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絮的雪花夾雜著小雨迎來了新的一天,只是這樣的雨雪天氣,天下依舊不太平,后宮依然風(fēng)雨暗行。
蓮秀殿內(nèi),蓮妃穿著華麗的服飾坐在梳妝鏡前,茵幻在蓮妃的身后幫蓮妃打理著發(fā)髻。
“娘娘,昨日玉妃娘娘已經(jīng)醒來,您要不要去看看?”茵幻稍略思考之后開口道,手上梳理的動作沒有停。
蓮妃拿起唇脂,為自己的雙唇上妝,然后帶著一抹奸笑,“當(dāng)然,怎么說她都還算本宮的妹妹,身為姐姐的當(dāng)然要去探望一下了啊!”
說著,蓮妃起身,帶著精致的妝容和完美的笑。
茵幻不在多言,跟在蓮妃的身側(cè),玉妃與娘娘都斗了好幾年了,卻誰都沒有分出勝負,這一次,又是一次的笑里藏刀。
顏玉殿內(nèi),玉妃靜靜的側(cè)躺在床榻上,床頭攤著一本書,玉妃的手指輕輕翻起一頁,慢慢的品讀著。
“娘娘,大人在外面候著呢!”菁玲站立的床頭,有些摸不清頭腦再次稟告一遍。
玉妃慢慢抬起頭,下斂的眼眸看向菁玲,“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說過了,我誰也不見。”
說完,玉妃繼續(xù)翻閱著自己的書,嘴角有著輕微的抽搐,誰知道那個大人是誰啊,她既然決定不參與了,就沒空去應(yīng)付那些不輕不重的人。
“可是,娘娘,那是您的父親!”奇怪,娘娘從來沒有不見大人的時候啊,怎么感覺醒來后的娘娘變了一個人似的啊!
“不要讓我重復(fù)一次!”這次,玉妃連頭都懶得抬。
“是,娘娘!”菁玲縮著腦袋退下,娘娘的口氣不是很好,她還是識趣一點吧。
外面還飄著雨雪,大人還在殿外候著,真是搞不懂娘娘哎!
菁玲越來越發(fā)現(xiàn),她跟不上娘娘的思維了。
“大人,娘娘說不見任何人。”菁玲給秦謙行了一個禮后說道。
秦謙皺著眉頭,這個孩子又在搞什么,“算了,我自己進去好了。”
“玉兒啊,你怎么回事啊,都不知道為父會擔(dān)心嘛?”秦謙擺著臉走進去,看著躺在床榻上看書的人說道。
玉妃用力的合上書,坐起身,用著責(zé)備的眼神看著菁玲,古代的丫頭都是這么笨的嘛?“原來我的話已經(jīng)成了廢話了。”
“你不要怪菁玲,是為父自己闖進來的。”看到女兒的視線,秦謙幫菁玲解釋著,自己的女兒什么個性他可清楚的很。
“算了,有什么事情嗎?”好歹也算是名義上的父親,她就敷衍一下吧。
“你怎么醒來的?誰幫你解的毒啊?”連他之前找的那些奇人都沒有辦法,倒是哪路奇人,一定要收為己用。
“誰告訴你解毒了,毒還在,只是我命不該絕,醒過來了而已。”是的,自己是命不該絕,卻不該到這樣的地方來,玉妃撇撇嘴,不管怎樣,她都已經(jīng)來了,抱怨也無濟于事。
“為父會再想辦法,近期的局勢動蕩不安,你也安分一點,為父沒有很多時間能顧慮到你。”秦謙有些頭疼的揉著腦袋,叛亂之人首領(lǐng)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帥幾經(jīng)中毒了,雖然敵軍損失了很多兵力,但是他們自己也損失不少啊!
“放心吧,我沒有那么沒頭腦!”她沒這么白癡,也沒有那么腦殘,更沒有興趣!
“那就好,為父也可以放心了。”自己的女兒確實很有頭腦,只是錯入了皇家啊,后宮注定是女人悲苦的一生。
“那我不送了。”玉妃再度打開書本,看著沒看完的內(nèi)容。
“那娘娘好好修養(yǎng),為父先走了。”是他的錯覺嗎?怎么感覺女兒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點冷淡,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一邊退出,秦謙的眼角一直偷偷瞟著床榻上的玉妃。
“秦大人,您也來看玉妃妹妹啊!”普出門的秦謙正好碰上剛好前來的蓮妃,蓮妃打笑的開口道。
“蓮妃娘娘吉祥。”秦謙彎腰行禮。
“大人客氣了,您是長輩,怎么能向我行禮呢!”蓮妃笑著,臉上的表情與嘴里說的話完全是兩回事。
“君臣之禮不可廢。”秦謙煞有其事的說道,沒有打算和蓮妃繼續(xù)的殷勤下去,秦謙馬上轉(zhuǎn)口,“臣兵部還有事,先告退了。”
“是嗎,那秦大人請慢行。”蓮妃不是沒有聽說他的話語中隱藏的含義,不過她可不計較這樣的小事。
寢宮內(nèi)的玉妃不由的揉揉微微發(fā)痛的腦袋,外面的對話一次不差的進入了她的耳朵,真是,走了個皇后,來了個蓮妃,這樣的事情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難道說,她是專門過來解決麻煩的嘛!!
