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死已成為奢侈，原來活著也是一種報復。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誰的命，只是你們似乎很不珍惜你們的命。”誰都可以欺騙，誰都可以背叛，就是不可以把她姬霜當笑話。也許她死了，他們就可以活，但是，偏偏讓她活了過來了，如果這是上天對她的捉弄，那么她姬霜就要擊敗上天！

“菡兒，為什么這么恨我們，我們沒有做錯什么！”秋馨瑤掛著兩行清淚，他們只是為了愛，放棄了一些東西而已，菡兒為什么要這么恨他們？！

“因為她是姬霜！”玉妃慢慢的站起來，一雙清澈的雙眸對上姬霜的眼眸。

對于這個不是答案的答案，也許能聽懂的只有姬霜。

“這話回答的好，因為我是姬霜！不要你的命了，你應該感謝我！”那燦爛的笑顏中卻沒有達到眼底。

“哈哈哈……感謝，是的啊，我要好好謝謝你，讓我和洌天人永隔。”秋馨瑤夸張的笑著，那笑比哭還難看。

“不用太感謝我，灝兒，費了她所有的武功，割了她的舌頭，防止她咬舌自盡，挑斷她左手的手筋，和右腳的腳筋，留下她一只手，一條腿好照顧她的父親！”冷眼看著面前的秋馨瑤，姬霜毫不留情的吩咐著。

紫萱姐姐，如果你不能保證一輩子對我好，那當初就不該拿出你那一點點的親情來虜獲我，如今，就是把你當我的親人，我才會如此對你，知道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后是什么滋味嗎？

我嘗試了兩次，第一次，也許是她命大，也許是我命不該絕，但是，這第二次，你們誰也逃不了。

姬灝似乎對于這種血腥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或者，就這一段的時間，娘給他的見識已經很強了，有或者說，為了保護娘，留下娘，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愿意做。

強力的一掌劈掉了秋馨瑤的所有的內力與武功，刀光劍影之中，留下的只是姬霜手腕上和腳腕上的傷痕。

“瑤兒！！”秋霄看著自己的女兒受罪，卻不能做任何事情，因為，他自己求死都不可能了，明明對方就在他們眼前，可是，他們卻無能為力，沒有想到，他秋霄人生的種種失敗與無力與不堪，都是拜姬霜所賜。

成功與失敗只在一步之遙，卻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這一件事情解決了，那么我們來處理剩下的另一件事情好了。”姬霜淡淡的環視的眾人，“軒，是不是想知道他是誰的兒子?”那朦朧中帶著一絲絕情，但誰也沒有看出來。

一直默默的注釋著她，這么多年來，她是變的如此之多，但是，他依舊無法對她放手，不管她是姬霜還是淳于菡，都是他愛的人，他不是容易打到的人，閉上雙眸，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睜開，深邃的眼眸對著姬霜點點頭。

“那么，趁看戲的人還沒有走，我就把這個當成一份禮物送給她好了。”姬霜的眼睛瞟向秋馨瑤。“紫萱姐姐，你該慶幸，你的兩個孩子一個都沒有死呢，姬灝就是你們的兒子，晉月的太子，曾經的淳于灝。”

當秋馨瑤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任何表示了，是兒子又怎樣，反正都不會原諒他不是嗎？或者，這個兒子對她有多少認識，沒有。

搖搖頭，苦笑著，她以后的人生是什么？就是奢望死神的降臨。

“心兒，派個人送他們會將軍府，一個都別死了，否則讓那個人提頭來見我。”要死有很多方法，死了也可以解脫很多，但是便宜別人一向不是她姬霜的做法。

“是，主子。”心兒點頭，舉手拍了兩聲，立馬出現一個人，將秋馨瑤與秋霄送回了將軍府。

“慢著。”秋墨寒突然喚住了他們。

“有什么吩咐。”攙扶著秋霄和秋馨瑤的人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送到將軍府的后院空房就可以了，不用派人照顧，他們不配。”既然菡姐姐留下了他們的命，那他不介意接下手，一份折磨的煎熬，他秋墨寒要讓他們也同樣的品嘗到。

“明白。”留下冷霜霜的兩個字，黑衣人帶著他們兩個消失在了大殿。

一切的應對似乎都不對，原來，太多的期盼只會帶來失望，藥是他親手端給菡兒吃的，怎么可能還有存活下來的機會呢？什么時候，他也喜歡開始自欺欺人了？

“軒，你說這天下如果不是你的了，你會怎樣？”姬霜此刻在挑戰南宮軒的最底線，看看怎樣他才會失控。

“如果你要，如果這是你想要的，你就拿走吧！我不是把兵符都給了你了嗎？”對于她的肯定似乎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南宮軒，原來，承認吧，你最后還是輸在了愛情的手里，與其這樣，為什么一開始不肯放手了。

如果一開始認輸了，就不會有以后的痛苦和折磨了，你還會有一個愛你的妻子，你疼愛的兒子，你明明可以很幸福的，卻都毀在了自己的手里。

“南宮軒也有能放下天下的一天啊，真是讓我打開眼見了！曾經為了天下不顧一切的人，如今怎么舍得拋棄呢？”姬霜傾身向前，問著南宮軒，這臉上的深情和痛苦演給誰看啊！

她曾經是愛過南宮軒，但是，那是有心的時候，當心不在存在的時候，什么表情，什么諾言，什么深情，什么眼淚，都是多余的，她想要的只是解決她心中的一股憤恨！

“你是菡兒，也是霜兒，但是，霜兒和菡兒是不同的，但也許本質是一樣的，只是，表現的方式卻還是大不相同，卻頭讓我愛上了，因為曾經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最可貴，當天下和你比的時候，心中早已經有了選擇。”這就是她南宮軒的回答，很多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這么的荒唐，但是，他們卻依舊做了。

