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古代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恨過、痛過、悲過,像這樣失落到被挖空了的感覺還從來都沒有過。
這是怎么了?她在心里問自己,一遍遍的問,一遍遍的無人能夠回答,最后,她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臂彎里,原來,她還是在乎陸淵沒有進來救她的,她還是在乎的,她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的灑脫。
陸淵如果剛才進來救了她,就算是不愿意,她也會跟著他亡命天涯的,但是他在關鍵的時候還是選擇了放棄她,本來以為她的心在面臨了家破人亡以后就不會再痛了,現在想起來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她的心還是有感覺的,還是會痛的。
次日一早就有宮女前來通知無邪,從今天開始,她學藝的地方將不再是這個偏殿,而是‘樂府’,聽了宮女的話,春柳和夏荷都一臉的詫異,樂府是宮中禮樂伶技們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她們學習各種技藝的地方,現在讓無邪到那里去學技藝,這些意味著什么,不用說也知道。
相對于春柳和夏荷的詫異,無邪倒是無所謂,她在這里只是為了報仇,偏殿和樂府又有什么兩樣,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環境越差,越能讓她記住那一身的仇恨。
只身往樂府走去,那個地方她聽說過,也知道大概的位置,就是沒有去過,本來春柳和夏荷是要跟著去的,無邪沒有準,苦也好,累也好,她一個人就足夠了,沒有必要牽扯上一些沒有關系的人跟著受罪。
穿過了御花園,眼看著再轉幾個彎就是樂府,突然從一處風景的后面走出來一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無邪定睛一看,攔著她的不是別人,正是袁立,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故意守在這里的,無邪裝作不認識他,想要從他的身邊繞過去。
袁立往前面跨了幾步,繼續攔在了無邪的面前,無邪轉身,他再攔,一股惱火直往無邪的頭頂上撞,不再想著要繞過他,而是雙手環胸,以鄙夷的目光看著他,“我說,你是誰呀,究竟想做什么?調戲我嗎?拜托,我還小呢,等我長大了再來吧。”
幾句話差點沒有把袁立說的趴下,這都什么跟什么啊,還調戲呢,也不看看她才多大的人,袁立看著她的目光幾乎能夠把她給生吞活剝了,陰冷著聲音說,“無邪姑娘,這才多長的時間沒有見啊,你該不會已經忘記了袁勝了吧?”
“袁勝?”無邪狀似不明白的問,接著又點了下頭,“哦~~,我知道了,就是那個在家里被人殺死的人吧,還一個將軍呢,竟然那么不經殺,怎么了,那個和我有什么關系?”
“什么?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別告訴我說他的死和你一點的關系也沒有,”袁勝有些氣急的往前跨了一步,無邪急忙往后退去,口中怒斥,“放肆,這里是皇宮,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知道是皇宮,那又怎么了,你別忘記了,皇上也允許我先斬后奏的,”袁立的面色陰沉的更加可怕,整個人都沉浸在怒火之中。
無邪的心中一陣好笑,她當初當著他的面殺死他的父親他都沒有辦法阻止,現在還能把她怎么樣,正想要出言反擊,看見了一抹翠綠的身影往這邊走了過來,張狂內斂,頓時委屈的說,“你,你是袁將軍的兒子嗎?但是無邪真的不認識你們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少給我裝可憐,告訴你,我昨天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你,就知道你就是我的殺父仇人,現在你和我去面見皇上,”袁立一把抓著無邪的衣服就往御書房拖,無邪想要發怒,又顧忌旁邊有人,只能被他拖著往前面走。
眼睛瞟了眼站在一邊看笑話的周貴人,她要么就別來,既然來了,現在看著她受了委屈,不出來阻止也就罷了,還在一邊一副看笑話的表情,真的是可惡極了。
“住手,在這個皇宮里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一聲暴怒的聲音讓袁立抓著無邪的手微微一頓,無邪轉頭一看,過來為她解圍的人竟然是瑞王爺,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位和合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此時正等著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無邪。
“瑞王爺,我在辦皇上交給我的案子,請您不要參與,”瑞王爺的到來讓袁立的氣焰減退了幾分,說出的話也有了幾分的顧忌,不似先前那么囂張。
無邪心里一陣好笑,這個袁立做事情太過于的拖沓,有本事就乘著她不備當著瑞王爺的面一掌拍死她,讓她露出原形,就他這個樣子也想辦案,是不是差的也太遠了一些。
“瑞王爺救命啊,”無邪看著瑞王爺哭泣了起來,想要走到瑞王爺的身邊去,又被袁立狠狠的拉了回來,眼中的淚水不停的從她的眼中滑落,楚楚可憐的看著瑞王爺,“瑞王爺救命啊,無邪今天受了皇命到樂府去報到,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著就得罪了這位袁大人,他拉著我一定說我是殺父仇人,無邪冤枉啊,請瑞王爺還我清白。”
“父王,這位無邪妹妹是不是也太可憐了些,袁立也太以大欺小了,”瑞王爺身邊的男孩看著無邪對他的父王說。
“大膽袁立,你想借著辦案的名義在宮里為所欲為嗎,這件事情本王自有定奪,現在把手給本王松開,”瑞王爺一臉正義的說。
袁立心里非常的肯定無邪就是殺他父母親的仇人,苦于瑞王爺在一邊阻難,放了,他心里不甘,不放,這瑞王爺就是皇上也不得不讓他三分,他一個臣子還能怎么樣,心里一萬個不愿意,在瑞王爺凌厲的目光下也不得不慢慢的松開了手。
“瑞王爺,您這樣也太欺人了吧,要知道,袁大人可是在辦案呢,”一直都隱藏在一邊不說話的周貴人身后跟著兩個貼身的宮女走了出來,邁著不急不慢的步子,遠遠的無邪便聞見了一股來自周貴人身上的幽香,瑞王爺的眉頭蹙了一下,站在他旁邊的男孩卻很不給面子的用手在鼻子的前面扇了扇,很不給面子的打了幾個噴嚏,這才開口說,“好難聞的味道,熏人。”
這孩子真有意思,無邪一時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瑞王爺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強逼著自己冷聲斥責,“玄兒不可造次,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