她的頭真是越來越疼了。
“妹妹這是怎么了,頭疼嘛,茵幻,快去請?zhí)t(yī)。”剛踏進來的蓮妃看到玉妃揉著太陽穴,刻意的說道。
“不用了。”玉妃放下手,細細打量著這個所謂的蓮妃。
淡淡的妝容顯示了她算是一個有頭腦的人,不是只有身材,空有腦袋的廢物,不過根據(jù)之前菁玲給她的信息,這個蓮妃也不可能回事廢物,整個后宮在她的掌握之中不是嗎?
不過,在她看來,卻是那個皇后比較有勝算。
“姐姐真是欣慰,妹妹可以醒過來。”蓮妃親和的上前牽起玉妃的手,“現(xiàn)在正好是出去傾菡殿那個人的最佳時機。”
玉妃看著笑的有些惡心的女人,原來,這就是后宮的斗爭,可是,她沒有意愿接受這一切,“既然你這么認為,你就去做吧,反正,整個局勢可以說是在你手中。”
“妹妹雖然剛醒,但對于形勢倒是了結(jié)的很清楚嘛!”蓮妃假笑著,她這次是想退出的意思咯?
“為了生存,是必須的,不是嘛?”玉妃也假笑的回著蓮妃,“我們就直話直說吧,你們的一切我都不參與,你只想在這里好好的生活,如果,可以,等你勝利了,放我離開是最好的。”
這樣的挑明,因該很清楚了吧!她可沒有打算將自己的一生都浪費在這里。
“既然妹妹這么直接與爽快,姐姐我也不多此一舉了!希望你背后沒有小動作。”玉妃不是這么容易放棄的人,她們斗了多久了,她必須要多留一個心眼。
“我沒有大優(yōu)點,就是言出必行。”這種弱智的游戲,她還真不屑!只有這些沒有頭腦的人,才會這么做。
“這樣就好。”蓮妃起身,假裝客套都不需要在做了,踏著高傲的步伐離開了顏玉殿。
終于人清空了,她的腦袋也可以運轉(zhuǎn)一下了,她不討厭繁雜,但是,那也要分時候。畢竟,她生活的地方時那樣的復(fù)雜。
雙手環(huán)胸,玉妃死死的盯著菁玲。
“記住我的話,以后,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踏進一步,清楚嘛?任何人都不可以。”玉妃強調(diào)的說道。
“那皇上呢?”這位要是拒絕的話會砍頭的呢!
低頭冥想了一會,這個時代,皇上是至高無上的,沒有任何的權(quán)利可以反叛這樣的人,除非你是亂黨,現(xiàn)下她雖然不喜歡這個身體,不喜歡這個時代,可沒有打算將丟掉自己重生的姓名。
“這個列外,沒事你也可以下去了。”雖然,她不是沒有被人伺候過,但是,沒有整天有人站在自己眼前的。
“是,娘娘。”菁玲福身后退下了。
搖搖頭,玉妃換了個姿勢,繼續(xù)趴在床榻上看書。
雪越下越大,“純白的世界,是不是很平和啊?”姬霜看著滿園的白色,對著有琴劍說道。
“可惜的是,這一切只不過是假象。”有琴劍嘆息一聲,半月多月來,這是他來到這里第三次見到她。
“這是難得的,搞不好明年,我們就沒有機會一起看了。”人生有很多事情是難以預(yù)料的,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會走向生命的終結(jié)。
畢竟,她早該多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
“不會的,等這里的一切都處理完了,明年這時候,我們?nèi)匀灰黄鹂囱!奔词鼓銖膩聿粫邮芪遥词刮铱傇谶h處看著你。
“劍,事情會結(jié)束,同樣的,人也會結(jié)束。”當(dāng)初,辰逸救下她的時候,她只有三年的壽命,現(xiàn)在三年已過,她已經(jīng)多活了四年了,支撐的她的是心底的那股恨意,那股不平,如果,當(dāng)一切得以了結(jié),那么,她的生命會不會也隨風(fēng)而逝呢?
一個未知數(shù),卻有實現(xiàn)的可能性。
“霜兒,結(jié)束后會是另一個開始!”有琴劍上前握住姬霜的手,冰冷的手被一股溫暖包圍,姬霜想,如果可以,她會相信他的話。
只是,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讓她不再相信這些,但是,她不想剝奪劍的權(quán)利。
“好!一切都會有一個新的開始。”姬霜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回應(yīng)著有琴劍,她欠他的太多,她沒有可以回報他的。
面對姬霜的笑,有琴劍覺得那是最幸福的事情,如果,可以,他想永遠保留她的笑,只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太溫暖對她來說,還不是很適應(yīng),姬霜收回自己的手,慢慢走到回廊中,伸出手,冰涼的雪花落入她的手掌,融化成水,然后消逝。
“劍,如無必要,不要把整個楚云國都牽扯進來。”那樣即使離開,她也會不安心,她一開始只需要一個接近南宮軒的身份,不需要把不必要的人牽扯進來。
“我明白。”不然,他不會把一切交給皇兄。
“恩!”姬霜蹲下,纖小的手覆蓋在雪地上,“沒有多少時日了,就讓南宮軒和這一切都淹沒在這個冬季,讓冰雪覆蓋一切,洗清一切。”
心疼染上有琴劍的眼底,那瘦弱的身影就那樣的蹲在那里,然而,他去沒有上去擁她入懷的資格,只能,看著,默默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