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別——碰我!”她摁住濕透的紅衣裳,水珠兒從指縫間成串滴落。
要命!居然穿越到某人的浴池了!“你送上門來,不是想與本王生米煮成熟飯?”冷冽的他滿嘴譏諷。可惡的草包花癡女,成天纏著他,甩都甩不掉!
豈料,她下巴一揚:“嘖嘖嘖……就你那碗熟爛了的餿飯,姑奶奶我實在難以下咽!”
嗯?他略感意外,聳起了一雙劍眉。
漸漸的,他發現,她不花癡不纏他了,他怎么反倒有點受冷落的感覺?
直到有一天:
“雅兒,你鬼鬼祟祟地做甚?”他擰眉,看著年僅五歲的女兒。
小胖手趕緊捂住他的薄唇:“噓!父王小聲點兒,母妃熱戀中……”
什么?他的臉立即成了青黑色……
片段:
“父王,我剛作的文章,還冒著熱氣兒呢,給您欣賞。”古靈精怪的小女娃兒臉上盡是自豪。
“休書?你要休了為父?”他傻眼了。
“不是我,是母妃。她太忙了,我替她代筆的。”小女娃兒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好不可愛哦。
新文試讀:
大月國
冬日的清晨,天空剛剛泛出魚肚白,猛烈的北風從高聳入云的群山之巔猛然襲來,夾帶著刺骨的寒意悄悄地涌進了大月皇宮。
大月皇帝,一個受萬民愛戴,令四鄰邦國敬畏的英明帝王;一個同時兼具智慧和魄力,神圣不可侵犯的強勢統治者,此刻也不禁感到背脊升起了一陣涼意。
“來人!宣國師覲見!”說話間,他已經從龍榻上起身,隨手套了件龍袍披在身上,神情有些焦急。
很快,值夜的小太監匆匆領了個鶴發童顏的老叟進殿,此人便是大月國的國師了。
據說,大月國師已過百歲高齡,具有預知事物的特殊能力,遂被月皇陛下所器重。但凡遇到無法排解的苦惱,或是遭遇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月皇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國師了。從某種程度上講,國師便是月皇的智囊團,有著其他所有朝臣無法企及的神圣地位。
“國師,朕徹夜未眠,心中甚是焦慮,你快替朕卜上一卦,看看兇吉如何?”不等國師近身行禮,月皇已經急不可耐地將心中的問題拋了出來。
國師頷首,示意月皇屏退了左右之后,才道:“皇上可是為玉璽丟失一事心煩?”
月皇定了定心神,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而后頹然落座,道:“玉璽丟失事關重大,不知會鬧出什么亂子,朕心里堵得慌,總覺著有什么大事發生。”
國師聽罷,伸手捋了捋自己雪白的長胡須,淡笑道:“皇上莫急,這大事也有好壞之分,或許是件好事?”
好事?可能嗎?月皇微微蹙起了眉頭。
接著,國師又道:“皇上,您可聽說過您的先祖,也就是大月開國之君與其皇后之間的故事?他曾將玉璽雙手奉與皇后,用玉璽做信物與之約定來生。”
“國師怎么提起這個?那不過是老百姓茶余飯后閑聊時添油加醋的談資罷了。”月皇無所謂地道。
國師搖搖頭,續道:“皇上須知,無風不起浪的道理。”
月皇的眉頭越發地皺得緊了,語氣中也多了些不確定:“莫非?”
國師慎重地頷首,慢慢地講述著一段被后人津津樂道的愛情故事……
高高的城墻內,硝煙彌漫,喊殺聲振聾發聵。刀光劍影中,滾燙的鮮血染紅了大地。
一個身著白色束腰紗裙的女子筆直地站在城樓上,充滿智慧的黑色眸子里寫著淡然和從容。她居高臨下,幽幽地望著遠方,好像在等待什么……
她梳著簡單的蝴蝶髻,身后及腰的長發隨風飄揚,望之,若天仙下凡一般出塵脫俗。
“娘娘!好消息!好消息!皇上回來了,咱們有救了!”一位太監匆匆跑上城樓,上氣不接下氣地稟報道。
女子沒有回應,只是那張金雕玉琢的瓜子臉上泛出了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嫣兒!”
