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可曾見過那曇蓮?”瞧老頭那高深莫測的樣,風如塵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天機老人肯定沒有親眼見到那曇蓮,既是圣物又怎么可能輕易得到,要不然也不用在這里發表感慨了。
“娃兒有所不知。自如以來,聚天地靈氣的圣物都是有毒物保護,以防叵測之人得之危害蒼生,這曇蓮亦然。老兒和你師叔北怪老人曾多次進過縹緲峰,翻陡坡,穿毒障,斗猛獸,但也只能在離曇蓮十里之外無功而返,只能聞香興嘆。”若不是曾聞過那刻骨銘心的蓮香,想我天機老人也會懷疑世上是否真有曇蓮此物。
“什么毒物?別告訴我是蛇。”我風如塵什么都不怕,唯獨怕那沒腳沒翅膀的爬行類動物——蛇,想想都覺得惡心,又軟又滑,兩顆牙齒就能要了小命。
“千年金蟒。”看來這樣的天機透露給這小娃是對了。
“哇靠……我不干……小命還沒玩夠……”好的不靈壞的靈,天機老人話音剛落,風如塵驚恐的往縹緲峰反方向彈跳出了幾步,好似往前一步就能踩到那想想就要命的千年金蟒。這老頭,這花也能采嗎?
“娃兒怕了?”天機老人沒有說那金蟒比之曇蓮更珍貴,只是不知他和那金蟒是否有緣,便將話給壓下了。
“老頭,和你說白了吧,不怕是假的。你和北怪兩個老人精都對付不了它,更何況我一個三歲的小娃娃。不明擺著葬身蛇腹嘛。想我堂堂風襲國靖王府小王爺風如塵還未給娘親盡孝替父酬志,怎可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丟了小命?丟了小命事小,壞了孝道事大,老天都覺得可惜。”曇蓮是吸引人,但也要量力而為,老頭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小娃盡管放心,小老兒和北怪自當傳授你畢身所成,況你有天靈玉環護體,那金蟒倒也難耐你何。”天靈玉環是他偶然發現的,竹屋外的那片花海看著艷麗其實都是一些毒物,但這小娃既沒武功又沒吃藥竟毫發無損,腰間掛有一玉環,想必定是這上古圣玉了。看來一切皆是天意啊。
“耶。老頭,你倒是把我的底摸得挺清。”風如塵自以為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腰間的玉環,還在,呵呵,突感自己有些齷齪,竟怕老頭偷了去。搖了搖頭,鄙視自己一番,隨即抬頭再望著那讓他有些心癢癢的縹緲峰,“就算是這樣,我即便過得了金蟒那一關也徒勞無功啊。你去的時候聞到蓮香,說明那時正是百年花開之時,過了這契機只能等百年之后結果,這中間的一百年去了也白去,無花無果,連香都無一絲,到頭還不是一場空。”風如塵打了打哈欠,沒道理老頭連這點都參不透,肯定有什么玄機。
“哈哈……娃兒,看來你是注定來這一世的。”天機來人仰頭哈哈大笑,當年測算天機之時就有預兆一統之機在凌云之時,到底是什么天機卻始終參不透,反倒引起了一場浩劫,現在看這靈物聚集,想這機緣巧合也必是天命所歸的。
“老頭,你都知道些什么?”風如塵如醍醐灌頂,老頭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他都知道些什么,可惡,總喜歡說話說半句,吊人胃口,眼巴巴的望著此刻正慈眉善目打量他的老人,抱著褲腿,期盼老頭可以給些提示。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只需知道你是風如塵便可。那圣物曇蓮只有我師尊百年前僥幸得過一株,以你之才加以時日修為必在師尊之上。這曇蓮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天機老人揮一揮衣袖,信誓旦旦的對著一個才三歲的小娃娃言辭訴說,這情景怎么看怎么怪。
“我風如塵不稀罕這些有的沒的,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難不成不要就能要了我的命。就算要我的命,也要看本少爺高不高興給。”雖然你天機老人厲害,曇蓮確實很吸引我,但我風如塵平生最痛恨的便是威脅,本少爺不吃這一套。
“你可知你父親是為何而死的?”
