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漸降臨,天邊只剩一道微弱的余輝。
黑陰山腳下,駐扎著凌王帶來的上千精兵的營帳。整列排佇的軍帳,一眼望去,蕭颯凜凜。而尤以最中間的那座營帳最為獨特。
一個時辰前,風清晚被凌王安置在這間營帳的床上,之后他便出去了。陳設簡單的營帳內,只有一張床,一套桌椅。一眼便可看全。
風清晚全身受制動彈不得。躺在床上急迫的想以自己的內力沖破穴道,哪知心中越是焦急,暗中想沖破穴道的內力越是使不出來!
此時,營帳門簾正巧被人拉開,凌王望向躺在床上的風清晚,似是猜透她心思般,溫雅淡笑道:“別白費力氣了,本王的點穴,當今世上能解開之人寥寥無幾!”
哼!
風清晚在心中不屑的冷哼,菱唇緊抿。清洌的眸中閃著憤然,他一定是料定了她不會自行解穴所以才出去了這么久!
想到此,心中的憤恨又加深一層。
“如何?”凌王來到床邊,黑眸睨看她,不緊不慢的問著。唇角還噙著一抹溫雅的笑意。
風清晚回他的是一記怒瞪!
凌王笑的更歡。“看來你考慮的還不夠。”
閉上眼,漠視他。想要她當他的女人?今生今世都休想!
一只大掌倏地覆上她的粉嫩瑩白的嬌顏,輕柔撫觸,卻在下一刻,大掌毫不猶豫的卡住她細致的脖子——令她不得不睜開眼。
眼前,是一雙幽深暗沉的黑眸。
“本王從不逼迫任何人,若是你想試試,本王不介意為了你破例一回。”
低沉的嗓音吹拂在她的耳邊,卻讓風清晚打心底的一顫!
“凌王真會說笑,我此時受制于你,即使我想反抗也不得,又何來逼迫一說?”風清晚的唇角浮現顯見的譏諷。
“本王也是奉皇兄的旨意行事。”不被她激怒,凌王說的一臉的無奈。墨眸中閃著戲謔,俊顏漸漸湊近她的頸項,埋首在她小巧的耳垂邊,“而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溫熱的唇沾上她細嫩的耳垂,然后一路到頸項……
風清晚閉上眸,緊咬著下唇,羞憤難當。被他觸過的耳垂和脖子不自禁的染上一層紅暈,極力抑住心中不斷涌出的顫抖和一絲驚慌。
尉遲軒墨!她發誓,日后她一定會殺了他!
“怎么?心有不甘?”不知是否他感應到什么,還是故意的,他在她細白的脖子上輕咬一口,卻痛的她立刻蹙緊眉。
風清晚悶哼一聲,仍是只字未說。
“你可知道,若是讓皇兄罰你,以你犯下之罪,死十次也不足惜。即使死罪可免,那活罪也足以讓你去掉半條命。”
那又如何?她應該要感激他以這種方式救了她半條命?
凌王望著她一臉的不屑,笑了笑。“本王也不知為何要救下你?”
風清晚聞言,略帶疑惑的抬眸望向他。
剛剛他的眼中一閃而逝的是什么?
還未待她看清楚,營帳外卻突然傳來一聲洪亮的稟報聲:“稟告凌王,外面出現一位刺客!”
刺客?
荒郊野外,何來的刺客?
“本王馬上來。”凌王沉聲說道。回身看著她:“本王與你之間,還沒完。”
俯身在她粉唇上一印,立刻起身離開營帳,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沉著鎮定。
風清晚躺在床上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竟有瞬間的恍神。
他……為何那樣說?
不待風清晚細想,營帳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悶哼,緊接著,帳簾被人拉開。
風清晚立刻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著來人。
“師兄?”她忽然明白了外面的刺客是怎么回事。
項樊快速閃身來到床邊,在望著躺在床上不得動彈的風清晚時,沉默的唇緊抿,黑眸閃過凌厲如冰的寒光。復雜幽深的眸底,竄竄火苗隱隱熾燒。
未發一語的伸手替風清晚解穴,可是試了三次卻依然未能解開。
他點的穴竟連師兄也解不開?
“師兄,他點的穴解不開,你快走。”風清晚看著他,眼眶微濕。
“該死!”項樊解不開穴,氣憤的暗罵一聲。
“快走!師兄。”風清晚知道,凌王很快就會發現刺客是假的,他很快便會折回。
“爹回來了,我想他應該可以幫你解穴。”
風清晚吃驚的瞪大眼,“師父回來了?”
項樊沉默的點頭。接著,似是有一抹紅潮自他的面頰升起,他有絲不自在的說道:“師妹,我帶你去找爹,失禮了。”
項樊說完,看也不敢再看風清晚一眼,背過身立刻背起全身僵直的風清晚。
“想去哪兒?”
剛一出營帳,風清晚才發現營帳外早已排列整齊的站立一隊士兵。在營帳的四周,豎立著幾個火把,耀著四周亮如白晝。
站在最前面的凌王,墨眸越過項樊的肩頭,陰鷙的盯著那張絕麗容顏。但只停留了一瞬,接著,他的目光落在項樊的身上。
項樊一語未發,在他背上的風清晚卻明顯的感覺到,他全身緊繃,蓄勢待發。
“本王奉勸閣下最好把她放下!”凌王沉聲說道,冷眸冰寒。
項樊紋絲未動,黑眸暗中觀察著周圍,心中估量著勝算多少。
“放我下來,師兄。”風清晚在項樊的背后輕聲說道。
凝神聽到這句話的凌王,黑眸不禁閃過笑意,卻在下一刻,轉為狂焰怒火。
“我留下,放他走。”這句話,風清晚是對著凌王說的。
“憑什么?”
“若你不答應,我與他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清冷暗幽的眸光,閃著不容錯辨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