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她的王爺夫君站在那里。明明是氣宇軒昂的模樣,卻偏偏有雙那般可惡的眸子?!那眸里除了奚落諷刺防備,還有什么?
然后,她看到他的目光在她胸前的那片雪白兜轉了一圈,唇角勾起:“還果真以為本王來此尋風花雪月來了?要做本王的女人,你還不配!”
她心一寒,站起了身:“臣妾從未想過做王爺的人!”
他倒盯著她不出聲了,走到軟榻前,用指間捻起信箋燃燒后殘留的一點沫沫,道:“心虛?”
她臉色微變,回道:“臣妾為何要心虛?只不過是怕見了睹物思人亂了心志,毀掉罷了!”
“說得倒是真切!”他袍擺一撩,閑適的在軟榻上坐了,將指尖的灰燼吹盡,繼續道:“圣上的這番‘心意’可真有深意,塞一些會拳腳的小丫頭進來監視府里的一舉一動?保護你?可笑,羊都送入虎口了,還妄想平安無事?!”
再利眸一瞇,笑了,笑得陰鷙:“本王相信宇文那老狐貍不會這么淺薄,怕是胤韜的主意……只是,本王還等著慢慢跟你玩!”
“玩?”映雪黛眉微抬,輕輕站起身走過來,頭一次回以他同樣的諷刺:“如果臣妾沒有猜錯,王爺至今不肯給臣妾一個痛快,是因為臣妾有利用的價值對不對?臣妾相信,王爺不抗旨不為懼怕皇上,而是……王爺有其他的原因!”
“想把本王看透徹?!”聽罷她的話,男人帶笑的眸色瞬息凝聚成深邃犀利,劍眉挑得老高,俊顏寒魄:“利用價值?你以為本王現在不敢殺你?!”
映雪瞧他一眼,沒立即回答男人的問題,卻是淡淡望了屋子四周一圈,道:“臣妾相信王爺有能力隨時取走臣妾性命。只是現在,臣妾愿意陪王爺玩這個游戲,直到臣妾生無所戀?!?/p>
“噢?”男人沒想到會聽到這句話,劍眉挑了挑,墨眸中竟染上玩味:“那……本王拭目以待你生無所戀的那一天!”唇角勾著,卻見那眸中逐漸沒有溫度,閃著犀利。
“王爺,要就寢嗎?”映雪不再看他,竟是頷首靜靜給香爐添置檀香,語音溫和。
他看著她陡然安靜下來的模樣,也漸漸斂去一身戾氣,隨口問道:“聽說你以前住在煙暮山?”
她小手微微一抖,穩?。骸笆堑模兼跓熌荷阶∵^兩年,隨師父學醫術?!?/p>
“師父是?”他再問,不再咄咄逼人。
映雪心口一緊,轉過身子去關內室的窗子,才道:“臣妾不知師父姓名?!?/p>
他睨了她一眼,沒再問,兀自起身往床榻走了:“本王今晚就在這就寢,倒是試試明日會不會沾上煞氣?”
說著,已兀自站在床榻邊,身高腿長雙臂伸展:“愛妃不來為本王寬衣嗎?”
映雪站起身,沒走過來:“臣妾讓水媚上來為王爺寬衣?!蹦腥私褚沟哪?,怕是有些反常。
“不必了!”他立即不悅了:“身為本王的王妃,竟然連寬衣的本事也沒有?過來!”
“呃……是?!庇逞┎坏貌蛔哌^來,屏住氣息靠近他,伸出小手為他解腰帶,取下玉佩的紅纓……他卻在這時陡然一把摟住她的腰往床上倒,并彈指滅了室內的燭火,落下輕盈紗帳。
“王爺?”黑暗里,映雪雙手抵住男人健碩的胸膛,一時不能適應。
“歇息?!比肓藥?,他的大掌霸道的握住她的細腰,不準她動。
她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扭住了下身子:“王爺,這個樣子,臣妾不能入睡?!倍掖查奖容^窄,他們現在的姿勢根本就是面貼面了,他鼻子里噴出的氣息如羽毛般撩著她。
“隨你。”他卻在這時松了手,放開她,躺平。高大的身子占據了大半個床面,有些故意。
映雪立即翻過身子,背對他:“王爺,臣妾去軟榻上歇息一宿吧,這里有些擠?!?/p>
“你怕本王碰你?”他陡然冒出這句。
“臣妾是覺得床有點擠,怕把王爺硌著了?!彼室獾兔柬樖?,再道:“王爺不必擔心臣妾半夜會出門,一般入夜,臣妾不會再踏出這竹清院一步。”
“你不出去,并不代表你的同伙不會在王府制造‘煞氣’,比如那個蕭闌歆,比如這個肖芷玉……”他很有心情的接住話頭。
“王爺果真不相信煞氣之說?”她僵硬著身子,感覺到他的視線粘在她的背上,很冷。不得不翻過身子,望著他微側的俊臉:“的確是臣妾的煞氣讓府里雞飛狗跳?!睘槭裁催@個帳內到處都是他身上的氣息?!亂了!
