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堂中吃的正盡興,此時門口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吵鬧聲。
“滾,我表哥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著男裝蒙著面紗的露著惱目的李師師一把推開身邊正想擠著她進去的陳圓圓,還不忘給遠處的云荊天傻笑暗送秋波。
“小天天,你家表妹是不是也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艷福不淺哦……”如塵好笑的對著云荊天揶揄道,轉而又想到了陳修清,便自來熟的說道,“修清哥哥,你那兩個妹妹還真是……大家閨秀……呵呵……”
云荊天有些惱怒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撇都不撇那李師師一眼。煩死了。宮里煩,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這兩個呱噪的女人居然也跟著來了。
陳修清只是對著如塵微微一笑,便起身朝門口走去。修清哥哥……只這一聲便夠了。
“你個小賤人才給我滾,這是我陳家的產業……大哥……”陳圓圓抱住李師師的腰身讓她寸步難移,正想數落驚見一向行事嚴謹的大哥已站在二人身前,怕的要死,什么話都被堵在喉嚨口不敢再往外沖,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這次又要關多久禁閉?
“修清哥,原來你也在這里啊,好巧哦……”原本醒目圓睜的李師師一見到陳修清俊朗身形已在身前,一下子從發怒的母獅變成了發情的小貓咪,緊張的絞著帕子,嬌羞的低著頭,紅著臉嬌滴滴道。
看到這里,如塵口中剛含入的桂花神露險些噴出口,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吞下。那李師師若不是水性楊花就是傻得可憐,明明喜歡陳修清喜歡的要命卻硬是盯著云荊天不放。這笨蛋女人也許自己都不清楚她有多喜歡陳修清,只是傻乎乎的遵著李崇年吩咐去爭什么不著邊際的后位。唉,又是一枚沒了思想的棋子,又是一個政治的犧牲品。想到這里,如塵倒是有些同情那李師師起來,也怪不得陳修清會把她當妹妹,她確實比陳圓圓要簡單多了。
“圓圓,大庭廣眾之下穿成這樣子拋頭露面、拉拉扯扯成什么樣子。來人,送小姐回去,一個月不準小姐出門。”陳修清恨鐵不成鋼的揮退了陳圓圓,對著李師師則是無奈搖頭。
“師師,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是早些回去免得落下閑言閑語讓國舅爺難堪。”
“哦,”李師師不滿的嘟了嘟嘴,才見到修清哥就要回家,可是她也不想做修清哥討厭的事。
“那修清哥,師師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不甘心的抬起頭,眨著純真期待的眼睛,李師師嬌聲問道。
“過些日子我會去你府上找國舅爺商事,屆時你便可見到我了?!标愋耷搴蔚嚷斆?,心里對于李師師的感情非常清楚,雖然他并無意與師師修好,卻也看不得她就這樣卷入是非之中,能幫多少是多少吧。
“真的嗎?那修清哥可一定要來看師師哦。師師這幾日都會乖乖在家里等著修清哥。修清哥,那師師就先回去了。”一聽陳修清會去看她,李師師兩眼放光,乖巧快樂的像只小鳥,蹦蹦跳跳的就出了門。
“嗞嗞嗞,才子佳人,羨煞旁人。也不知小王的佳人在何處,是否一顆心都在小王身上?!比鐗m見陳修清幾句話便化解了干戈忍不住揶揄幾句。再想那笨的要命的李師師,這么看來李師師倒不是那么一無是處,反而有點迷糊可愛。
只是這話若是讓風無痕聽見,不知會氣成什么樣,肯定又來一句“小妖精,等你長大了每天都折騰的你求饒?!?/p>
遠的不說,光是眼前的兩個,已經酸的冒泡泡了,有他這個佳人這小鬼(小王八蛋)還想找誰。難道是找那個不見蹤影的風無痕?還是對面的那個。
剛落座的陳修清被如塵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幾聲,隨意問道,“塵兒可否聽說過血玲瓏?”
“當然聽說過。修清哥哥為何突然問起這事?”如塵先是一怔,猜不透陳修清有此一問的用意,難道他看出來了?
“沒什么,只是隨口問問。只是聽說不久前,血玲瓏現身風襲國。修清也曾親赴風襲國去尋玲瓏勝跡,除了聽說當時異象似乎是自清水閣發出之外便一無所知。聽說塵兒同清水閣頗為交好就想向塵兒打聽打聽?!标愋耷逡幌捔⒖叹臀嗽谧腥说淖⒁?。血玲瓏這樣的話題很是敏感。雖然神秘,卻是誰也沒見過,至于它到底有神奇能力也不是很清楚。上一次玲瓏出世已是五百年前的事,聽說當時天下三分與血玲瓏頗有淵源?,F今血玲瓏再次現身,又是意味著什么?
