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忙碌和等待中流逝,莫嚴君唯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從那天之后,殷震霆對她再沒有任何親昵的舉動。這讓莫嚴君安心不少。與之同時,她卻并沒有完全的放下介心。因為她知道,他絕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既然已經向她表明了心跡,那么遲早會再有所行動的。
所幸,石氏一族的人沒有讓她等太久。一個陰天的午后,她的帳內涌進了兩名北院侍衛。
“你們是哪個營的?怎么沒有通傳就進來了?”莫嚴君聞聲抬頭看了一眼兩人,漫不經心的問道。視線又回到手中正在審閱上呈的奏章上。
“北院大王!”兩名侍衛中的一人開口喚道。
“嗯,到底是什么事?咦...?”有些熟悉的聲音,讓莫嚴君好奇的重新又抬起頭。
“北院大王,看看我是誰?”開口的那名侍衛,在臉上一抹。另一副臉孔露了出來。
“石兄!怎么會是你?你怎么來了?”莫嚴君除了驚喜還是驚喜。她沒有想到石氏一族會派石俊仁來。畢竟,她最后一次見他時,他還是那么的頹唐和憂傷。
“怎么,莫相可是不歡迎嗎?”石俊仁一臉笑意的走近莫嚴君。
“在這里見到石兄,真是太好了!”石俊仁雖然還很削瘦,神采卻已經恢復。這讓莫嚴君頗為欣慰。“你們裝扮成這個樣子,我都認不出來了。”
“你這北院大王的府邸介備深嚴,不扮成這個樣子,我們又怎么進得來?只是苦了那兩名侍衛了!”石俊仁一想到被他們點暈的兩名侍衛,現在還光著身子躺在角落里,他就想樂。
莫嚴君看著他怪異的表情,好奇的問道:“你們把那兩名侍衛怎么樣了?”
“也沒怎么樣,只是被我們點暈了。順便的,扒光了他們的衣服而已!”石俊仁忍不住開心的笑出聲。
“石兄,聽見你的笑聲,真好!”莫嚴君看著石俊仁開心不已的模樣,頗為感慨的說道。
“謝謝!”石俊仁給了莫嚴君一個熱情的擁抱,在她耳邊真誠的道了句謝。他能得以重生,全仗眼前人將他點醒。如果不是他,恐懼他還像行尸走肉一樣的活著。
“能走出來就好!”莫嚴君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微笑道。
“兩位就不要再客套了,還是正事要緊啊!”同石俊仁一起來的那名侍衛開口道。
“宗長老說的是,還是先辦正事,等回到石家堡我們有的是時間聊。”石俊仁點了點頭,松開手對莫嚴君說道。
“石兄,這位仁兄是?”莫嚴君看著另一人,問道。眼前雖然是一張陌生的臉孔,但是他的聲音卻有些熟悉。她不敢斷定他是不是她心中所猜測的那個人。
“哦,我忘了介紹了。”石俊仁走到兩人中間,伸出手掌指向和他一起來的‘侍衛’,“這位是宗柏元,石氏一族的長老。在天牢里幫莫相易容的就是他!”
“難怪聲音有些熟悉,原來是故人啊!”果然是他,她猜的沒錯。莫嚴君爽朗的笑道,“看來,這次又要麻煩宗兄了!”
“能夠幫助莫相,實乃宗某的榮幸!莫相就不必客氣。”
“我早已經不是什么‘莫相’了,兩位還是叫我嚴君吧!”
“這...”宗柏元有些遲疑。在他心中,莫嚴君一直是他尊敬的龍陵國相。突然以姓名相稱,讓他一時還無法適應。
倒是石俊仁先認同了這個稱呼,“那么好,嚴君,你一切可都準備好了吧?”
“是,我期盼兩位已久。現在就開始吧!”
“宗長老,開始吧!”石俊仁沖著宗柏元一點頭。他們三人都深知遲則生變的道理,所以不愿耽擱任何時間。
宗柏元“嗯”了一聲,從身后拿出易容的工具,開始給莫嚴君易容。
不消片刻工夫,莫嚴君就換了另外一張臉。同宗柏元一模一樣的臉。
宗柏元隨后又開始卸下自已的面具,一切顏料抹盡后,莫嚴君看見了一張年青俊秀的面孔。不由的有些驚訝的問道:“原來柏兄是這般的年青!”聽他的聲音,原以為應該是一個中年男子。想不到竟然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模樣。
“嚴君,你可不要被這張臉給騙了,這也不是宗長老真實的面貌。他究竟長的什么模樣,就連我也沒有看見過。”看她一臉驚奇的表情,石俊仁笑道。
莫嚴君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的聲音與相貌不符呢。原來這一張臉也是假的!
