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她被抬到屋子里,玉翠在她床頭坐了一會兒就出去了。她當時實在睜不開眼睛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忽然感覺身體左側有人在使勁兒推她。她睜開眼睛一看,竟是玉翠。
“玉翠,你有什么事情嗎?”她虛弱的問。
玉翠不自然的笑笑,然后指指床位:“今天輪到我睡最里面了。你占了我的床位。”
“哦!”她邊答應,邊扭頭看,果真如玉翠所說,她現在睡在通鋪的最里面。這才想到她當初和玉翠定的輪流睡最里面的規矩。隨即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可能是因為我身體今天疼的厲害,剛才睡夢中翻到里最里面了吧。咱們兩個本來就親如姐妹,今天我的身體又這副樣子。我看你今天讓我多一次奉獻的機會,讓我多在里面睡一晚好不好。”
“不行!”誰料,玉翠很是緊張的馬上拒絕。
她一愣,訝異的看向玉翠。兩個人呆在一起這么久,她還真的鮮少見到玉翠這么神色激動過。
玉翠似乎也被自己沖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又吞吞吐吐的解釋:“紫痕……我的意思是說……是說最里面既暗又濕,你現在的身體還是睡在外面比較好。”
哦!原來是這樣!她當時還責怪自己差點就誤會這么好的姐妹了,還試圖挪了挪身體。不過,因為那時候身體實在是非常虛弱,隨即聳聳肩道:“算了玉翠,看來我這幅破身子注定讓我睡在最里面。再說,咱們兩個的位置其實也不會差上太多。就這樣睡吧,夜已經很深了。”
“紫痕,這——”玉翠還是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
“我好困呀!先睡了!”她當時還以為玉翠是因為占了她的便宜而心存愧疚,沒有多加理會,就死死閉上了眼睛。之后任玉翠怎么推都沒有再睜開一下……
現在想來,果真如王管家所說。玉翠肯定是趁她睡著之際偷偷去報信。結果回來之后才發現兩個人的位置發生了調換。接著,把她推醒試圖讓兩個人的位置再調換過來。結果,她因為疲累并沒有調換……
怪不得,玉翠胳膊劃傷后,嘴里一直再念著什么“錯了。”
心突然間好涼,好涼。原來她唯一認定的最好最好的朋友,竟然就是屢屢要殺害她的兇手……
忽然轉過頭,拔腿就向下人方跑過去。
“紫痕,你要干什么!”王管家忙伸胳膊試圖拉住她。結果,拉了一把,竟拉了個空。
“不要追了!”忽然一道身影從灌木叢后閃出來,擋在王管家的前面。
“不要攔著我,紫痕說不定還會有危險。”王管家繞過袁浩睿想趕緊去追。
袁浩睿再次擋住王管家去路,“你不覺得你已經為這個下等婢女失了常態!你忘了你的大業,你的抱負了嗎?”
王管家腳步頓住,黑黝黝的面孔顯得猶豫。但只是幾秒種:“可是,那個潛在的危險還在,去晚了,她恐怕還會……”
“放心,我早已經探過那個叫玉翠的丫鬟根本沒有一點功夫。何況,當時我過來的時候已經吩咐兩個得力手下,注意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哦!那就好!”王管家的心終于緩緩放下。
“她好!你一點都不好!”袁浩睿睥睨他一眼,忽然長臂朝他的臉上快速一揮。
“你要干什么!”王管家身體快速的后移一仗,擋住袁浩睿的手臂。
“你的臉皮不但滲著血絲,而且有一塊兒快要掉下來了。幸好剛才下人房子一片混亂沒有人注意到你的臉。幸好!你選的這個位置比較黑,不然你早就已經穿幫了。”
于紫痕一路跑著回了下人房。奇怪的是房間里只剩下玉翠一個人驚魂未定的坐在那里。可眼下,她也顧不了這么多,輕輕的走過去,喚道:“玉翠。”
“嗯?”玉翠有些驚慌的抬一下頭又連忙低下頭去。
“你……有沒有什么事情要向我解釋?”她還是有些不信長相這么稚嫩的玉翠會是一直埋伏在她身邊的臥底。
“沒有呀!紫痕你為什么要這么說!”玉翠重新抬頭,剛才眸中的驚慌已經消逝不見。看似純真的雙眸還很無辜的眨了兩下。
于紫痕深吸幾口氣,才覺得親手撕去好姐妹的偽裝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玉翠,我一直是真的拿你當我最好的姐妹。我也真的不想破壞我們兩個人的感情,因為你是我……我失憶之后唯一認同的朋友。”
“紫痕,我也是一直拿你當最好的朋友呀!”玉翠的神情依然看起來不解和無辜。
于紫痕只能無奈的轉過身去:“我被關禁閉的時候,柴房的窗戶好高,四周又有人把守,我想不通你是怎么爬上窗戶給我送飯的。我被定為試婚格格的時候,你是那么堅決的要當我的丫鬟,我想不出其它的合理解釋,只能認為你是顧念姐妹情分,要和我同甘共苦。我告訴你我要逃出宮去的消息,你的神色那么激動并且告訴我不能出宮,我感動你為我著想。其實,早就有這么多的苗頭告訴我事情有些不對頭,但我仍是執拗的相信……”
“紫痕,求你不要說了!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玉翠忽然淚流滿面的跪下來。
“為什么!我只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么!”于紫痕轉過身,臉上盈滿失望。其實一直相信玉翠不是壞人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她的直覺。玉翠這么小又可以笑得這么純真,這么純真的笑容但靠裝是裝不出來的。
“我……”玉翠張了張嘴,眼淚流的更兇:“對不起,紫痕,這樣對你我心里也很難受,但原因……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
“玉翠,是有人威脅你對不對!”于紫痕意識到這點,蹲下身直視著玉翠的眸子。
玉翠連忙別開視線,頭勾得更低:“紫痕,求你別問了,我真的不能說。”
“紫痕,你……”
“你必須得說!”突然幾道身影閃進門來,站在首位的正是袁浩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