失去她的那段灰暗，痛苦的日子，他不想再嘗試，他的人生因為她而放彩，如果要再次失去她，那這天下又有何用，自己都顧不上了，還顧什么天下呢！

“如果是當年的我，或許會為了感動，如今，不同了，許多事情，不容反悔，很多事情，沒有從頭再來。”姬霜的聲音冰冷，封住了每一個人的心。

她說的是事實，有很多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就像他顏辰逸，就因為當年的一句逍遙，差點失去最寶貴的她，然而，現在，活下來的她，他也觸及不到，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從頭再來誰都想，但是，那只是吃人說夢，就像他有琴劍，他曾經發誓，他要一劍走江湖，什么江山，他都不屑，但是，最后呢？只是晚了一步，如果不死該死的劍，如果不是所謂的江湖，那么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然而，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如果只有死，才能換回你的心，我愿意這么做。”姬霜眼底的絕情讓南宮軒害怕，擁住姬霜，現在的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包括死。

“死？哼。”姬霜輕笑一聲，“我說過，我并不想任何人死，而且死是最輕松的一種懲罰，你很愛我對不對？”附在南宮軒的耳邊，雙眼望著遠方說道。

“是，很愛很愛，這種愛，已經不是言語可以表的了。”南宮軒將姬霜越摟越緊。

“那是不是我說的一切你都能辦到？”像是早就排練好的語段，說的很是深情，但是，那其中到底隱含多少情分，讀懂其中意思的又有幾個呢？

“只要你說，我都辦到。”為了顯示自己的真誠，南宮軒放開姬霜，對上她的眼睛舉手發誓。

“好，那我要你答應我，你不會死。”一點淚花隱含在眼眸中，是真是假，亦真亦假，姬霜已經不想計較了，計較沒有什么用，目的達到就行了。

“有了你這句話，一切都成功了，讓你永遠的活在痛苦之中，就是我對你的報復。”當姬霜說完這句話，她已經無力的倒下，癱軟在南宮軒的懷中，一把匕首赫然的刺在她的腹中，是那樣的鮮艷，那樣的猩紅。

“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南宮軒抱著姬霜幽香捂住她的傷口，但是一切好像都來不及了，眼淚和血混為一潭。

“你不知曾經問過我，夕顏花的還有一層寓意是什么嗎？夕顏花，黃昏花開，凌晨凋謝，寓意復仇。”就是在臨別死的時候，姬霜還是掛著笑，而她眉間的妖嬈越來越鮮紅，像是盡力的想要綻放她最后的生命。

“南宮睿，兵符已在你手，這個擎翼的天下是你的了。我答應你的，都實現了。但是，記住，是我給你的，所以，如果我想收回的時候，你照樣逃不掉，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清楚的。”所有的力氣都花在這個上面了，隨著的字的聲落，姬霜也閉上了眼眸，整座大殿卻沒有南宮睿的影子，到死的那一刻，她的敏銳都比別人厲害。

姬霜的倒下似乎是對所有人的懲罰，大殿很靜，靜到大家都沒有任何的動作，連眨眼都沒有。卻有一個人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叫聲。

“醒過來，你給我醒過來，既然仇恨可以讓你隱藏了這么多年，你對仇恨的意識這么強，那你就給我醒過來，我是姬雨，是雨兒，那個一槍解決了你，背叛了你的人，我還活的好好的，你的仇還沒有報完，你怎么可以這么離開，醒過來，姬霜，你給我醒過來。”玉妃瘋狂的叫著，是什么原因她不清楚，只是，當她姬雨可笑的死在爺爺的手中，然后又重新活過來的時候，得知姬霜就是自己的姐姐的時候，她要認錯，想回到以前，但是，姐姐的仇恨，那種意識，那樣的冰冷，卻不是她敢靠近的，最后，她卻又要留下她，從小，父母的就離開，只有姐姐對她好，可是她，可是她……搖著頭，哭著，喊著，這就是姬雨，能隱藏的很深，也可以顯露的很真切。

顏辰逸痛苦的閉上眼睛，仇恨埋藏了她的心，沒有想到，最后還是要用仇恨來喚醒她，只是，有用嗎？她還愿意醒過來嗎？只是，他想說，不管她如何，她在哪里，他都會在。

她怎么可以就這么離開，放下他們這么多的人，如此絕情絕心的離開了，只是，似乎沒有很驚訝，似乎早就猜到她會如此做，來到姬霜的面前，解開白色繃帶纏著的手，那手，刻著奇異的字符，散發了綠色的光芒，輕輕的觸摸姬霜的臉頰。

“霜兒，為求天下一劍，害你如此，如今，你走了，我來陪你，再也不會離開了。”沒有等大家反應過來，那綠色的光芒消失，原本有琴劍手中的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

然而不應景的響起一陣笛聲，伴隨的笛聲下起了花雨，大殿中出現了四個身穿粉色衣服的蒙面女子，曲終結，花雨停了，姬霜不見了，隨之消失的是大殿中原本的一抹紫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