轉眼間,宗柏元已經替自已易好了容。轉過身,正對著兩人開口道:“兩位覺得我這樣貌如何?”
“天啊,宗兄,你的聲音...”莫嚴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宗柏元不僅相貌易得與她一般無二,就連聲音也模仿的維妙維肖。她不僅為他高超的技藝而贊嘆不已。
“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石俊仁知道莫嚴君一直在為柏元的安危擔心,開口道。
“是!”莫嚴君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石俊仁。原來他已經看出了她的擔心和顧慮,真沒有想到他會是這么細心的一個人。
“宗兄,只要拖過今日,明日一早,你就可以脫身了!”一天的時間足夠他們駛出王庭的了。莫嚴君一邊和宗柏元互換衣服,一邊不忘交待。
“你們就放心的走吧,一切有我呢。我要脫身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放心吧。”宗柏元露出自信的微笑。
“對了,晚些時候可能會有人來送荼,她是穹櫨國君賞賜給我的侍妾,你喚她飛燕就好。除了她,估計不會再有人來了。”莫嚴君略微思索了下,開口囑咐道。最令她擔心的殷震霆,在石俊仁他們來之前剛走,所以他不會造成什么威脅。倒是每日必到的玉飛燕,有些令她擔心。
“嚴君,你就放心的把一切交給宗長老吧。不過就一天的工夫,他怎么也能對付過去的。實在不行,他還可以使出一招殺手锏啊。”石俊仁走過來,拍了拍莫嚴君的肩膀道。
“什么殺手锏?”
“裝病啊!”石俊仁和宗柏元齊聲回答。
“這可是我和宗長老一路商量好的,合適吧?”
莫嚴君稍微愣了一下,隨即跟著開懷一笑:“哈...合適,的確是合適。” “既然兩位這么肯定了,那我還有什么不放心呢?那么,一切就拜托宗長老了!”莫嚴君深深一抱拳,誠懇道。
宗柏元回復她感激的心意,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宗長老一切小心!”石俊仁最后叮囑道。
“少主放心,我自會處之。”
莫嚴君和石俊仁最后又看了宗柏元一眼,掉頭出帳。騎上早已備好的快馬,腰間別著北院侍衛的腰牌,向南方駛去...
傍晚時分,玉飛燕又像往常一樣,端著一壺溫荼和兩樣荼點走進莫嚴君的寢帳。
“君先生!”她對正自俯案閱書的假‘莫嚴君’,低低的喚了聲。
“哦,飛燕...”由宗柏元假扮的‘莫嚴君’并沒抬頭,開口試探的一喚。
“是,君先生。”
聽到她肯定的回答,宗柏元這才放心的抬起頭:“飛燕,你有什么事嗎?”
“飛燕給先生送荼點來了。”玉飛燕乖巧的回答道。
“放那兒吧!”
玉飛燕放下手里的托盤,倒了一杯荼,端到宗柏元面前,“君先生還是先休息一下,喝杯荼再看,也不遲啊!”
宗柏元看了一下她的笑顏,為了不引起她的懷疑,早些讓她離去,接過荼杯,喝了下去。
玉飛燕看著他喝了荼水,這才放心的拿過荼點道:“君先生如果餓了,這里還有幾樣點心。”
“嗯!”宗柏元回了聲,又繼續看著手里的書冊。
“那先生慢用,飛燕就先退下了。一會兒,我再進來收拾。”玉飛燕低身一拂禮后,退了出去。
宗柏元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暗自慶幸蒙混過關。就在這時,腹中傳來一陣疼痛。讓他心中一驚,怎么回事?難道是那杯荼水有問題?不能啊,他并沒有露出什么破綻啊。還是說有人想要謀害莫相。為什么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他一定要忍住,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問題。
雖然宗柏元極力隱忍,但是越來越深的疼痛,已令他有些心神恍惚。又一波絞通襲來,他只感到喉中一甜,“撲”的一口鮮血涌出...
半個時辰后,當玉飛燕踏進帳時,眼前所現的情景,驚的她幾乎暈厥。
怎么會是這個樣子?不是說好是解藥的嗎?可是為什么君先生會吐血?
“來...來人,快來人啊,快去稟報王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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