情景,她的老公居然變成了一個狼一般的怪物。
她忍不住一個顫抖。
謝海威坐在床沿邊,溫柔的撫著她的手,“做什么噩夢了?”
她不愿把剛才夢中的情景說出來,于是轉移話題說道:“有線索了嗎?小宇怎么樣了?”
“蒽。”謝海威點頭沉聲道,“有一團劫匪綁了小宇,要我拿五百萬現金去換,約定時間是后天。老婆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小宇安全帶回來的。他們也只是要錢而已。”
聽到對方只是要錢,并不想害她兒子,她的心不禁有些放松了。
冥界無盡的黑暗之中,狂風大作,鋒涌而上的鬼役俱被那人一一輕松擊倒,仿佛是不費吹灰之力。
待張清平反應回來,要逃跑時,在這瞬間一道青光閃過。
“砰”
一聲巨響,張清平被那團青光擊倒在地上,直直摔出好幾米遠,只感覺全身有說不出的難受。
衣兜中的紫色彼岸花掉在了地上。
紫色的花瓣,泛著淡淡的紫光……
那人一愣,雙眸中閃過一絲獰笑,不料張清平一把抓起它,猛地吞入口中。
“咕嚕”一聲輕響。
紫色彼岸花在口中溶化,進入他的腹中。
那人顯是沒想到張清平竟會把它吞掉,一時不由惱怒的揮出數團紅光,妖艷的火焰映亮了漆黑的冥界。
張清平慌忙間向左邊閃去。
數團火焰狂亂肆意的飛舞著,像幽冥鬼火一樣可怖。
豈料那數團火焰竟像是有靈性般,轉了一圈,又再次像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