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戰火的開始,代表著無數的死傷,天下又將異主。
城樓上,影將一切盡收眼底,他贊嘆孟尚的兵不厭詐,但他更贊賞秋墨寒的以一敵四,這場戰爭,他們的將軍受傷,而己方,四個主將受傷,分不出高下。
唯一可以分出的是,兩方的兵力都折損了不少。
他不想看到這一切的發生的,他不想開戰的,只是一切逼不得已,一切身不由己。
“主人,我們該乘勝追擊,這樣我們的勝算比較大,而且,他們的將軍受傷,群龍無首,兩條利弊來分析,對我們都有利。”孟尚來到影的身側,視線飄向城樓下那一個個的尸體。
“孟尚,你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你忘記了,他們有預留的兵力,我們沒有,秋墨寒雖然受傷了,但是他們的其他主將都沒事,而我們損失了四個。”現在還不是時候。
“主人分析的很對,但是,錯過這個時機,要扳倒他們我們又會很費力的。”孟尚知道主人有主人的擔憂,但是,他有他的考量,每個人的思考都不一樣的說。
“或許你是對的,你下去跟其他幾位主將商量一下,讓我思考思考。”孟尚是個人才,有當年乃父之風,不過,遺憾的是,他考慮的不死很周詳,或許是年輕氣盛,或許,孟尚是對的,自己有時候的優柔寡斷會讓事情變的發雜,但是整個來說,他只是希望在取得勝利的前提下,犧牲比較少的生命。
“是,主人。”孟尚垂首退下,他之所以只能做個將軍,不能做天下之主,就是因為在打仗方面他有沖力,但是,在其他的方面,他都是欠缺考量的,自己的敗點在哪里,孟尚他清楚的知道,所以,他愿意跟隨的著影。
凜冽的寒風中,只剩下了影一個人的單薄身影,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憂傷,濃濃的恨意。
“獨自欣賞這個場面,很有意思嗎?”魅惑的聲音響起,城樓的另一處,一襲紅衣風中飄搖。
“原來是逍遙公子,這樣的亂世,都阻不了你的來去呢!”一聲感嘆,影到處了來人的身份。
他們也算是認識,也算是老朋友,但僅僅只限于一個人的存在,而今,那個人不在了,影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什么立場了。
“一樣的道路,為什么是多年之后才愿意實行呢?失去一切的敢想如何?”顏辰逸的口氣帶著一點點的責備。
“一個愛字讓我失去了所有,縱然心痛,但我不后悔,一切,我會奪回。”影帶著堅定,從來沒有過的堅定。
“呵!”顏辰逸一聲嗤笑,“奪回嘛?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奪回還有什么意思!”
影陷入了沉默,不在多言,顏辰逸說的很對,但是,他放不下,晉月百年的江山不該毀在他的手上,菡兒不該死,他不該失去一雙兒女。
如今他能做什么?他只能拿擎翼國的一切來祭奠他們。
“我也不是來找你聊天的,我說的,你就當成一陣風吹過吧!”黑夜中,什么都看不清,只是看到顏辰逸那雙黑眸中,帶著隨意。
“那你來干什么?”影反背著手,對視著顏辰逸,猜測著他的來意。
“我來嘛……”顏辰逸從腰間抽出折扇,折扇飛出,襲向影,“與你切磋。”
影后退兩步,躲過顏辰逸的折扇,折扇飛回顏辰逸的手中,但只是一個瞬間,顏辰逸已經到了影的面前,眼看一掌就要打在了影的胸口,卻在下一刻,影拔出背后的劍,抵擋了顏辰逸的掌風與掌力,化險為夷。
寒風仍在繼續了,城樓兩道身影不停的舞動,折扇與劍在空中比拼,兩個人卻都游刃有余,沒有任何喘息的表現,連細小的汗珠都沒有看見。
數個回合之后,誰也沒有傷到誰,顏辰逸率先收回折扇,喊停。“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五年不見,想不到你的功力又提升了。”聽著像似贊賞,但是,那隨意的模樣如同敷衍一樣,一場客套的話語。
然而,影,沒有在意,要打要停,他都聽他的,因為,沒有搞懂他的來意,以前,顏辰逸就是一個讓人難懂的人。
“如果你真的只是切磋,我會很樂意,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切沒有那么簡單。”正因為他難懂,而他也不是這么閑的人,影很懷疑他的出現,會給形勢帶來怎樣的變化,或許,他們之間少了菡兒的聯系,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已經說了,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回答的時候,顏辰逸的身影已經離去很遠,讓這一聲回答有那么一絲飄渺的感覺。
影不能不多想,也不能不防備,但是,他也有他的堅信,他很在意菡兒,為了菡兒,他不會傷害他。
