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響起了一陣有節奏的叩動聲,二聲輕,一聲重。過了片刻,又是二聲輕一聲重。
混混沌沌了一夜的南宮光宇,一下便被驚醒了!這種特殊的聲音對他而言,真是太熟悉太熟悉了。從他登上王位,從他身邊多了無數女人的那天起,這種聲音就天天出現,準時出現!
“別敲了,朕聽見了!”南宮光宇不耐煩地喊道。
窗外響起一聲很歉意的說話:“對不起王上,這是奴才的職責。”
是御前管事太監朱公公。
真煩人!這制訂祖訓的老祖宗也不知為何要跟后代們過不去,竟然會想出這么一條有違人道不得人心的條文,竟讓太監在每天清晨時分便將陶醉在溫柔鄉的圣上叫醒,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南宮光宇不愿從旖旎的氛圍中睜開眼,反手摟著那具在記憶里令他興奮了一夜的玉體。腿一架上去,他就感到有些異常,毛絨絨的,且很粗糙,很厚實,好像是碰到了一堵墻體!
這是怎么回事?
受此驚嚇,南宮光宇猛地放手,猛地將眼睛睜開。
啊?這是什么呀?
只見一個無法形容的怪物躺在自已臂彎里,睡得正香呢,呼嚕聲從她朝天的鼻孔及暴突的獠牙縫隙中歡樂地悠游出來,在殿中繞梁。她的一只手,還搭在南宮光宇的腰間!
天哪,南宮光宇頓時覺得自已都要崩潰了!自已昨夜竟然摟著眼前的這個丑東西睡了一夜!察看兩人的身體及周遭的狀況,自已似乎還在她的身上辛苦忙活了一夜!
想到這些,南宮光宇是一陣的干嘔!他用力地推開丑后,又一把掀掉被子,羞忿難當的他只想一把掐死丑后!
他想殺人,他想放火!
丑后可能是被凍醒了,她怒力睜開如黃豆般大的眼睛,看了一眼光光的南宮光宇,裂開大嘴笑道:“王上,你醒了?王上真好神勇哦,昨晚忙了一夜還醒得這么早,臣妾可累死了,臣妾可還要睡覺覺......”
邊說,邊把一塊似乎印著歡*愛痕跡的汗巾子甩了出來,落在了南宮光宇的面前。這回還算講點文明禮貌,沒有把汗巾子直接拋到南宮光宇的頭上。
然后,丑后將被子拉上,蓋住了如廊柱般粗壯的毛腿,對南宮光宇扮出個嚇死人的鬼臉,當然,丑后可能以為是很可愛的很媚人的,然后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完了,自已果然與丑后奮戰了一夜!
這下,氣得南宮光宇直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可有氣又說不出來,是自已鬼迷心竅摟她親她在她身上灑汗水,能怪得了誰?
南宮光宇站在床中央,狠狠地踢了一腳丑后,才氣急敗壞地下床,在滿地的衣服堆里找自已的衣袍。
當聽到寢殿的門被狠狠地甩上的時候,一直故作混混沌沌的丑后,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走在去聆政殿的路上,南宮光宇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地走在眾人的面前。
偏朱公公沒著出來,在后邊笑道:“奴才恭喜王上,賀喜王上了。”
“喜你個鬼!再多言一句,朕讓你的嘴從此合不上!”南宮光宇面目猙獰得如廟里的四大金剛。
朱公公驚愕了!他是先朝的太監,有功之臣。也算是先王托孤之人。南宮光宇自來對他溫和有加,八年來從未對他厲言疾色過,今天是怎么了?難不成與王后鬧不愉快了?不能夠啊,朱公公曾去窗外聽房,聽得里邊王上與王后嬉鬧成了一團呀。
那是?
