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兒臣送您回去。”水澈絕對是個孝順的兒子。
“好吧,哀家不過也只是聽到琴聲想來看看罷了,想想還是心里難受著,叫元妃歇著吧。“寧可心柔聲道。
“皇上……”元春不甘心的叫了一聲,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只是宮里唯一的男人對誰都不會動心。
“朕和母后就不在這兒打擾你了,好好休息,多練練琴,跪安吧!”水澈的聲音透露著他面龐的毫無表情。
“是”元妃絕對也算是個聰明的女人,既然誰都沒有得到皇上的心,自己何況要招惹皇上生氣,從第一次娶王妃到現下,還沒見他和那個女人有多親近,給自己如此隆遇也該知足的,其它的容日后慢慢來才好。近水樓臺先得月,位高了許多事情辦起來也就方便著,不急在一時三刻。
“臣妾恭送皇上、太后!”盈盈下拜的女人言談舉止間無不透著噬人心魄的溫柔妖嬈,但是伴隨的依舊是兩輪明亮的太陽緩緩而去,叫人有種遙不可及的失落感。
“母后所來何事?”水澈笑問道。
“倒是沒什么大事,不過是剛剛你那愛妃家里來謝恩,我又煩心出來散散,偏就聽著了琴音還說的過去,就知道皇上定然在那兒,能不進去看望看望?”寧太后道,一路向著太后寢宮長樂殿行去。
接著又道,“也不知是誰曾經告訴哀家,他小時候聽人彈琴,才知道什么叫如臨其境,才知道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不是虛言,怎奈今天又夸別人的曲子是天下無雙了,也不知那孩子怎么樣了?”
“母后難道不明白兒臣這么對元妃他們家不僅僅是為了安撫官員,實在是為了黛兒妹妹能在他們家有個好日子嗎?兒臣一番苦心,都叫母后給冤枉了……”水澈忙喊冤,還不忘了問,“父皇現在怎樣?”
“難得皇上還惦記,你父皇現在天天有黛兒陪著,高興到天上去了,哪里還知道回來?才傳書回來說要過些日子跟黛兒他們一起進京呢,倒是不勞你操心。”寧太后語氣酸酸的,當年一個賈敏叫人掛念,如今小女孩兒雖小卻更叫人操心,偏又那什么勞什子的鬼話不叫她來教養,還不叫小皇上去見,連探望都不許,天可憐見的小皇帝還沒有個稱心如意的皇后。
需知道,林家幾代單傳而從不越矩,避居江南遠離朝廷,貌似不常往來卻信賴有加,不加絲毫的揣測疑慮。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何況大約四五代江南巡鹽使?只是凡所獲物資一律上交,反倒是水家從來都心中不安,覺得愧對林家幾代人。原來眼看林家幾代單傳卻無能為力,奈何林家娶妻從不納妾,美女送來無數竟是如數又被退回,始終堅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家訓。至如海更是只有一女,水家恰好以此為借口不許上交物資,自黛玉出生以來幾年,單銀兩就攢下近千萬兩,不可謂不富可敵國。這些水家在京都也是一清二楚,只是兩家情分深遠哪里在乎錢財,更加現在如海都亡故,林家只剩了黛玉一個獨苗兒,便又有那許多的這不許那不許,如今如海一亡故,太后皇上以及那幾個惦記著黛玉的哥哥們無不是想方設法的開始琢磨著怎么少叫黛玉在賈府受苦,卻不敢違拗她父母苦口婆心的交待囑托。
“母后就喜歡打趣兒臣,也罷,母后但凡能開心一笑就是兒臣的福氣啦!”水澈嘆著氣咂摸著口。
“我的兒,少在我面前裝神弄鬼,快進去跟母后看信吧,還不急看看你黛兒妹妹的消息?”寧后前面攜了丫鬟的手拾級而上,水澈抬頭看那巍峨的匾額,上書燙金大字“長樂殿”,快步笑著隨著母后入內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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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賈府如何放大了膽去張羅喪事,更兼毫無顧忌竟用當年忠義親王老千歲的棺木來安葬秦氏,還臨時又有宮中的太監總管戴權揣摩了心意親自登門來幫著賈蓉捐官,更有那喪禮上東平王、北靜王、南安王、西寧郡王,各個王府都是設了路祭,那東平自來不與其它過多交好,南安王尚在姑蘇林府處,西寧郡王因畢竟是親妹子要避開嫌疑,竟只有北靜王水溶親到了的。只是如此禮數也非同一般,且不說一個國公府的長孫媳婦能有多尊貴,就是她從養生堂里抱來的身世也叫外人懷疑,這么明目張膽的大操大辦還不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一面不薄了水家的女兒不損了西寧郡王的面子,一面也給足了賈府以及賢德妃元春的面子,唯一的不利便是不便于叫西寧郡王那里知道是賈府的大小姐把話捅亮挑明的,才不得不安排了秦氏早亡的丑事。