太監的話音剛落,一聲飽含深情的呼喚便由遠而來,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以及劫后余生的釋然。
女子緩緩地轉過身,晶亮的眸子里立時映出一副俊逸非凡的容顏,那是她心中最深的牽掛。紅唇微動,悅耳的女音從唇角輕輕溢出:“你終于回來了。”
“嗯,嫣兒,辛苦你了。”他一個箭步上前,張開雙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
如同以往無數次的擁抱一樣,他緊緊地箍著她,貪婪地吸著她發間的馨香……
突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襲進他的鼻腔,他趕緊松手,低頭望著她的臉蛋兒,神情驟變:“你受傷了?”
是的,她受傷了,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她拼盡了全身的力氣,終于撐到了他回來,因為她要替他守好這最重要的一座城池。為了成就他不朽的功業,亦為了能在合上眼之前再見他一面,所以縱然喉口早已被鮮血充斥,可她仍舊等到被他擁進懷中時才允許鮮血溢出嘴角。
“你贏了,贏了天下,以后便是這天下的主宰,再沒有人能夠侵犯到你,我可以放心地走了。”她在笑,笑得很美,那是一種凄涼的美,因為眼中帶著揮之不去的思念和不舍。
“別說傻話,你會好的,會好的!”他的聲音里含著前所未有的顫抖,心也跟著慌了。
每一次,他凱旋而歸時,她都會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笑語相迎,這已然成了他眼中最美的那道風景,也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眷念。無論如何,他不許,絕對不許她的身影從他的世界里消失!
他抱著她,飛奔而去。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宮中最好的御醫替她診治,不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必須讓她活下來,必須!
然而,他的腳程太快,雙臂間的力道太大,反而壓到了她的傷口,使得她愈發地痛苦,口中噴出的鮮血已然染紅了那身潔白無瑕的紗裙。
“夕,放我下來。”她的聲音很微弱,但語氣很堅定。
他怎敢停下?
“放我下來,好嗎?我想跟你說說話,很想,很想……行嗎?”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連貫,驕傲的她不想讓他看到她懦弱的一面。算起來,這話里的懇求也是彌足珍貴了,因為她鮮少對人低聲下氣的,縱然是在他的面前亦如此。
面對這樣的她,他怎么忍心拒絕?
艱難地,他將她放了下來,口氣變得哽咽:“嫣兒,有什么話,我們回宮說行么?”
“我等不了那么久。”她微微地擺了擺頭,說完,又咳了一大口鮮血出來,后繼續道:“我累了,很累很累……想休息了,這個天下,讓我們拼得好累。”
“嫣兒,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摻和進來,不該讓你餐風露宿地跟著我走南闖北。”他粗糙的指腹憐惜地摩挲著她滑嫩的小臉兒,那雙深若寒潭的鷹目被淚水燙灼,變得赤紅。
她無奈地道:“你是屬于這四方天下的,我若不摻和進這爭權奪勢的政治漩渦中,我如何能夠時時與你并肩而行?”
他要天下,所以她也必須要天下,因為她不想夜夜在對他的期盼和等待中醒來,那種牽腸掛肚的思念會侵蝕她的心,讓她痛不欲生。
“原來,我讓你這么痛苦?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我寧愿……”
“別說下去!”她那蔥白的芊芊玉手趕忙遮住了他的薄唇,而后道:“別說你不愛天下,別對我說謊。”
他一生都沒對她說過一次謊,這是他愛她的方式,永遠的真誠。
他卻道:“沒了你,天下又怎樣?誰與我共享這泱泱天下的盛世繁榮?我之所以愛天下,是因為我要給你別的男人所不能給你的尊榮和地位,我要讓你成為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女人。”
她再度搖頭:“女人的天是丈夫,不是天下。天下之大,雙腳不過數寸,我一人又能占據幾分?”
