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落的鮮血，如同一朵朵牡丹，在紅色的衣裙上綻放，憔如白紙的臉不帶一絲血色：“素雅，如果我死了，你能幫我照顧蛇族嗎？”
素雅心中一凜，感覺彩蝶的目光已無生意，只是憑著最后一股執念再支撐著。她的心一痛，從認識彩蝶起，短短不過幾日，可是她卻無法忽視彩蝶這個朋友了。
雖然她曾想過要取她的性命，不過那也是迫于無奈。
“彩蝶，你安心養傷。照顧蛇族的承諾，我一定會做到的。”素雅走了過去，抓著她的手輕輕說道。
“謝謝——”彩蝶的眸中有晶亮的東西閃現。
或許可以放手了，蒼白的臉色忽然多了一抹紅潮，彩蝶默念著玄奧的口訣，古樸的音節從她的嘴中緩緩吐出。
一條淡淡的龍影從彩蝶背后顯現，盤旋環繞，隨著彩蝶不停地念誦咒語，神龍忽然不安分起來。虛淡的龍影上下翻飛，那雙眼睛似活物一般，充滿著不舍與焦躁。
“去——”念完咒語，彩蝶輕喝一聲，渾身散發出一股白色光暈將她團團圍住。神龍巨尾一甩，朝彩蝶最后忘了一眼，終于隨著一樣白亮亮的東西，朝素雅飛去。
素雅體內的另一股力量不安分起來，清晰地感覺到天之玉晶在她體內雀躍跳動。不知不覺，素雅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緩緩朝神龍飛去。
九霄之上，云氣排蕩，終于隨著一聲悠長的龍吟聲，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原本雀躍的天之玉晶在接受了龍魂后，所有的力量都收斂起來了，突然陷入了沉睡。
原本被柔和的力量包裹的素雅，在玉晶陷入沉睡的時候，身子作自由落體運動，往下直墜。
蘇哲眼尖，青影一閃，飛掠到半空，一把抱住她。
被他攬住了腰，兩人在空中還做著些許的旋轉，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電視中常放的鏡頭，當時還鄙夷這些惡俗的橋段，可發生在自己身上卻又是另一番情形。
要是時光停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就像愛情的道路，永無終點，素雅美滋滋地想。
落地后，蘇哲輕輕地放下了素雅，素雅有些不舍地離開了蘇哲的懷抱。“彩蝶——”她輕呼一聲，快步地走到了她身邊。
彩蝶淡然地站著，一身浴血的衣裳將她絕美的臉龐襯托地更加艷麗，她的頭輕輕揚起，雙眸中沾上了水霧，定定地望著空中。
她受了這么重的傷，一定要好好修養。素雅關切地上前攬住了她的手，正要勸她注意身體的時候，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議地畫面。
她一觸素雅的皓腕，如同點破湖面的平靜，隱約可見無數的細紋，在素雅潔白的肌膚上擴散。經風一吹，便化為星星點點，消失在了廣袤的天地。
那件沾染血跡的裙衫，倏然而墜，輕輕落在了素雅的手中，素雅抓著它，心里卻十分難受。
“她精元耗盡，已經死了。”羅瑟走了過來，似乎也被感傷浸染，清亮的眸子望著虛空，語氣有些沉重，“或許，我們每個人的結局都會和她一樣。”
蘇哲也有些悵然若失，他們修真求道，雖然在凡人眼里，生命是無限的長。可是在漫長的歲月中，除了修煉就再無其他。
而彩蝶卻為蛇族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雖然身死，卻強過被天劫湮滅的眾多修真者。
生命的意義在于價值，而他和羅瑟的價值卻是系在另一半身上了。一念至此，蘇哲上前拉住了素雅的小手，撫在她耳旁，輕輕低語：“素雅，別難過了，或許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吧。”
蘇哲竟用從未有過的溫柔，這樣勸慰著素雅，一旁的羅瑟正用驚異地目光望著他。
有點冷，羅瑟不自在地抖了抖身子。
素雅偎依在他的懷里，有些傷感地說道：“是啊，她一輩子都在為蛇族的生存而掙扎。現在這樣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希望在天堂，她能過得幸福。”素雅深深地祝福著。
“你們兩個別這么纏綿，好不好？”一身雞皮疙瘩的羅瑟終于忍不住叫了出來。
素雅美目一轉眼中狠狠地遞過了一道殺人的目光，蘇哲也用同樣的目光盯著他，凌厲的目光已經把羅瑟千刀萬剮了。
“你們……別誤會，我可不想作燈泡，”羅瑟忌憚素雅的眼神，怕一不留意又被逼出了原形，慌忙跳到了一旁：“我只是想問你融合了兩件異寶，身體有什么變化？”
傳說得到龍元，就會得到神龍的力量，修為呈直線上升。羅瑟擔心素雅“柔弱”的身體，會吃不住這巨大的力量，所以才有這一問。
聽到羅瑟這樣說，蘇哲也關切地望著素雅，手掌一翻，已經搭在了素雅的手脈上。
平緩有力，與常人無異，蘇哲卻蹙起了眉頭。太過異常了，妖界最為強橫的力量，在素雅體內居然探尋不到。
“素雅，你試試擊碎前面的一塊石頭看看。”蘇哲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
既然獲得了龍元的力量，這些巨石在素雅面前，還不像豆腐一樣？
雖然體內一切正常，感覺不到能量的波動，素雅卻斗志昂揚，握緊了拳頭，快步掠到了巨石前。
“碎！”她怒喝一聲，雙拳狠狠地砸在了巨石上。
沒有想象中的開山裂石的威勢，那石頭巋然不動，倒是站在巨石前的素雅，一張俏臉痛苦的糾結在了一起。
指骨間紅腫一片，要是換作尋常女子，早就失聲痛哭了出來。素雅的五行拳雖然厲害，不過她沒有練過強橫的外家功夫，這一擊如同雞蛋撞上了石頭，讓她吃了大虧。
“怎么會這樣？”羅瑟等了一陣，見巨石還沒有半點反應，不由飛掠過去，雙手撫摸著石頭，仔細探查它，是不是內部已經碎為粉末了。
真正的高手，擊跨一樣東西的時候，外表是看不出半點異狀的。
“蘇哲，我恨你。”沉默了一陣的素雅，終于受不住疼痛，大聲地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