“你覺得本王該相信煞氣之說?”他笑,暗夜里的聲音更顯冰冷,眸光很亮:“本王倒是相信這煞氣克人,只是,不相信這煞氣能帶來血光之災!溫祺的昏睡癥,不是遭煞,是服了一種渴睡散,人服此散會嗜睡,一覺不醒,直到身體一點一點萎縮……”
映雪心兒一揪,坐起了身:“王爺還是認為臣妾所為?”
“當然不是你做的?!彼麤鰶隹粗泽@的模樣,竟是撩開紗帳下了榻,站在榻邊居高臨下:“你體內雖有一股異樣氣流,卻不為內力,那日大婚你自是沒有機會脫身,蕭闌歆卻能接觸溫祺……所以,是你弄得此藥讓蕭闌歆給溫祺服下,此為‘煞氣’……”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是直接對王爺你下手?你才是皇上的眼中釘,不是嗎?”映雪抬起頭反唇相譏,眸子清冷。這個男人到底在執拗什么?
“想動本王,只怕你們還沒那個本事!”男人微頓,冷寒一句。
映雪很無力,掀唇冷笑:“王爺,你盡管防著臣妾便是,反正,臣妾唯一的本事是命格帶煞,克夫克子,擾得夫家不得安寧?!?/p>
男人陰鷙盯著她半晌,沒出聲。隨后,大掌一拍,喚來個黑衣冷面的冰塊男子,氣定神閑道:“人走了嗎?他在外面盯了幾刻?”
“從王爺寬衣那一刻起就躲在屋檐上了,剛才才走?!?/p>
“遠道而來,怕不僅僅是尋他王兄了。”他瞧向一身冷汗的映雪,再對屬下道:“看住樓下那個新來的丫頭,本王今夜要與景王妃‘溫存溫存’……”
“王爺,您明明只是……”
“按本王說的去做,去!”
“是的,王爺!”黑衣人不得不輕輕躍出窗戶,來無影去無蹤。
“王爺?”映雪被男人的話嚇得縮進了里側,剛才是怎么回事?現在又是怎么回事?這男人是說要行周公之禮嗎?天!這男人轉變太快,也太陰晴不定了吧!“我……”又往里縮了縮。
“游戲才剛剛開始,怕了?”他朝她逼近過來,大掌握住她的腳脖子,毫不客氣一拉,讓她顫抖的身子落入他懷中:“愛妃的表現有點差強人意。”
也不給她任何掙扎的時間,長指一點,竟是定住了她。隨后讓她盤坐背對他,一聲不吭。
“王爺,你?”她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最怕這個男人一聲不吭從后面盯住她的樣子,那視線,簡直可以將她凌遲,讓她窒息:“王爺……”
良久,他的掌撫上了她僅隔一層薄如蟬冀的紗衣,輕輕的游移,哪兒也不去,一直在左背流連。那輕柔的觸摸,讓她的身子緊繃成弦,心跳越來越快。
“想不到你竟能綻放。”她聽到他沙啞出聲。
綻放?她身子一顫,冷汗冒上額頭:“王爺,你看到什么了?”
“本王看到了一朵絕世血蓮!”他靜靜出聲,竟是長指攀上她的香肩將紗衣輕輕褪了,大掌撫[摩那白嫩玉背上綻放的一朵血色紅蓮。
倒也奇了,大掌所至,那蓮花胎記頗似有了生命,嬌艷開啟,瓣瓣鮮紅,很是妖嬈奪目。
“王爺,不要看,會嚇到你的!”她想遮掩,卻苦于全身不能動,只能無助的眨眼。只怕過了這一晚,她就會被這男人喻為妖孽了。
“本王已經看過了?!边@是她身后男人的回答,低沉的嗓音中藏了一絲驚喜,又表現得無波無浪。然后,大掌陡然在她的嬌軀上點了幾個重要穴位,貼上她的后背。
“王爺?”她立即感到身子內有股熱氣在流竄,忽上忽下的,弄得她有些難受,“王爺,你……”
“別說話!”他在凝眉斂神,片刻,陡被震了開:“你體內有股力量在抗拒本王的內力?”
他連忙解了她的穴,轉過她的身子,又在她的幾個重要穴位上點了幾下,劍眉一擰:“沖不開?你竟然果真……”
“果真如何?”她額頭上冒著汗珠,連忙抓了薄被裹在嬌軀上,難受出聲:“行房結束了嗎?臣妾想歇息了?!?/p>
“行房?”男人俊臉一沉,緩緩收了內力,訝意望著香汗淋漓的女子:“你以為剛才是行房?”
映雪縮在薄被里,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反問:“王爺剛才脫了臣妾的衣裳,而且還碰了……難道不是嗎?”這個男人干嘛這副表情?
“你……”連胤軒盯著她認真而又防備的水眸,眸子愈加深沉,銳光閃了閃,冷笑起來:“本王說過,要做本王的女人,你還不配!”
卻是,沒再難為她,起身穿了袍子,對樓下的小廝吩咐道:“回東漓院!”步下樓梯連夜離去。
“……”映雪讓水媚擦拭著汗濕的身子,陡然覺得怪怪的。這個男人是不是更加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