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傍晚了,太子府中依然鑼鼓宣天,賓客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大廳,花園全都擠滿了人。只有后院的沐煙齋靜靜地,與前院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
沐煙齋里,到處都是鮮紅的顏色,宣告著這個冷清之地就是新房……南國太子黎成和沄國公主芮芯的新房!
新房內(nèi),喜娘已經(jīng)走了,侍女也被遣到齋外待命。屋里只有新娘子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紅色的床邊,等待夫婿的到來。一身紅色的鳳衣,頭上蓋著蓋頭,看不清她的長相。只是這屋里的氣氛,實在有些詭異,雖然到處都貼滿了喜字,窗花,但絲毫感覺不到新人的喜氣洋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芮芯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心里的怒火一點一點的燃起,蓋頭下一張俏臉鐵青得嚇人。
慢慢地,前院的喧鬧聲漸漸小了起來,最后終于消失,歸于寧靜。芮芯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聽從母后的吩咐,安安靜靜地,盡量淑女的坐著等新郎倌來掀蓋頭。
很快,就聽見似乎有人撞開房門,跌跌撞撞地走進來了。芮芯松口氣,我的天,終于可以掀了這個該死的蓋頭,取了這頂沉重的鳳冠了!
芮芯的心情好了起來,期待著新郎快點過來,救她脫離苦海。
黎成站穩(wěn)了身子,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乖乖等了他大半夜的芮芯公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報復的感覺真爽!不過,這個刁蠻的公主怎么還沒發(fā)火呀?難不成多年不見,轉(zhuǎn)性了?
芮芯感覺到一股不太善意的目光在注視著她,芮芯的心里開始發(fā)毛。這個新房,這個時間,應該只有新郎才進得來吧?可是,為什么感覺到不詳?
黎成冷笑兩聲,又走進了幾步,芮芯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皺皺鼻子,心里卻非常高興:“原來太子喝多了呀,那太好了,今晚就可以逃過一劫了!”
隔著紅蓋頭,黎成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還以為她變怨婦了呢!得意的冷哼道:“你給我聽著,從今以后,你就只是我太子府的太子妃,給本太子老實點兒!若是還想當你刁蠻的沄國公主,就趁早給我滾回去!”
芮芯訝異地抬起頭,一把拉下蓋頭,羞憤地瞪著眼前人,吃了一驚……真的是南國太子!糟糕,不該那么沖動的拉下蓋頭的,這下落人把柄了!
果然,黎成一看她自己就扯了蓋頭,臉色立馬變得鐵青,用手中準備挑蓋頭的秤桿托起芮芯精致的下巴,冷冷地說:“果然是大膽啊,自己就掀蓋頭了!”
芮芯不吭聲,很快收起剛才的氣惱,裝作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做為一個愛酒的公主,她深知怎樣對待酒醉之人。
黎成愣了愣,眨眨眼再看看,眼前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小美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用祈求原諒的目光看著他,不由得心下一動,生出一絲憐惜來,滿腔怒氣煙消云散。
芮芯看他呆了,心中暗暗高興,這一招美人計還是挺管用的。
黎成用力甩甩頭,試圖看出什么破綻來證明她還是當初那個刁蠻的公主。還是一個楚楚可憐的美人,莫非是酒喝多了眼睛花?不管了,他要睡覺,頭暈得厲害呢!扔下秤桿,往窗下的軟榻上一倒,逕自沉沉睡去。
雖然有些失落,但芮芯更多的是慶幸,釋懷的松口氣,站起身來自己倒了杯茶喝,肚子好餓,又吃了些擺在桌上的糕點干果。走到軟榻邊看看,黎成已經(jīng)睡著了,似乎喝了很多酒,連空里的空氣都帶了酒氣。芮芯聞著酒香,嘴饞的咽了咽口水,克制肚里的饞蟲,打算上床休息,累了一天,全身骨架都快散了。
剛想吹蠟燭,看到桌上有一壺酒和兩只酒杯,這個似乎就是女官所說的交杯酒吧?芮芯露出貪婪的笑容,拎起酒壺直接將壺嘴放到嘴邊,大口大口的暢飲起來。什么禮儀制度都讓它見鬼去吧!精致的銀壺本就不大,盛不了多少酒,但還是被芮芯喝得一滴不剩,饞了一天總算略微解渴,勉強算得上淋漓盡致地放下酒壺,舔舔唇角遺漏的酒液,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衣服也不脫,就直接上床睡覺。
現(xiàn)在,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明天侍女進來后的反應。他都不怕,她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