“哦,是這樣。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清水閣是圣宗名下產業?;蛟S那血玲瓏便是圣宗的圣獸寵物吧?!比鐗m隨意的打著哈哈,那臭鳥有什么本事能讓陳修清這般淡薄之人都提起精神,回頭還得問問風風。
“或許吧?!标愋耷迩逖乓恍?,起身又給如塵斟了一杯茶,身子自然的向前傾,嘴唇不著痕跡的擦過如塵耳畔,“玲瓏吸精?!?/p>
除了如塵誰也沒有聽到這四個字,只覺得他是在斟茶罷了。
清楚聽到“玲瓏吸精”的如塵小心臟被重重的敲擊一下,他竟然知道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面清雅含笑的陳修清,這個人簡直就和他不相上下。無論是外貌、心智、醫術還是武功都不比他低了去,武功甚至比他更進一層,已在白云巔峰。但是他在這種幾雙眼睛盯著的情況下露底又是什么意思?他似乎只是想示好而沒有惡意……
“小王八蛋,你一直盯著修清看就不怕他臉上長繭啊……”打翻了醋壇子受夠了的云荊天強壓心中翻滾的怒火拍了拍如塵的小腦袋,用盡量溫和的語氣提醒著如塵這豆腐吃的太明目張膽了。
“呵呵,不好意思,我一向對美好的事物有欣賞癖,呵呵。那個,修清哥哥,你長得真好看……”如塵回過神發現自己失態,便干脆花癡到底蒙混過關??磥硭苡斜匾堦愋耷逡粩?,否則他心里疙瘩憋屈的難受。
葉睿希和云荊天同時瞪了一眼沒事人樣的陳修清,沒事長那么好看干什么。然后又回頭對著如塵異口同聲,滿含哀怨,“我長得也不比他差,怎么就不看我。”
“都看多久了,早就膩了……”如塵小聲嘟囔道,卻還是被耳尖的二人聽了去,二人同時拍案而起,跨步移到如塵身側,居高臨下,霸道吼道,“看膩了也得看。以后只能看我?!?/p>
“啪。”被這般教訓還不反抗的就是懦夫,更何況是從不吃虧的風如塵。只見如塵“啪”的一拍桌子,起身一人一掌,將二人拍回座位,然后持扇怒敲桌沿,燃燒著火焰的眼珠子勢要將二人灼出幾個洞來,蹬著腿對著二人怒喝,“還讓不讓人吃飯了。不想吃的就給我滾。我風如塵愛看誰就看誰。有不服的盡管單挑。本公子奉陪到底。不揍得你們管叫我風爺爺我就不姓風?!?/p>
從未見過如塵發如此大的火,云葉二人立馬沒了脾氣,低著頭一個勁扒著飯,生怕那小祖宗和他們沒完真把他們給趕了出去。
如塵頭大的吞了口清茶,看來這劈腿也不是誰都能劈的。他這墻都還沒爬,這幫男人倒是斗得厲害、開始管他、無法無天騎到他頭上了,以后若真的都收了做老公還了得。還是風風比較好,哪像這兩個這么小氣。
陳修清和蕭穆然都驚呆了,想不到這二人竟寵如塵到這廝,簡直就是比六月飛霜還要六月飛霜。不過,塵兒的爆發力也真的夠強,若是換了是他們也得乖乖扒飯,省得被他打入死牢。
“哥哥,這是你的信?!苯┚种?,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娃娃跑到如塵身邊給了他一封信不等如塵感謝便又跑開了。
如塵狐疑的檢查了檢查信封,沒有署名,也沒有收件人。這是什么人干的,搞這么神秘做什么。待到拆了信看了字,如塵原本不高興的小臉一下子舒展開來,毫不避諱的一個勁咯咯咯奸笑。
見如塵奸計得逞的模樣,眾人紛紛興嘆自己沒去招惹這小東西,要不然準吃不了兜著走,不知道是哪位有這個榮幸著了這小東西的道。
那神秘信上其他沒有,只四個字外加兩個符號——解藥。條件?
“小二,備紙筆?!比鐗m瀟灑的走到柜臺前,象征性的喊了喊小二,便動手寫了起來——解藥?放棄。
隨后如塵起身走到門口,將那紙一揉便扔了出去,那家伙應該就在附近。如果沒看到也怪不得他,誰讓他找個信使都只給付一半銀兩。他可不是散財童子會樂的給他付錢。
如塵回身剛落座,一個紙團便砸到桌上,顯然那家伙是氣的狗急跳墻了。
幾個英俊男子都對這個紙團很是好奇,這也太吊胃口了。眼巴巴的示意如塵快打開看看,最好還能和他們說說。
如塵慢悠悠的打開,冷笑,意料之中——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隨便。這回如塵也不起身,只是將事先準備好的紙團隨意往窗外一扔,繼續享受美味。
兩秒鐘后,窗外傳來一聲“噗通”落水聲同時伴隨著一聲不太清晰的咒罵聲。
四個美男姿態各異,眼神卻都是瞧著同一個方向,他到底在玩什么?心里像是千萬只螞蟻在爬,癢癢的,恨不得立刻就下去把那只落水狗給揪上來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