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廳內,絲竹管弦之聲綿綿不絕,八個絕色美女身著水藍衣紗,臉蒙薄紗,眉間一點朱砂很是顯眼。隨著樂聲跌宕起伏,八個美女隨歌翩翩起舞,脂粉飄香。薄薄的水藍紗勾勒出少女玲瓏有致的嬌軀,臉上蒙著的白紗隨舞若飛若飄,恰到好處的增添一身出塵氣質,掩蓋掉幾分嫵媚,卻是更顯的飄逸唯美。
風如塵皺了皺眉,云荊天不好女色是出了名的,凌戰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真的只是單純的歌舞助興?
“過來。”正思忖間,耳邊傳來云荊天霸道的聲音。
這才注意到和凌戰同在高位的云荊天,正好對上凌戰友好的點頭,如塵微笑點頭示意。見蕭穆然坐在云荊天下座,而凌卿云則抱著凌碧落落座于凌戰左邊下座。他可不想破壞高位上那兩人的商議密事,抬腳向蕭穆然走去。
“小王八蛋,不要讓寡人說第二遍。”云荊天強自穩住情緒,這個小王八蛋就不能乖乖的配合他么?
“蕭大哥,可介意塵兒坐你旁邊?”如塵不理會云荊天的抓狂,吃定那家伙不會當場發作,有恃無恐的在蕭穆然身邊坐下,毋自斟了杯茶,才慢悠悠開口。
對面的凌卿云不解的注視著如塵一舉一動,這小不點可真是在誰面前都囂張狂張,只是他就沒想過這會對他在云納生活帶來麻煩么?
“塵兒不覺得這話有些多余么?”蕭穆然苦笑不得,這孩子還真是會給他惹麻煩。
“云國陛下覺得這舞如何?”凌戰見云荊天難看又不好發作的臉色,給他設了個臺階,開口圓場道。
“很好。”云荊天席下的雙拳早已握緊,眼睛冒火的瞪著那和蕭穆然有說有笑的小王八蛋,搞不清是對誰說的“很好”。
“云國陛下不必如此苦惱,靖小王爺年少氣盛,說起來也還是個孩子,淘氣是自然的。”見云荊天還是黑線滿面,凌戰鷹眸掠過風如塵,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這孩子倒是本事,能輕易挑動云荊天的情緒,得到蕭穆然的信任,影響卿云的脾氣性格,這樣的禍患還是早些除去為好。
“哼。不知好歹的小王八蛋。”云荊天郁悶的一飲而盡,轉過臉不再看那讓他怒火中燒的小王八蛋。
“蕭大哥,這里可是最后機會了。”風如塵把玩著茶杯,還不忘朝對面的凌碧落拋媚眼,引得凌卿云一陣怒瞪,把妹妹護的緊緊的生怕被那賴皮鬼給搶了去。
“也是成功機會最大的地方。”蕭穆然一臉興味的注意著對面凌碧落好奇的看著他們,朝他們投來的想要一起玩的信息。
“有蕭大哥在,再大的機會也會變成空歡喜一場,不是么?”風如塵微笑著朝凌碧落揮了揮手,“嗨……小美女……風哥哥好喜歡你哦……”
聽中所有人都被這赤-裸-裸的調戲駭的行動偏離軌道。
蕭穆然不敢置信的看著風如塵嬉笑的嘴臉,他才幾歲。她又才幾歲。
云荊天差點就跳過去給那小王八蛋幾抽,虧他丟的起這臉。
凌戰面露不悅之色,這孩子太不知死活了。
揮手退了那幾個散發著濃濃香味的舞女,現在已經不需要她們了。
凌卿云一把將凌碧落拉到懷中,緊緊將凌碧落的小腦袋按在胸前,右手吸過邊上樂師正在彈奏的古琴,置于案上,大有一副“你若再調戲落落,休怪我手下無情”之勢。
凌碧落被按在凌卿云胸前,險些喘不過氣,心里想著剛才風哥哥那奇怪的眼神還有奇怪的話,很是好奇。掙扎著從凌卿云懷中掙脫,眨巴著天真的眼睛,賊溜溜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風如塵,好奇道,“風哥哥,什么叫風哥哥喜歡碧落?是像碧落喜歡小烏龜般的那種喜歡么?如果是這樣,那碧落也好喜歡風哥哥。”
話音一落,堂中眾人神色各異。
凌卿云、云荊天一陣暢快,真是惡有惡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凌戰倒是很期待風如塵的表現,消息里稱這孩子善于辭令,他倒是想看看這孩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讓那么多人為之折腰。
蕭穆然眼中閃過亮光,那凌碧落,不簡單。
“這個嘛,”風如塵神秘一笑,將視線射向凌戰,“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莊主,本王倒是不介意向小姐解釋,只是怕莊主怪罪,還是算了。”
“靖小王爺說的哪里話,在下豈是迂腐之人,小王爺盡管盡情解釋便是。”凌戰參不透那孩子是在推脫還是下套,只能硬著頭皮接下。
“既然莊主不計較,那本王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如塵對著凌戰再次微微一笑,引得凌戰心中一陣緊張——難不成他真的中計了?
