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日快午時,劉玉成才總算是醒轉(zhuǎn)過來。知道自己酒醉還是念真和兒子照顧的自己,趕緊向念真道了謝,又聽念真說凌秋要見自己。忙梳洗畢來見凌秋,遠遠的就見凌秋在前院坐在孩子們搭的秋千上歪著,手里捧著本書在認真的看。
靜靜的走了過去,見她認真的盯著手里書本,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喊她呢!就聽得凌秋開口:“劉先生,你說說看,這幾個孩子的課業(yè)從哪里開始為好?”
劉玉成向她看去,就見凌秋神色未動,眼睛也沒從書本上移開,仔細一看那書,卻原來是現(xiàn)今孩童的啟蒙讀本,卻不知她怎地知道自己來了。略一愣還是馬上開口回話:“小姐原來是在憂心幾位小主子的課業(yè)啊!一般時下的孩子學習,都是從三字經(jīng)開始,再學習四書五經(jīng)等大家之學的?!?/p>
凌秋“啪”的一聲合上書本,抬頭看他。說到:“前陣子忙于農(nóng)事,未能顧的上幾個孩子。今日有閑,不如先生帶路,領(lǐng)我去見見上回先生提到之人,如何?”
劉玉成自然是滿口答應,兩人也不拖曳,和念真他們打過招呼就準備出門去??刹恢故悄钫嬲f對那人好奇,要一同前去。連花顏、秋和也耍賴要去。只說是給自己找先生,需得他們看過了才好。
凌秋想想也覺有理,就這樣,本是兩人簡單的出行最后愣是到拖家?guī)Э诤坪剖幨幊隽碎T去!
劉玉成帶著兒子在前方帶路,凌秋等人隨后跟上。走了好一陣子,凌秋等人只覺得這路越來越偏僻,路邊人家越來越破舊。凌秋心里想到劉玉成先前所說的:日子一直也過的很潦倒!
心里暗暗嘀咕,那人不會是住在什么貧民窟吧?
果然劉玉成在一處破舊民房前停下,躬身對凌秋說到:“小姐,我這朋友性格乖張。我需得先行和他說過來意,再請小姐進去。不然怕是他不明我們來意,言語沖撞了小姐?!?/p>
凌秋點頭帶著其他幾人停在門外,看著劉玉成獨自進屋。心里想著,這人莫非有著諸葛武候的才學?得自己三顧茅廬請他出山不成?
若果真如此。怕是自己也只好放棄了。自己并非劉備,不具逐鹿天下的野心,只是給孩子找個好老師而已,只要品行才學尚可就好,并不需要辛苦求來什么當世大才、高人隱士!
正想著呢,那破屋門打開了。當先出來的卻不是劉玉成,而是另一名男子。凌秋知道眼前這人應該就劉玉成所說的: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的那人了!
仔細看去,不由的有些失望。就看眼前這人,面貌雖不至于說猥瑣,可也確實讓人不敢恭維。滿臉胡渣,發(fā)須凌亂。大清早的就已經(jīng)兩眼通紅,身上衣裳自不用說,可竟然赤著腳,未著鞋襪,卷起褲腿,滿腿泥濘就出來了。
雖說凌秋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可這人形象和自己心中所想的落魄文人,清高有才學的人形象相差巨大!眼前這人不像是文人倒像是農(nóng)夫。
眾人見這“先生”形象,也都有些吃驚,花顏悄悄搖晃著凌秋手臂,輕聲問到:“姐姐姐姐,這就是我們的先生嗎?”
念真拉著秋和也很是驚詫,不過他向來厚道,拉著吃驚的秋和,自己也低下頭,掩飾詫異的神色。
那人顯然也是見到眾人神色,干咳一聲。挺腰直背,努力想挽回面子。
劉玉成這時也已經(jīng)趕了出來,見這情形,面上也有些尷尬。上前對凌秋說到:“小姐,這位……這位就是……”
凌秋此時已經(jīng)平復心情,按下心中驚愕,微微笑著點頭。說到:“這位就是劉先生提到的那位吧?不知道這位先生高姓大名?”
那人也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這一身裝扮給眾人的沖擊不小,這時輕咳一聲到:“在下只是一介農(nóng)夫而已,哪里敢稱什么先生?我叫木子遷?!?/p>
凌秋點頭,接著說到:“此地說話不方便,不如請先生隨我等一起吃個便飯可好?也好說話?!?/p>
那木子遷見凌秋竟然不嫌棄他這身打扮,也有些吃驚。本就是聽老友說有人想請自己當教習學生,一時高興總算能有穩(wěn)定收入了,光著腳就迎了出來!可見眾人臉上驚異之色,這才想起自己如今模樣……這木子遷也確是性格乖張之人,一時羞惱就恨不得躲進門去,再不管這勞什子的什么教習的行當!可沒想到凌秋卻只是驚訝了一會兒,就以禮相待,還要請他吃飯!這木子遷哪有不答應之理?