“什么意思?”死老頭,今個說話怎么東一句西一句,難不成父親之死同這曇蓮有關?
“呵呵,天機不可泄露。待你得到曇蓮之時,便是答案顯露之日。”天機老人越說越玄乎,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百年之中我又得何曇蓮?”風如塵本身就對這曇蓮有興趣,現在又是牽扯到風束霖之死,看來這老頭確實是能洞悉一切,既如此便打開天窗說亮話。
“娃兒放心,師尊曾說那曇蓮生在縹緲之巔的天池內,天池水溫,曇蓮布滿整個天池,故每五年都有曇蓮開花結果。而那千年金蟒若有緣人得之亦能為其所用,到時是造福蒼生還是毀天滅地,就看造化了。”說道這里,天機老人面露憂色,他雖可以洞察些許天機,但對這一劫卻無法測算,一切都還是不定數。
“靠,老頭,你這是放了個套子讓我往里面跳,繞來繞去還是把自己給繞進去了。行了,那小小曇蓮我將就著要了,犯不著編大話忽悠我,吵死了。”風如塵再沒興趣聽下去了,死老頭越說越玄,再說下去還不定吐出什么爆炸性的消息,才三歲就定了我的后生,休想,我的命運自己掌握。
“呵呵,娃兒可要說話算話。吃完早膳老兒就要開始傳授娃兒文武之藝,待明日北怪教你醫術陣法,七年之內以娃兒天資定能將我二人所成融會貫通,成就絕世風華。”這小娃像我,愛面子,只能投其所好了。
“好咯,哈哈,七年之后,絕世風華的風如塵——如塵公子名動天下,才情驚天,哈哈……”沒想到北怪也來教,本來想反對,但是聽到絕世風華四個字,哈哈,我風如塵想要絕世風華,吃些苦算什么。
口干舌燥的天機老人終于舒了口氣,總算是說動了。為了說服這小娃認真習武,這兩天可真是想破了腦袋。
一旁練功回來的凌卿云,瞇著眼睛看著前方狂笑不止的風如塵,對這只狂妄自大的早熟笑綿羊,徹底無語,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弱智根本不懂什么叫絕世風華、什么叫才情驚天。
從風如塵進谷那日起,無處可逃的凌卿云在他的荼毒下,自卑的過起了郁悶的弱智生活,吐血的成為他的解悶欺負對象。
微風輕拂,晨光希希散散的披灑在竹林里,稀稀疏疏,竹葉上的朝露三三兩兩折射出七彩光輝,鳥鳴婉轉悠長,置身于其中不知不覺的融入于自然的寧靜。
此情此景,不禁讓風如塵觸景生情:
“絕谷晨風春微渡,翠竹細筍爭先露。
布谷蟲鳴迷云霧,老翁童子炊煙處。”
轟……轟……轟……
只聽身后傳來三聲重物落地聲,風如塵不明所以的轉過身,竟敢打擾我的雅興。但見身后躺著三個人形的石化雕像,眼睛瞪得大大的,兩老一小,看起來死不冥目。
“咦,老頭,北怪,小師弟,你們是不是被本公子的文采給嚇死了。小意思哈哈,不用這么入戲,搞的本公子多不好意思,雖然本公子也覺得自己很有才,哈哈哈……”風如塵現在時越來越佩服自己,隨便吟首詩竟然就這么輕易的把天機老人和北怪給撂倒了,外加一個小師弟,“哈哈哈……”
剛剛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三人聽了這番話,臉上立刻爬滿了黑線,不就三歲賦詩嘛,至于這么狂妄。
“哈哈,塵兒有趣,北怪算是見識了。”瞪了一眼滿臉無辜的凌卿云,為什么自己的徒兒就沒小塵兒有趣,“老怪,要不我們換一下徒兒?”