如塵輕啄了口茶,起身,在眾人矚目之下走到凌碧落身邊,見凌卿云不肯放手,便沉著臉望向凌戰,后者立即示意凌卿云放開凌碧落,將其給風如塵。
傾下身,風如塵摟上凌碧落的小腰,邪魅一笑,便堂而皇之的吻上了凌碧落的雙唇。
眾人倒抽一口氣,除了蕭穆然,凌卿云、凌戰和云荊天臉色都極為難看。
風如塵不理會超低氣壓,緊了緊箍在凌碧落肩上的手,如愿以償的讓呆滯的凌碧落開了口,順利的將口中含著的清茶送到對方口中,還不忘用舌頭送一把。見凌碧落已經一滴不落的吞下,才滿意的結束這個惡作劇之吻,放開凌碧落,瀟瀟灑灑的站起身,“這便是風哥哥對碧落的喜歡。碧落可明白?碧落喜歡那小烏龜,可曾同你那小烏龜嘴對嘴親親?”
“厄……”凌碧落傻傻的望著風如塵,不知該如塵反應。
“你干什么。”凌卿云青筋暴跳,一把抓過還在發呆的凌碧落,用衣袖狠狠的擦拭著她的雙唇,他的妹妹居然在他的面前被人輕薄了去。
抓過方才已經置于案上的古琴,怒不可遏的便要朝風如塵發出攻擊。
風如塵早就料到是這種情況,只是這小子的反應慢的出乎意料,不急不緩的向后退了幾步,甩開折扇,悠悠搖晃,溫潤一笑,毫無畏懼之色,對高坐上臉色鐵青的凌戰笑道,“莊主,本王解釋的可還清楚?莊主臉色這般不好應當不是因為本王方才的舉動吧,本王可是記得經過莊主允許的。既然莊主臉色不佳,有恙在身,莊主又是這般‘歡迎‘本王,讓本王受寵若驚。而且本王有要事在身,便不多做打擾,這就離莊。”
說罷,不理會全場驚愕的目光,轉過身,走了幾步,似是想起什么,又回過頭,對凌戰感激道,“多謝莊主的招待,那茶,不錯。”
眾人呆鄂,他這是什么意思?這個時候怎么說這話?
凌戰原本鐵青的臉色更是陰郁,身子一顫,難道他發現了?
“小姐覺得呢?”滿意的看到凌戰的臉色變化,如塵走之前還不忘征求征求凌碧落的意見。
凌戰身子一個猛顫,碧落。
“你居然下毒。”若說云荊天起先是被憤怒掩埋了理智,那之后風如塵違背常理的舉動就足以澆醒他了,尤其是明顯的感覺到身旁凌戰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和兩次顫抖。
“什么?。”凌卿云踉蹌的退后幾步,難以置信的望向凌戰,神色復雜,為什么,為什么?
蕭穆然看著凌碧落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眼底閃過不忍,畢竟那小娃是無辜的。
“哼,蕭穆然,即刻啟程。”云荊天怒極的甩袖而去,臨走前再甩下讓凌戰握拳的話,“從今往后你我便是敵人。”
“哥……”腹部劇痛,凌碧落虛汗猛流,最終倒在凌卿云懷里。
“落落,落落……解藥呢。”凌卿云心痛的抱著凌碧落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對著還是沒有動靜只是咬牙切齒、怒火滔天的凌戰吼道。
“沒有解藥……”凌戰痛苦的閉上眼,握緊雙拳,他既已有了殺意,自不會給對手任何機會,豈會料到……風如塵。
“為什么?。”凌卿云萬念俱灰的朝那個是他“父親”的人吼道,為什么要做的那么絕?他已經要了靖王的命了,為什么還要他的命?落落只是喝了一口便已成這樣,他是喝了多少?想到這里,心里揪的奇緊,痛得他喘不過氣來,如果他……
“哥……哥,痛……”凌碧落無力的喊痛聲換回了凌卿云的理智,對了,曇蓮。
他吃過曇蓮,百毒不侵。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拔出邊上護衛大刀,在手上劃了一口,血紅的鮮血流分外妖嬈顯眼。
“落落,張開口,哥哥救你。”凌碧落已經沒有了意識,凌卿云只得撥開她的下顎,將手伸直到她嘴上方,讓血一滴滴的滴到碧落的口中。
“卿云,你這是做什么。你的血沒有用,這毒……是曇蓮解不了的。”凌戰看著奄奄一息的凌碧落,心頭疼痛不已。他自是知曉風如塵有服用過曇蓮,自然就不會下一般的毒,那是他讓“毒鬼”特別研制的“毒王——勝曇蓮”。
“你。”剛放下的心又被提起,凌戰根本就是有備而來。那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凌卿云固執的用自己的血喂著凌碧落,他想至少曇蓮可以稍稍壓制這毒,以便給他時間研究解藥。
“為什么他一直都沒有毒發?”對了,小塵塵方才引了許多那毒茶,卻一直沒有毒發,或許曇蓮還是壓制這毒的。
“是我太自負了。我料想這酒席之上只有他會飲茶而不飲酒,那茶并沒有毒。只是他只要吸了方才那幾名舞女的脂粉香,那茶便會同脂粉香作用而在體內合成‘勝曇蓮’。而那毒也是因為有曇蓮的暫時壓制短期不會發作,一個月后才會毒發,我便是算準了……”
“你便是算準了一個月后他早已在云納境內,這下毒的黑鍋自是推給了云納,和凌云山莊毫無關系。你想的還真是深遠。”凌卿云冷笑,這便是他敬重的父親,心思縝密,心腸卻比蛇蝎還要狠毒的父親。
凌戰無能為力的看著一雙兒女,他做錯了么?
至此以后,凌卿云便用其血為其妹續命。雖然在凌卿云各方求醫和自己親自配制解藥的努力下,凌碧落僥幸活了下來,但卻落得一副柔弱的身子骨,更是離不開凌卿云每月一次的曇蓮之血,這自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