聚散皆是緣,離合總關情,生死也因命。
賈府在喪禮中果然要進入烈火油烹的時期,出人意料的出了個皇妃,便有那家下的一干無知小兒便想著國丈國舅的叫起來。至于仍在南邊的林黛玉,若不是老太太想著當年畢竟對不起她母親,又是無父無母的,更兼惦記著巡鹽御史的家財萬貫,才又催促了賈璉盡快趕回。
姑蘇林府,展眼已過了落雪飛花,薄如輕夢的春天倏忽而至。黛玉平靜的為父親守過了第一個年關,太上皇水天淵年節里不可能在外居住,早便回了,只有南安王以及世子甘心陪著她享受南方溫馨祥和的除夕佳節,共賞元宵燈節,同慶花朝之喜,水做的美人把個淚水哭了個盡。
清水之上,小舟之中,掩卷深思,讀古之奇女子傳奇,看今之弱女子故事,憐自己之孤苦無依,深為可悲可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
李白啊李白,可真是用精魂堆出的心思,就是因時而作也最是不俗的,云想衣裳花想容,要是能一輩子這么漂在舟上,遠離心機深沉的人們,避開那些唯財勢力的小人,該多好?但是,眼空蓄淚淚空流,心頭上針扎似地總有個人影深深徘徊著,仿佛有什么大事未完一般,歸隱不是應該走的路,賈府才是活下去必由的路。才十歲而已,正要奔著豆蔻年華而去,人生的路還長著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絕不能辜負父母的期盼,為人子女哪里能讓爹娘白操一世的心,好好愛惜自己保重身體過的幸福才是正理,但是,淚水總平白無故的而流,無止無休。
水中的影子,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舟中的女兒,酥手輕啟女弄瑤瑟,一曲未終坐長嘆。
“姑娘,該回去了!”又是一只小舟輕輕蕩來,上站著兩個裊裊婷婷的女孩兒,是雪雁和紫鵑兩個丫頭,也真是大膽,居然敢就聽任黛玉一個十來歲的小姐獨自在船上漂游。
“小姐,您要是再不回去,我們這皮都該給洛公子給揭了去幾層啦!”雪雁嘟囔道。
紫鵑卻很是溫婉,“雪雁也要在姑娘前啰嗦,少說幾句吧,難得這水上怪清凈的。”
“還是紫鵑姐姐疼我!”黛玉抬首沖雪雁做個笑臉,換來雪雁擠眉弄眼的一個鬼臉,才又是跳到黛玉船上劃槳而去,紫鵑哪里自由帶來的家人劃著。
“家里可有事么?”黛玉關心到。
“正要告訴小姐呢,璉二爺叫人來請過小姐好像說是老太太那邊來信說時候差不多了,催著回去呢,璉二爺也還要問問就剩現在住著的這幾屋子東西了,問要怎么處理,叫小姐拿個主意呢,再有就是管家叔叔也是悄悄找過的,我只說小姐再去請他的。”雪雁嘰里呱啦一大堆,哪里是那個在賈府中默默無聞的沒嘴葫蘆。
“瞧你這沒頭沒腦的一大堆,說話都不知分個次序,就不能先說共有幾件事兒,頭一件怎么樣,第二件怎么樣,你這么一大篇的還得叫我自己再去數。”黛玉捋著秀發嘲弄到。
“小姐少褒貶我,小心我不告訴小姐冰雁來信的事兒!”雪雁故意賭氣的說漏嘴。
“好姐姐,你告訴我吧!”黛玉也是使出小孩子的脾氣,雪雁心里暗笑著,到底是自己家小姐,只有出了賈府才像個小孩子家,說話行事都能自由自在的,不必害怕行錯事走錯步。
“喏,璉二爺這不是已經等在那兒了!”雪雁道,驚的黛玉回頭忙看時,之間賈璉一身藍色長衫手執宮扇而立岸邊高闊的梧桐下,瞧去正使人想到那玉樹臨風而來,若不是知道他拈花惹草的本性,怎么不得叫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普通女兒著實的喜歡上。黛玉這樣想時,心里也是一跳,正是這天真善良的女孩兒被賈璉可以的關心照顧給感動了。☆☆☆☆☆☆☆☆☆☆☆☆☆☆☆☆☆☆☆☆
鑒于前面寫過賈璉心中崇敬著黛玉妹妹,又且他和寶玉的血緣關系一般模樣,因此還原的塵夢是黛玉其實很多時候在賈府也多承璉二哥愛護,只是勢力實在有限罷了。請極其極其喜歡妹妹的親親不要錯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