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七回頭,身后白雪紛飛,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淡唇輕啟:“影。”
那一聲像是九天之外的呼喚,帶著似曾相識的悸動,一聲便已在他的心中烙了印,深了根。
白惜影傾盡全力的控制住了內心的奔涌,這么冷的天氣,他的額頭卻有了一絲薄汗。千年來不曾跳動過的心也在這一刻活躍了起來,撫了撫胸口,他的臉上也帶起了一抹微笑道:“冰魄蓮只有我知道噢!”
潛意思就是那道煙可不是代表找到冰魄蓮,男子白到幾乎透明的臉上居然隱隱的透出一股孩子氣的天真。
“介不介意打擾。”菱七無所謂的問道,如果冰魄蓮這么好找的話,那不是早就絕種了。
“不介意,冰魄蓮還有兩天才到成熟之期,所以不用著急。”白惜影的眼里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開心,是他被隔離的太久才會有這樣單純的心,還是他隱藏的太深,深到連她都分辨不出真假。漆黑的眸子劃過天際,不知落在何處。
原地升起濃煙后,菱七便坐在雪地里和白惜影聊了起來,他對千年前的事多少有點了解。
“老實說我只出山兩天就發生了戰爭,而且他們都很排斥我,所以我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那時候有很多人的修為都比我高,按照外面的人的分法好像應該有武圣,武神的境界吧。”
“你說的人神大戰是真正的神和人類的戰爭嗎?”對這一點菱七比較好奇。
“是,是真正的神。”菱七留意到影說到神時語氣總有一些細微的波動,雖然已經淡到不可查覺了,但還是被菱七感覺到了。
“為什么,人類不是神明的子民嗎?他們為什么會發生戰爭。”
“不知道,只知道人類中有一個武神領袖,全部的事情都是他帶領的,我見過那領袖一次,他應該有超越武神的境界了。”
“武神之后還有境界?”
“應該就是神了吧。”
菱七看了影一眼,沒有再問下去,白雪紛紛揚揚的從他們之間劃過,但是奇怪的是他們的衣服上卻沒有一點雪花。菱七知道這應該是影的功勞,他應該有神的力量了吧,可是他應該是恨那些所謂的神的,即使隱藏的再深也掩蓋不了他恨神的事實。
不一會,白茫茫的雪地里出現了一紅一黑的身影,兩個身影十分的快,一息之間就縮短了十來米的距離。
白惜影的目光早在閻狂出現時便定格在他身上,相同的,閻狂那雙邪戾的俊目也緊緊的盯著白惜影,剎時間,刀光劍影,看不見的戰火臨空出世。
片刻后,閻狂和鷹已經到了菱七的身邊。
但是閻狂和白惜影的眼神仍舊糾纏在一起,兩雙不同的眸子里同時閃過各種復雜的情緒,有懷疑,有痛恨,有無措,有殺氣,還有一種隱隱的無奈和蒼桑。那一瞬間,他們身上所散發的氣質居然驚人的相像,都帶著一股難以銘述的蒼桑。
菱七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問道:“你們,認識?”
白惜影淡淡一笑,如風一般無痕:“不認識。”
閻狂不屑的睨了他一眼也道:“鬼才認識。”
無所謂的挑了挑眉,菱七淡淡的說道:“冰魄蓮要兩天以后才成熟,所以這兩天我們就先住在影的地方。”
才說完,閻狂就皺起了眉道:“為什么要住在他那,鷹剛剛找到了一個山洞,我們可以在那待兩天。”
“可以。”簡單兩個字就讓閻狂面帶愉樂,但是下一句話立刻讓他怒火中燒。
“你去住,我住影那。”在菱七的觀念里有房子不住住山洞絕對是白癡中的白癡,所以她也懶的廢話。
“你……”堵著一口氣,閻狂白皙的臉上染的紅紅的,絕對是氣的。從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對他說話,如果換成別人老早被他削成兩半了。
“走吧。”菱七對著白惜影淡淡一笑,那一笑讓閻狂的理智一點一點的消失。她從來沒有對他那么笑過,他見過她笑,但那是一種沒有感情的笑,或冰冷或無情或嘲諷,但她這時的笑卻笑的真實動人。為什么?對著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她可以笑的如此真實。
鷹看了眼正極力控制自己的主子,又看了眼與那白發男子同行的菱七,隨即沉默的低下了頭。
閻狂盯著那兩個越走越遠的人影,相似的白衣,相似的氣質,相似的神情,似乎兩人之間有著驚人的相似,那雙漆黑的眸子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泛起了點點紫光,一股比這雪天更為陰冷的感覺突然籠罩了這一片雪山。
菱七腳步一頓,回頭向閻狂看去,清冷的眼睛盯著他眼中的紫光閃過一絲詫異。白惜影沒有回頭,可是他的身子在那一瞬間有了微微的顫動,這一刻,在他的心里終于確定了。
原來這個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人,不是只有,他一人。
菱七緊盯著那抹妖異的紫色,腦海里閃過那個在宴會上見過的紫發少年,為什么她會覺得閻狂和那少年這么像。
“我和你一起去。”冷冷的聲音從閻狂喉嚨里發出,讓她覺得這聲音有點像是咬牙切齒。
“那就快走吧。”沒有再過多的關注,轉過身子繼續向前走去。在菱七的記憶里她一直是比較不關注別人的人,畢竟除了自己誰都不能讓她相信,所以除了任務以外她很少去留意身邊的人,但是如果有人對她好,她絕對會記在心里,一有機會就會雙倍回報,而對她不好的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因為她的身份,從來就沒有人敢對她不敬,更不要說不好了。
剛剛閻狂給她的疑惑她也只是點到為止,沒有再深層次的探究,畢竟她與他只不過是萍水相逢一場而已。他利用她也好,他對她有感覺也好,這些她都不會在意,因為只要不觸動她的底線,她是不會真的和他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