顏辰逸回到山莊,天色開始轉亮,他也沒有返回房間休息,而是輾轉來到了姬灝的房間。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么就沒有任何猶豫的余地,也不會有任何的同情的存在,保護他是一個方面,嚴厲的訓練他更是一個方面。
“灝兒,起來吧!”顏辰逸來到房間,喚醒了姬灝。
“顏叔叔?”看著還有寫暗黑的天色,姬灝詫異的注釋著顏辰逸。
“從現在起,我會將影的每個招式都傳授給你,然后你想方法破解,來和我對戰。”顏辰逸身上的懶散感覺讓人懷疑他話語的可信度,可是,那雙眼眸的氣息,讓人不可忽視。
姬灝做好十足的準備后,跟隨者顏辰逸去了練功房,他會讓顏叔叔看到他的決心,那份想幫助娘的心,不是隨便說說的。
姬灝的在逍遙山莊的日子,就這樣日夜在自己的鍛煉和顏辰逸的訓練下度過。
都縣的軍營,秋墨寒回到軍營的那一刻,已經體力不支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將軍!”一旁的侍衛看到這樣的情景馬上扶住了秋墨寒,然而,秋墨寒已經失去了意識。
軍醫吩咐人將秋墨寒抬進了將軍的帥營帳。
緊張的氣氛環繞著整個軍營,不是不安,而是擔心,雖然將軍很年輕,但是,將軍很有才,將軍的計謀與氣豪讓所有的戰士愿意接受他,并不是因為他是秋老將軍的兒子,他是他們信任的主,他們的將軍,秋墨寒。
“你去打清水。”軍醫皺著眉頭指示著一旁的小兵。
“你去讓伙房送一盆熱水過來。”
秋墨寒的軍營內,士兵來來往往不斷。
老軍醫解下秋墨寒的衣衫,看到背后的箭,眉頭越皺越緊,因為中間的地方四周泛著漆黑,看來箭身帶毒啊!
老軍醫思考了一會兒,將一盆冷水澆在秋墨寒中箭的地方,然后拿著白色的紗布按住后背,一手用力的拔出了那支帶毒的箭,然后再上面撒上了一點白色的粉末,減少毒素的蔓延,接著用繃帶抱住了傷口。
在一旁的熱水中,老軍醫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瓶子,一瓶晶瑩剔透的水與熱水融為了一體,原本清純的水變得濃稠起來。
半個時辰后,秋墨寒轉醒了。
“軍醫。”微睜著雙眼,看著來回忙碌的模糊身影,臉色很差蒼白,口氣也很虛弱。
“將軍醒了,真是太好了,請將這顆藥丸服下。”軍醫臉上閃過欣喜,危險度過了,算是逃過一劫,以后的毒,慢慢的排開就可以了。
秋墨寒接過藥丸,送入口中,一抹苦澀開始蔓延,讓他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
“老軍醫,您跟我有仇嘛?”秋墨寒忍不住抱怨道。
“將軍說笑了,屬下怎么會!”老軍醫誠懇的臉上帶著一點點的好笑。
秋墨寒看著老軍醫,不在多言,下斂的眼眸開始思考事情,該是時候了,敵方的兵力已經損失到了要求,下面就是讓他們取勝,他們聰明的就該此刻打過來,這樣他也不會做的很明顯。還能容易的讓自己失敗。
“將軍,可能會有一點刺痛,您忍一下啊!”老軍醫端著剛剛混合好的濃稠的熱水,在秋墨寒囑咐道,但顯然有人陷入了沉思,還沒有注意到老軍醫的話。
老軍醫偷笑一下,解開原本捆綁好的繃帶,然后用紗布沾著水,清洗著中箭的傷口。
“啊!!!”秋被疼痛喚醒,悶哼出聲“老軍醫,您真想弄死我嗎?”
“將軍,屬下有提醒過您,是您不知道在想什么,沒空理我。”老軍醫說時候還有一絲竊笑的表情,看的秋墨寒牙癢癢。
但是,隨即,秋墨寒發現了不對勁,老軍醫不會有這樣的表情,他一向嚴肅,而眼前的這個軍醫,看著有些奇怪。
秋墨寒轉身扣住老軍醫的手,“你不是我軍營的吧!”但是轉動牽扯了傷口,讓秋墨寒抽了一口寒氣。
“將軍何必在乎這么多,大家都是自己人,不會傷害你的,乖乖躺好,毒必須解!”老軍醫一把按住秋墨寒,讓他服服帖帖的趴在榻上,而老軍醫繼續清洗著傷口。
秋墨寒狐疑的看著老軍醫,他說是自己人,可是,能稱為自己的只有血一的人,但,血一的人他都知道,這個人不會是血一,一個轉念,秋墨寒睜大了眼睛,是姬霜的人,她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安排進了他的軍營,而一路走來,他都沒有發現。
“你是姬霜的人?”為了確認一下自己的疑問,秋墨寒轉頭問道。
“將軍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老軍醫神秘的說道。
一笑,老軍醫已經處理好了傷口,幫秋墨寒重新包扎了傷口。
背后傳來的清涼感覺,讓秋墨寒的疼痛減少了一分,臉上頓時輕松也輕松了一分。
“將軍好好養傷!”說完,老軍醫退出了主帥的營帳。
秋墨寒注釋那帶著一份的神秘的老軍醫,思緒轉動了一下,然后一笑而過,既然是她的人,就不用多慮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