只是還是端著架子下不來臺,也就沒有馬上答應。那邊劉玉成見凌秋如此,也是松了口氣,他素來知道自己這朋友性格古怪別扭,見他不回話,怕是這時他又別扭上了。忙拉著那木子遷行禮。又忙著替他答應,就拉他回屋說是要讓他換身衣服。
凌秋帶著其他人耐心的等著,也不顯煩躁。等那劉玉成和木子遷出來之時,果然見他已經(jīng)換上一身文士打扮,那長襟以上雖然有些老舊,顏色泛黃??纱藭r木子遷整理好面容,胡渣褪去,發(fā)絲整理的綰起。仔細一看,倒確實有些文人氣質(zhì),很是清俊。
那木子遷扭捏的跟著劉玉成出來,此時見眾人又是一臉驚異。也不去管他們眼神,徑直上前對凌秋拱手到:“承蒙凌小姐賞識,子遷先行謝過了!”
凌秋見他換身衣裳如同換了個人一般,又見旁邊劉玉成眼含期盼,就笑著點頭還禮。依言帶他去了謝廚子的酒樓。
一進去,就有小二迎了上來。見是他們眼睛一亮,點頭哈腰道:“這位是凌姑娘吧,我們謝廚可是特意囑咐過的,若是姑娘再來,直接領(lǐng)你們?nèi)ノ鬟呇抛!?/p>
凌秋也沒想到謝不東對他們?nèi)绱藪煨?,也就笑笑,帶著眾人跟著小二來到那處坐下。低頭點菜之時隨口問那小二:“謝大廚呢,今日可是由他主廚?”
那小二很是機靈,忙回到:“喲,可不巧,我們謝廚今早又出門研究廚藝去了。您可能不知道,我們謝廚對這廚藝那是喜歡的如癡如狂啊。放著家里好日子不過,非跑我們這小店來當廚子,這不,又為了個什么秘方跑出遠門去尋了。”
凌秋輕笑,想是那謝不東聽了自己所說的工夫不負有心人,所以又趕去那村子找陳阿媽去了。
既然他不在,也就沒點些新奇菜色,讓那小二上些店里的招牌菜。就揮手讓那小二下去了。
轉(zhuǎn)過臉來看向那木子遷,心里想著雖然對劉玉成的人品信的過,他所推薦的人定然也是真有才學。不過為了幾個孩子,還是得好好挑選挑選。至于如何考問他才學人品么……看來得好好研究研究!
席間,木子遷見凌秋等人都是對他禮遇有加,并不因為他早上落魄邋遢的形象就對他有所輕怠。臉上也漸有笑容,書生意氣盡現(xiàn),面上也漸漸顯露自信自傲的神色。雖沒有侃侃而談,卻句句珠璣。對于凌秋所提的孩童教育、未來發(fā)展也是回答的甚合凌秋心意。
難得的是他并不像其他教授八股的先生一般,刻意強調(diào)先賢的大義。只是覺得應該知禮有節(jié),懂的進退,卻不提倡迂腐。又能意識到教習學生應該因人而異。席間對念真、花顏等的問題都細心回答,絲毫不見不耐。
凌秋見他談吐,也已改變了第一次見他時的印象。心里頗為滿意,只是念真無意間提及自己年歲已然不小,是否也要學習?還有花顏是個女孩兒,是否也要同樣學習?日后又有何用?這話峰一轉(zhuǎn),木子遷頗有些沖冠一怒之感,直從許多迂腐的禮節(jié)埋沒了眾多人才,說到現(xiàn)在選核人才制度太過不合理……
凌秋見他義憤填膺,對現(xiàn)今官場黑暗,奸商橫行頗為不滿。心里暗到:沒想到這兒竟然也能遇上如此憤青!
見孩子們都對木子遷頗為崇拜的目光,劉玉成尷尬的神色,念真無辜的看向自己求救的眼光。凌秋輕輕笑著請他吃菜,扯開話題。
一頓飯吃下來,凌秋也正式聘請他做自家?guī)讉€孩子的教習學生,教授念真、花顏、秋和、劉業(yè)的課業(yè)。
劉家父子頗有些驚詫,沒想到她竟然連劉業(yè)也算在其中,更覺得感激。
那木子遷好不容易有了個穩(wěn)當差事,當然是滿口答應。立刻談好了馬上就回家收拾,搬去和劉家父子同住,立刻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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