南宮光宇心里的那個恨那個氣啊,簡直想把蒼天捅個洞!此刻,滿腦袋都是丑后那丑極的笑容與長滿黑毛的粗腿,哪還有什么心思去上朝啊?“朱清,傳旨下去,今兒罷朝!”說完,南宮光宇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前頭就是紫美人的歡樂谷了,南宮光宇剛想轉進去,走了幾步又折回頭。唉,還有什么心思去尋歡?昨夜的事,恍若自已掉進了糞坑,渾身散發出臭味。更似吞下了一只巨大的蒼蠅,惡心,實在是惡心啊!
這事也確有些怪異!昨夜不是明明抱著一位絕色的小美女嗎?如綢緞般的皮膚,奪人心魄的俏臉蛋,嬌羞的神情……自已是春心蕩漾,春滿寢宮,難道,難道是假的?難道是自已產生的夢幻?
不可能。
連現實與夢境都分不清楚,還能當統治天下的王上?
進而又想到,上次二王弟南宮欣宇從丑后的寢宮出來,竟是帶著一臉的笑意,當時自已就很納罕。現在想來,說不定南宮欣宇當時看到的,也不是平日里那付可怕的丑面孔。
難道說,這丑后竟是個會變化的鬼,說得好聽的,是狐仙、妖仙?
假如她是這種身份的話,她的一些在別人眼里很是怪誕的行為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南宮光宇覺得自已的毛孔在無限地放大,寒毛在一根根地豎起,自已的身邊竟然有個鬼狐的王后!
這事必須得盡快要查清楚。
“王兄!”
南宮光宇扭過頭去,只見從聆政殿的方向,大步地走來南宮欣宇!
有些委糜的南宮欣宇,落寞的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厚薄均宜的唇有些失色,眼眶有些發青。一身深藍色的錦袍越發襯出他青灰的膚色與孤清空寂的神情……“王兄今兒怎么歇朝了?”南宮欣宇有些心不在?地問。
南宮光宇有些納悶,南宮欣宇是那種單純快樂的人,成天能看到他燦如陽光的笑容,今天是?
“身子有些不爽……對了二王弟,上次沒被你丑王嫂嚇壞吧??”
自從聽到王兄昨夜上了鳳鸞宮,南宮欣宇便像失了魂魄似的,一晚上,他的腦子里除了兩具肉體滾到一起的場景外,再也想不到別的了。想到心疼處,他一拳砸斷了床欄。一大早上朝,卻聽到傳旨歇朝,文武百官私下開玩笑:王上昨夜定是操勞過度,與王后恩愛異常,身子倦怠……云云,聽得南宮欣宇如萬針穿心!想去鳳鸞宮找婉兒問個明白,又躊躕,在宮里打著轉,不知道要上哪兒。
南宮欣宇被問怔住了,好半日才窘迫地說:“這……這人各有相貌,也說不上嚇不嚇的。”
“二王弟沒注意看看你丑王嫂的樣子?”南宮光宇緊一步相逼。
“嗯……這長嫂為母,哪有當晚輩的盯著看呢?”南宮欣宇想出最妥當的措辭。
南宮光宇從南宮欣宇的話里挑不出什么毛病,也問不出自已最想知道的內容。
緘默。
兩兄弟默默地走了一段,南宮光宇突然開口:“二弟,聽說王后有個姐姐陪嫁進宮?這人怎么樣?”
“這事聽母后說過,現在德育宮接受宮規培訓呢,這人臣弟也沒見過,不知怎樣。”南宮欣宇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哦,你到內事房傳朕的旨意,將此女調到朕的玉和宮當差。”說完,南宮光宇丟下兄弟,朝前走去。
對二弟南宮欣宇,南宮光宇真是說不出心頭的那種感覺。從小就恨他,恨他所擁有的一切!可南宮欣宇做事坦蕩,做人磊落,對兄弟至情友愛,還真找不出什么錯處。恨他,說白了就是因為嫉妒,由嫉生恨!
那第二次打賭,做為王兄的南宮光宇就是想借機陷害王弟南宮欣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