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兒,”小人兒劍下的美婦輕喚了一聲,急忙把小人兒手中的劍抓住對準了自己的喉嚨,“少俠,請你不要殺我的孩子,我愿意死,請你放過我的孩子?!?/p>
“娘親,小鳥尚且知道反哺,馳兒怎么可以眼看著你去死而獨活,”那七八歲的孩子往前面跪了一些,“姐姐,我知道你恨我的爹爹,也不可能饒了他,請你殺了我,放過我的娘親,讓我去陪我的爹爹,黃泉路上,我也好和爹爹做個伴,要不然我爹會孤獨的?!?/p>
無邪突然的感覺的鼻子很酸,家中的人臨死前的一幕幕都在她的眼前閃現,曾經,她也和這個孩子一般的無助,她也不想自己的家就那么毀了,她的娘親也是在最重要的關頭用自己的命換下了她的,眼前的事情不同,但是母子之間的親情又是那么的像,小鳥還知道反哺,說的多好,只可惜她今生再也沒有了那個機會。
‘哐當’一聲,無邪把手中的劍扔在了袁勝的面前,另一只手抬了一下,手中的嬰孩往旁邊美婦的懷中扔了過去,“袁勝,你生了一個好兒子,我不殺他們,現在你自行了斷吧。”
“爹,”袁玉馳看著從地上拿起了劍的袁勝叫了一聲,袁家所有的人都含著眼淚看著他,無邪負手而立,這樣悲慘的場景對于她來說太熟悉不過了,但是,自從她的家人都死了以后,她的心就已經變得很硬了,師傅的死亡讓她變得更加的冷血,如果不是剛才的那個孩子,她敢說,袁家今天別想留一個活口。
“馳兒要好好的聽哥哥的話,好好的孝順母親,”袁勝憐惜的看了一眼袁玉馳,目光在袁立的身上稍微一頓,“立兒,今日之事都是為父自找的,等到今日的事情一過,你立刻帶著全家離開京師,再也不要回來,明白了嗎?”
“父親?”袁立不解的看著他的父親。
“記住,不準報仇,”袁勝說完,手里的劍往脖子上一抹,高大的身軀轟的一聲倒了下去?!暗?/p>
“將軍。”
周圍立刻想起了一片哭泣的聲音,無邪仰面看著天,天上依然很黑,甚至是看不見一點點的亮光,她努力的不讓眼中的淚水滑落下來,心里默默的問,“師傅,徒兒幫您報了仇了,您老人家現在可安好,地的下面冷嗎,您可找到了我的爹爹一續前緣?”
等到天剛亮,袁勝的長子袁立來到了大殿之上哭告皇上父親被人謀殺,一時間整個朝野都被震驚了,整個朝堂之上,無不為殺手的狠毒所震驚,有些人是真的為袁勝的死感到惋惜,而有些人是害怕事情懷疑到自己的頭上,也不得不站出來激揚憤慨一番。
在眾怒之下,皇上立刻下令徹查此事,這件事情不管是誰做的,就算是皇親國戚也沒有用,只要涉及此事,一律按律法處置,并且把此事交給了袁立來全權處理,等到抓到真兇及時上報朝廷就行。
朝野之間人心惶惶,和袁勝要好的人害怕那個狠毒的殺手找上自己,平日和袁勝對立的人則害怕有人就此栽贓,可謂人人自危。
軒轅殿里,以前一早就起床的無邪都已經到了練琴的時間了,她依然還是沒有起床,躺在床上似乎睡的很香。
“要叫醒她嗎?”春柳小聲的問夏荷,自從上次的刺客的事情之后,她們就沒有看無邪好好的睡過覺,今天難得看見她睡的這么香,要是就這么叫醒她,多少有些不忍心。
“還是再等一會吧?”夏荷有些遲疑的說,她也知道翠姨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但是要她把睡的這么香的無邪給叫醒,她也不忍心。
“好吧,”春柳說著轉身和夏荷往外面走,“啊——”兩個人突然的感覺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正好壓在了身后的小人的身上。
“哈哈哈,你們以為我還沒有醒啊,我早就已經醒了,騙你們的,”無邪爽朗的笑著,一手摟著一個開心的說。
“小姐?”春柳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今天的無邪讓她感覺非常的陌生。
夏荷也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自從她來到皇宮里以后,也不是沒有看見過她的笑容,但是像今天這樣開懷大笑的時候卻幾乎沒有過,難道有什么喜事嗎?她們怎么不知道?
面對她們質疑的目光,無邪笑而不答,有的時候讓她們知道的太多,反而是害了她們,就這樣讓她們迷迷糊糊安安全全的就好。
這一天無邪特別的配合,翠姨讓她做什么,雖然還是做的不夠好,但是也沒有像平時那么多的事情,面上總是含著淡淡的笑容,對于翠姨的指責仿若不聞。
春柳和夏荷在一邊看的直冒冷汗,她家的小姐今天這是怎么回事啊,該不會是傻了吧,要不然怎么會總是在笑。
對于眾人質疑的目光無邪也不多做解釋,她知道她后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昨天的順利只是她小試牛刀而已,將來不管是誰,只要敢擋她的路,她都不會手下留情,生在亂世,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已經失去了所有,她只會對愛她的人好,其他的,她只會以牙還牙,不會心存半點善念。
入夜,當陸淵再次從窗戶的外面跳進來的時候,發現無邪正面含笑容的坐在桌子的旁邊靜靜的看著他。
“怎么還沒有睡覺,還在想你的家人嗎?”陸淵面含關心的走上前來問。
無邪勾唇一笑,要是讓他知道她昨晚差點殺了袁勝的全家以后,不知道他會怎么樣看她,站起身,走到陸淵的面前,伸手環住了他的腰,陸淵身體僵硬的任由她抱著,無邪把頭靠在他的胸前,輕輕的說,“陸淵,謝謝你這一段時間來陪我,為了報答你,我決定了,我不會殺了皇上,而是會和你一起奪走他的江山,讓他生不如死的活著?!?/p>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陸淵嗤笑,話說了出來,看見無邪無比認真的抬頭看著他,他輕嘆了一聲,抬手打橫抱起了她往床邊走去,把她放在床上,用被子蓋好,這才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我以后叫你邪兒好嗎?”
無邪面含笑容的點了下頭,如果陸淵一開始只是碰巧給她解了一個圍也就算了,但是這段時間陸淵每天都冒著被人發現會被懲罰的危險來陪伴她,這些,她的心里還是有感覺的,她的心里是有恨沒有錯,但是她還沒有到好壞不分的地步,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出來陸淵對于她來說是善意的,沒有任何的惡意。
也許是共同的遭遇讓他選擇了靠近她,但是她又何曾不希望身邊能有一位懂她愛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