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于紫痕躬身而進,中規中矩的行宮中禮,然后小心的跪伏在地上。
雖只當宮女當了幾日,也覺出來皇后這個女人心思深沉,為人狠辣。她最好還是少惹為妙。
嗯?看到裊裊婷婷走進來的于紫痕,皇后細長的鳳目豁然一瞇:怎么才一日,這賤蹄子不但看起來如此美貌而且還有一種別樣的神韻。那臉蛋比當年的自己有過而無不及,那身材,纖合有度,玲瓏有致,就算同樣身為女人的她看了都忍不住要血脈噴張。
“抬起頭來”!半天皇后才冷哼出聲。她倒真是要再好好的看一下賤蹄子的這張臉,怎么先前服侍自己的時候竟沒有瞧出她的狐媚樣兒來。
“是。”應一聲,抱著聽話就沒錯的真理,于紫痕緩緩抬頭頭來……
只見皇后此刻單臂撐在朝鳳遍天云的金色鳳椅上,拇指和食指輕輕撫額,另外三根戴著碧綠色碎鉆甲套的手指微微翹起,狹長的鳳目發似閉非閉發著凌厲的精光,化得十分精致的側臉線條緊繃。
遭了!于紫痕心中暗叫一聲。只是看皇后這種表情就知道這是她即將要發怒的前兆。可今天自己并沒有惹她呀!她這是發的哪門子的邪火。
“額娘,快問呀!”賀蘭松兒在屏風后面終于再也憋不住,嬌羞的低著頭扯扯皇后的袖子。
“退下!”豈料皇后的雙目陡然一睜,高聲呵斥。周圍的宮女被這一聲嚇得一個抖索,就連賀蘭松兒也是一愣。
“聽見沒有,哀家讓你退下。”皇后臉上的線頭繃得更緊,又惱又氣的看著到現在還沒有危機感的笨女兒再次出言呵斥。
怎么這個女兒只是遺傳了她的美貌,卻一點都沒有遺傳她的智慧。只是兒女情長的想要嫁給袁浩睿,卻不知道為什么她這個當額娘的要這么煞費苦心的把她嫁給袁浩睿……
想當年,她憑借自己的姿色和心計一步步的從小小的答升到這后宮之首,卻唯獨在孕育子嗣這件事情被敏貴妃那個賤女人搶了先。雖然到后來她煞費心機的把敏貴妃給除掉,但老皇帝還是不顧她的哭鬧把敏貴妃產下的兒子立為了太子。
近幾年,老皇帝的身體已經一如不如一日。她加緊拉攏朝中勢力,打算一旦老皇帝歸西,就把冰兒扶正。太子怎甘束手就擒,也積極拉攏朝中的那些迎合勢力。一時,兩方居然是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最糟糕的是據她打探過來的消息,太子似乎已經知道了當年他母親突然病逝的真相,并且私下對帳下幕僚放出一旦登級絕不會放過她的誓言。
在這種時候,任何一方只要多一點點籌碼都可能成為獲勝的一方,而這個手握兵權的袁昊睿就成為最大的砝碼。多虧松兒美貌且對袁昊睿一見傾心,于是趕緊把袁昊睿招為駙馬。
至于為什么選于紫痕為試婚格格,一是因為她跟在自己身邊八年看起來頗有幾分靈性,二是據心腹打探過來的消息這個小賤蹄子似乎頗得太子的欣賞。三是駙馬十分風流,這個小蹄子頗有幾分姿色。
這樣一來,她既可以探的這小賤蹄子的虛實,又可以把這小蹄子培養為駙馬身邊的一顆暗探,三還可以幫女兒拴住他的心。
不料,就在前幾日這小蹄子突然間上吊,上吊了還不算,居然還來了個失憶,把她全盤的計劃都給打亂。
本想臨時把這賤蹄子給換掉,孰料老皇帝一句話,‘皇后一國之母,說話怎么能出爾反爾’,把她堵得無話可說。
這下可好,她這一箭三雕計劃沒有實施得了,反倒現在成了女兒獲得幸福的最大障礙。
想到這兒,真是越來越氣,幾根手指不自覺狠狠捏住風椅的扶手,恨不得把扶手捏個粉碎。
“是……”癟癟嘴,賀蘭松兒終于十分委屈的退下。
咬咬牙,皇后再把視線凝到于紫痕身上,深吸一口氣,半天才緩緩問道:“昨夜,想必駙馬對你挺滿意的吧!”
聽出皇后話中譏誚意思,于紫痕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話,駙馬對我一般。”
豈料,皇后目光猛的一冷,身體下壓呈威脅性的傾斜:“那哀家看來怎么恰恰相反呢?”
“奴婢不敢!奴婢承蒙皇后娘娘的厚愛,格格的信任,誠惶誠恐的接受這份天大的福分,怎么膽敢有任何私心。”于紫痕趕緊跪前一步,低眉順眼的道。
“是嗎?”皇后鼻子里冷哼一聲,瞳孔更加幽暗。“那你的意思是說哀家有眼無珠,不分是非嘍!”
啊?這都哪兒跟哪兒呀!于紫痕吃了一驚,終于切身體會到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奴婢不敢。”雖然清楚皇后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找她的麻煩,可當下,她也只能回應這蒼白無力的話。
“來人,教教這賤蹄子什么是規矩。”皇后身體坐直,冷笑著道一聲。
“在。”兩個老嬤嬤迅速的從角落里鉆出來,站到于紫痕面前。
媽的!這變態女人不會又是想掌她的嘴吧!上次臉整整腫了七天,多虧玉翠不知從哪里弄來的草藥,她才沒有被毀容。這次她居然又……
“掌嘴!”果真,思緒還沒完,冰冷的兩個字已經從皇后勾勒的紅紅的嘴唇中吐出來。
“是。”兩個歐巴桑齊應一聲,兩個巴掌已經高高揚起。她下意思的閉上雙眸,準備又一次迎接劈頭蓋臉的疼痛。
“駙馬爺到!”外面突然傳來太監的通報聲。跟著一道明晃晃的身影快速的閃進來。
“駙馬爺吉祥……”
“駙馬爺吉祥……”
周圍的宮女和太監已經整齊的跪下去。
駙馬?于紫痕下意識的跟著轉過頭去,只見他身著銀白色的鎧甲,大踏步的走過來,瀟灑的撩開鎧甲前襟,跪下道:“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