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走的并不急。
劇烈的腹痛,已經(jīng)耗去了莫嚴君身上所有的氣力。當(dāng)再一次痛波襲來時,她只能軟弱無力的依靠在殷震霆胸前。斜坐在行駛中的馬背,上下顛簸。
寬闊的胸膛,帶著強烈的男子氣息,將她緊緊包圍在這一小方天地里。疼痛已經(jīng)令她幾乎暈厥。
昏昏沉沉之際,一張溫?zé)岬拇接×讼聛怼?/p>
“是不是很痛,嗯?”低沉的嗓音,伴著親昵的細吻。
她已經(jīng)無力再做閃躲,皺緊了一雙眉頭,閉目強自忍耐。
而殷震霆顯現(xiàn)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收緊了一雙環(huán)著她的鐵臂,讓兩人之間再也無一絲縫隙。
腹腔內(nèi)的空氣,似要被他這樣的懷抱,全數(shù)擠壓出去。絞痛和窒息,已經(jīng)讓她神智出現(xiàn)一段短暫的空白。
好累,她真的好累啊!
也許睡著了,就不用這么痛了。睡吧,睡吧!拉緊的心弦在這一刻,松了下來。嘴邊不自不覺跟著上揚,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
這樣笑容刺痛著殷震霆的的雙眼,一陣莫名的恐慌撞擊著他的胸口。
你以為,以這種方式就可以逃離我嗎?休想!
就在莫嚴君即將陷入昏迷之際,一張帶著強勢味道的唇印上了她的唇瓣。緊隨而來的,涌進口中的是一陣苦澀腥臭的氣味。一粒藥丸渡了過來。
他那柔軟靈活的舌,帶著強勢和霸道,抵住她的牙關(guān),不容她有絲毫的抗拒。直到她將它吞下。
片刻工夫,藥丸便發(fā)揮了效用。絞痛也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神智逐漸恢復(fù)過來。
莫嚴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迎上頭頂上方那雙陰鶩深沉的雙瞳。近似殘酷的笑容,在他臉上展開……
返回到王庭時,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傍晚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了你的身份的?”殷震霆手執(zhí)酒杯,偏頭斜倪著莫嚴君。
“國君之能,嚴君從不敢懷疑。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是這么的快。”莫嚴君慢慢站起身,面對著帳上的燭影,怔然發(fā)呆。
“其實,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些奇怪了。沒有哪個帳房先生會有你這樣的氣質(zhì)。只是我并沒有在意而已。直到那一天去梅林,小雅喊你‘君’的時候,我才真正的開始懷疑。能讓她念念不忘的人,除了龍陵的莫相,不做第二人想。那時,王兄同我提起你,我還在好奇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能讓小雅傾心若斯的呢。沒想到,你竟然就這么的來到了我的眼前,只是我卻不識得。”殷震霆喝了一口酒,苦笑的又繼續(xù)道:“即使我再懷疑,但是我卻并沒有任何證據(jù)。畢竟,你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了的人。直到與三國敵軍的這一場戰(zhàn)事,我才真正的確定了自已的推測。沒有誰能有這樣的智謀,除了你,龍陵的國相,莫-嚴-君。”
“所以你便想起了對我下毒,是嗎?”她早該覺察的,莫嚴君幽幽一嘆。
“起初我并沒有想到用這個方法,是白妃提醒了我。她說的對,只有用毒才能將你留下來。而事實也證明,這個辦法是對的。要不是它,你不是早就從我的身邊逃離了嗎?嗯?”殷震霆手執(zhí)酒杯,站起身,走到莫嚴君身后,緊貼著她耳邊低語。
玉白伶,竟然是玉白伶!莫嚴君無力的閉上了眼,臉色更加的蒼白。
殷震霆用酒杯輕輕的觸碰著莫嚴君的臉頰,在她耳頸印下一吻。
莫嚴君一驚,往旁邊閃躲,卻被他一把拽住:“你還想往哪里逃?”
“明知嚴君無意留此,國君又何必如此為難呢?”
“為難?”殷震霆縱聲一笑,隨即臉色一沉:“是誰低聲相求,要我放人的?還說會任我處置,怎么現(xiàn)在想不認帳了嗎?”
“好!那國君想要如何處置嚴君呢?”莫嚴君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面對他,一臉沉靜的問道。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逃避終歸不是辦法,索性一次說個痛快。
殷震霆一扯唇角,露出邪邪的一笑:“不如我們先見一個人,再說好不好?”
