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軒的話飄進姬霜的耳里，一絲可笑蕩漾在姬霜的眼底。

“淳于菡嘛？”像是極力想確認一些什么，姬霜的問話中，少了往日的平淡。

沉默許久，南宮軒開口了，“恩，菡兒，是朕唯一愛過的女子，朕許諾過她，待一切過后，朕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還記得這個誓言，只是，這一刻，這個誓言是那么的刺痛，往日的蜜語，是如今的刀鋒，刮得她深疼。

“一個許諾怎能比過一個天下，最終皇上負了她吧！”姬霜說笑著，語氣很平淡，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姬霜那藏于被中的手，重重的捏成了拳頭。

既然決定讓她進來，那么他就該放開的去說，那些埋藏心頭已久的事情，或許可以對她敞開了。

“知道嗎？朕的母后，是原本晉月原本的皇妃，被洌帝的母妃迫害，等母后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身處宮外的荒涼之地，而且身下殘留著血，母后失去了她第一個孩子，后來，母后遇到了父皇，成了父皇的妃子，父皇對母后疼愛有加，但仇恨的因子已經埋在母后心底，臨終前，母后要我承諾，她要那個賤人付出慘痛的代價，她要晉月消失。”南宮軒回憶的說道。

如果沒有這份仇恨與承諾，他南宮軒應該過著他想要的普通生活，如今，一切以晚。

“只因一份承諾，皇上就負了淳于菡，原來，皇上所謂的愛，如此的廉價。”冷冷一笑，姬霜滿臉的不屑。

“那是朕對母后的承諾，是朕的孝道，當初朕保護過她，如果她留下，朕會解釋這一切。”南宮軒的聲音悶悶的，當初他不惜菡兒腹中的胎兒，喂她喝下沉睡的湯藥，只要快速解決一切，然后跟她解釋一切，但是，最后，菡兒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他從此失去了菡兒。

如果解釋就可以挽回所有，那南宮軒想的真是太簡單了，只因為他對她母后的那一份承諾，他硬生生的毀掉了她的心，那是道歉可以挽回的嗎？

他禁錮在了那份承諾，卻毀了與她之間的承諾，所謂的承諾，也只不過是可笑的一場戲。

她不會因為他給了解釋就會放過他，相反，他的解釋，讓她更加的痛恨，那一份虛無的承諾，真的是他想守的嗎？天下的誘惑不是他南宮軒想要的嘛？有些人，有些事，總是說的冠冕堂皇！

“皇上似乎忘記了，淳于菡是晉月的公主，皇上殺了她的哥哥，最后只用解釋就像獲得她的原諒，智于皇上，怎會如此愚笨？”姬霜掩嘴竊笑，平靜的表面下，暗藏了難以掩飾的傷痛。

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她姬霜可以容忍一切，就是不容背叛。

他，南宮軒誰都可以背叛，就是不該背叛她姬霜。

“菡兒曾經告訴過朕一句話，她說陷入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朕當初以為，只要朕愛她，她愛朕，一切都可以解決。”或許就如菡兒的那句話，也如姬霜此前的話，他變愚笨了。

“愛，有時候會毀了一切。”姬霜推開南宮軒的懷抱，愛是偉大的，也是殘酷的，愛殘酷起來了，是誰也無法承受的。

那份無法承受的后果，將由她最后帶給他。

“是啊！”南宮軒感慨道，眼眸微斂，存在著一絲危險感。

“如果時間倒流，皇上還會做同樣的選擇嗎？”姬霜常常會想，如果時間倒流，雨兒會不會再背叛她一次，所以，她問了南宮軒這個問題。

“時間就算倒流，朕還是朕，做法都將會一樣，因為，那份承諾不會輕易改變，母后的恨不會輕易的消失。”南宮軒帶著不明的笑，看著姬霜道“沒想到，霜兒也會問這樣的問題。”

“好奇！”對，單純的好奇。好奇過后，一切還是還原，什么都沒有改變。“好奇皇上為何禁錮在這承諾之中，久久不肯脫離而出。”

“不是不肯脫離，而是不能脫離，不過，現在，朕放下了。”南宮軒對著姬霜溫柔一笑。

然后默默地注視的很久，淺笑掛在嘴邊，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原來霜兒也有一般女子的好奇之心。”姬霜是不同的，就像當初菡兒是不同的一樣，她們總是做著同一般女子不同的事情，不管是言談還是處事。

“皇上這是什么話，臣妾也是一般女子。”只是，天生注定，過的不是一般女子的生活。

在姬們，她是大小姐，是繼任門主，是人人覬覦想殺之而快的人。

在這里，她是晉月的公主，擎翼的皇妃，只因仇恨而存活的人。

“你注定不是一般女子，一般女子不會有你的這樣的智慧，不會有你這樣的膽識，不會有你這樣的特別！”南宮軒寵溺的點了點姬霜的鼻頭。

“多謝皇上的稱贊。”姬霜妖嬈一笑。原來他們都有共識啊！她注定一般不了！

‘嘟嘟嘟’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皇上，奴才有事稟報。”

“進來。”姬霜點頭示意可以之后，南宮軒威聲喚道。

“皇上，玉妃娘娘寢宮遇害，現在生死不明。”元公公平靜道，后宮爭斗非一朝一夕，死去的妃子何其之多，身為這皇宮里的公公，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什么！”殿內的南宮軒和姬霜都一副震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