轟……
剛剛才爬起來的凌卿云再遭晴空霹靂,淚眼汪汪的抱著北怪的褲腿,六歲的小男人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打擊,“師父,小塵塵根本就是小怪物好不好?”
“厄……”北怪一時無語。
“北怪,你是怎么教的徒弟,你不知道這樣的話是對小師弟那顆脆弱幼小純潔心靈的打擊嗎?你這是在教他還是害他。小師弟,過來,別理那糟老頭,以后大師兄罩著你。”狠狠地瞪了眼北怪,一把拉過可憐兮兮的凌卿云,心里卻打著以后有個小跟班的小九九,風言風語說的冠冕堂皇。
“厄……”北怪再次無語。
天機老人在一旁得意的偷笑,哈哈,娃兒,北怪這個鱉可吃的不小啊。
凌卿云滿心感動的抱著風如塵,殊不知被賣了還在替別人數錢。
“算了,算了,下不為例。反正現在我們都是由你們輪流教,誰是師傅都一樣。”白了眼毋自低頭思索的北怪,將凌卿云重新扔到他身邊,若不是身高年齡問題真讓人懷疑到底誰是師父誰是徒弟。
第二次吃癟,北怪意味深長的瞟了瞟一旁得意洋洋喝著酒的天機老人,投以同情的眼神,這小塵兒也太厲害了,才三歲就這么難搞,長大了還得了。對我這個做師叔的都不客氣,當師傅的豈不是要被整死。幸好卿云雖活潑卻懂分寸,恩,朝卿云笑了笑,“云兒啊,師傅剛才是開玩笑的,從古自今從沒有換徒兒這等荒唐事,師傅我怎么可能會做這種荒唐事呢。師傅的意思是要你多和塵兒相處學習,懂了嗎?”還是自己的徒兒好,看天機那家伙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師父,徒兒知道了。云兒以后會多和小塵塵相處學習的。”若說第一次見面輸給風如塵是不甘心,這之后被欺負某人是心甘情愿的,誰讓那只小怪物總變著法的收服他,欺負他。
“老頭,不是要教我武功嗎?扎馬步還是跑步,快說。”雖然風如塵囂張自以為是,但武功這東西要深扎穩打的道理還是懂的,管他馬步跑步,為了風華絕世,都要費功夫。
“云兒先帶著娃兒繞著這竹林外的山路跑十圈,再回來扎馬步。北怪,快和老兒下棋去。”只見一陣風刮過,哪還有北怪和天機老人的人影。
“十圈。臭老頭,本公子雖然才情驚天,但畢竟才三歲,你還有沒人性。”風如塵不可置信的往老頭消失的方向追,大喊大叫,肚子里燒了一團火,“小師弟,你有跑過十圈嗎?”
“小塵塵,我早上剛起床就跑了十圈。”嘿嘿嘿,小塵塵,看你還敢看低我,好歹我也是武林盟主的兒子,看家本領多少總會點的。
“帶路。”風如塵轉了個身,白了凌卿云一眼,甩下兩字,“德行。”
風如塵愛理不理的樣子氣得剛剛還沾沾自喜的凌卿云直跺腳,一溜煙跑到風如塵前面,管他跟不跟的上。
日子就這樣吵吵鬧鬧的過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春去春來,轉眼已經過了四年。
這日,風如塵同往常一樣出了無名谷,向著崖底掠去,登云梯練了一年也不見起色,凌卿云那小子比他年長,早就會飛上飛下了,終日揪著這唯一的小辮子,煩死了。
好不容易避開那小子,獨自來到玄峰崖底苦練登云梯,沒有比這里更適合練上層輕功的了。
穿過怪石陣,迎面襲來一陣濃重的血腥味,風如塵立刻運氣提高了警覺。
“小白……”聞到血腥味,肩上的小白猴迫不及待的跳下向崖底沖去。
“吱……吱……吱……”一個飛身,就見小白正在一個伏趴著的人背上跳來挑去,很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