他一拍手掌,門外涌進兩名侍衛(wèi),手里架了一名渾身傷痕累累,染滿血漬的囚犯。
莫嚴君定睛一看,隨之驚呼出口:“宗兄?你怎么傷成這個樣子了?”意圖被實破,她已經(jīng)在擔(dān)心宗柏元的安危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在見到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他時,仍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那樣自信滿滿的一個人,竟然為了她弄到這般田地,怎么能不令她內(nèi)疚心痛。
“莫相…我沒事!”宗柏元努力的抬起頭,扯出一絲笑容。他這個吃力的動作,牽動了破裂流血的嘴唇,痛得他一皺眉。
“宗兄,是嚴君累你受苦了!”莫嚴君輕扶他身上的傷口,心痛的無以復(fù)加。滿是酸楚的淚水,涌進眼眶。
殷震霆走上前,拍了拍宗柏元同莫嚴君一樣像貌的臉,自言自語道:“這么高明的易容術(shù),都被我實破了,我還真的厲害啊!”
“我的北院大王,難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看出來的嗎?”
莫嚴君一臉悲憤的看著他。
殷震霆嘿嘿一笑:“很簡單,陀羅丸對于中了金絲陀曼花毒的人,是解藥。對平常人卻是毒藥。他不是真的你,當(dāng)然會中毒嘍!”當(dāng)他接到傳報趕到北院王帳時,見到中毒倒地的君時,他就明白了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冒牌貨。隨即,他帶著風(fēng)云鐵騎一路追去,果然發(fā)現(xiàn)了君的蹤影。雖然他的面貌改變了,但是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樣獨特的氣質(zhì),并不是任何人都擁有的。加上他毒發(fā)痛苦的表情,讓他再無一絲懷疑。
“啊…”這時,宗柏元發(fā)出一聲痛呼,臉上的表情極為痛苦。
殷震霆向兩名侍衛(wèi)使了一個眼色,兩名侍衛(wèi)松開手。他隨之癱倒在地上,整個人蜷成一團,渾身因為疼痛而顫抖不已。
殷震霆俯在莫嚴君耳邊,假意同情的一聲低嘆道:“哎!看來陀羅丸的毒又發(fā)作了!”
莫嚴君回過頭,對他怒目相向。而殷震霆拿著他那一雙陰冷的眸子,正望著她。
耳邊不停傳來宗柏元痛苦的呻吟,莫嚴君怒意退去,隨之露出凄苦的笑容:“國君想要嚴君怎么做,才肯放過他?”
“什么事你都肯答應(yīng)?”殷震霆陰眸一瞇,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危險的氣息。
“我還有回答不的余地嗎?”
殷震霆神情復(fù)雜的注視著莫嚴君良久,然后,從懷中掏出解藥,遞給她。
莫嚴君倒出里面的藥丸,急忙給宗柏元服下。殷震霆一擺手,兩名侍衛(wèi)架著他退了出去。
帳內(nèi)只剩下莫嚴君和殷震霆兩人默然靜立。
殷震霆喝盡杯中最后一口酒,慢慢的走到了莫嚴君身邊,從后面抱住她。半閉著眼,用臉頰磨擦著她的頸項,輕聲的囈語:“君,不要走。難道,永遠的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莫嚴君微微嘆息道:“國君你想要什么美色沒有,又何必緊抓住一個平庸的我不放呢?”
“沒有用的,君。我是不會放開你的。”莫嚴君的自我貶低,對他來說無計于事。當(dāng)他知道自已可能就要失去君的時候,從未有過的無助和恐懼將他淹沒。他這才知道,對君的這份感情,深刻的早已超出他的想像。那樣的經(jīng)歷,他絕不想有第二次。對于君,他失而復(fù)得了,就再也不會放手的。
殷震霆轉(zhuǎn)過莫嚴君,在她冰冷的唇上印上深深一吻。
“君,你逃不掉了!”
殷震霆盯著莫嚴君的眼中盡是,伸手慢慢的解開她的衣扣。后者一把抓住他的雙手,一臉冷然的說道:“國君想要的,不過就是嚴君這副皮襄而已。又何必這么大費周章?”
莫嚴君很清楚,殷震霆讓她見宗柏元的目的。無非就是想以他來要挾自已。既然事情已經(jīng)不容她做主,那再做反抗,也只是圖勞而已。
“我自已來!”莫嚴君推開殷震霆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堅定的自已解開衣扣。雖然她告訴自已要冷靜,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畢竟,對她來說,太過陌生。
略……
“不要哭!”殷震霆的聲音,因為情欲而變的低沉沙啞。他啜起莫嚴君臉上的淚珠,吻著她緊閉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當(dāng)他褪下莫嚴君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時,發(fā)現(xiàn)了她隱藏已久的秘密。一聲謂嘆出口:“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瞎子!”
莫嚴君的心,早已經(jīng)跌落到了谷底。充滿了驚慌和無助。多年緊守的秘密,在這一刻被揭開。她感到更多的是濃濃的失落。
而殷震霆并不打算放過她,他那無處不在的手掌和嘴唇,在她身上燃起一簇簇的火焰。
略……
恍惚之際,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耳邊響起了他痛苦無奈的謂嘆:“嚴君,多年相伴,你難道就對我真無一絲情誼可言嗎?”
她囈語似的一聲低喚不由出口:“子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