“對不起,是我負了你,我曾發誓要讓你幸福的。”他以為,她一直都很幸福,因為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沮喪過,她永遠那么優雅,嘴角總掛著絕美的笑容。
她勾唇淺笑,清澈的眸子緩緩閉上,眼角滾出兩行熱淚:“我、我真的……真的舍不得你……”
“嫣兒,別瞇眼,別瞇眼!”他怕她一閉眼就永遠不再睜開,不覺慌了神,聲音里盡是顫抖,雙臂還猛力地搖晃她孱弱的身子。
她吃痛擰起了秀眉,氣若游絲地道:“別、別急,我、我只是在回、回憶我們的過往。”
“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我說過,待天下大定,我會帶你游遍名山大川,去親眼看看我們一起打下的江山,我們有約定的,你忘了?不,別說話,我們這就回宮!”他心神俱亂,再無平日的沉著。
她雖命在旦夕,卻神態自若,嘴角又露出了那抹笑容,一如初春的和煦陽光,輕而易舉地便能安撫他狂躁的心。她深吸了一口氣,卯足勁兒,才能連貫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你好貪心,有了天下,還要愛情。”
試問,古往今來,又有多少帝皇能夠擁有真摯的愛情?家國天下,哪就那么容易兩全?她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不想成為他的畔腳石,所以她也對“天下”感興趣起來,只為成全他。
“如果讓我在你和天下之間做個選擇,我情愿選你!”他不假思索地道。說罷,他吻住了她眼角的淚珠兒,嘴里又平添了一分酸澀。
她說:“你知道,我不會讓你做這樣的選擇,我豈能忍心見你徘徊于兩難之間?而且,我愛你,正是愛你的霸氣,愛你那與生俱來的威嚴,愛你在戰場上揮灑自如的英姿。你是一只雄鷹,必須給你一片天空,你才能自由地翱翔,而我偏偏迷戀你翱翔天際的身影。倘若你只是個默默無名的平庸之輩,身無所長,心無大志,又如何值得我去傾心?”
“可是……”他無言以對。
她續道:“這一生,能夠愛你,被你所愛,我并不后悔,能夠在你懷中死去,我已心滿意足。”
說罷,她的牽手顫巍巍地抬起,輕輕地覆在了他那剛毅的臉上。
她的手好涼,他想要給她一些溫暖:“嫣兒,別丟下我,求你……”
“生死有命,我們的緣分已盡,再奢求也是枉然。”她好貪念他懷中的溫度呵。
話落,她的視線模糊了,目光漸漸地渙散起來。
“不,我們早就約定了生生世世的,你不能丟棄我!”他哭了,嚎啕大哭,那顆曾經被敵人譽為無堅不摧的心,此刻“咣當”一下,碎了,裂了……
她慢慢地咀嚼這個詞:“生生世世?真的有生生世世嗎?如果有,我來世愿孑然一生,再不涉足愛情。愛一個人,太辛苦了……”
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她也不枉此生了,至于來生,她想換個活法兒了。她想,她要自我一回,只做自己。
隨著她的聲音越來越細,他才發現,她那雙曾經可以盛得下全世界的明眸,此刻已然緊閉……
“嫣兒!你別走,別走!”聲嘶力竭的咆哮,又能換回什么?
他抱著她,起身離開,突然懷中那枚橙黃的玉璽突然掉了出來,砸在地上,發出“咣”的一聲脆響。
他拾起玉璽,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到她的手心,而后用自己的大手緊抓她的小手,呢喃道:“這枚玉璽是你窮盡一生助我得來的。如今,我讓它陪著你,來生我們以此為媒再結連理。你是我的,永遠永遠都是我的,來生來世,生生世世,縱然再艱難,我也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