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衙役都是吳縣令手下,凌秋經常出入自然都是識得。再一看馬車已經行至平安縣內,就開口問到:“幾位差大哥,有什么事嗎?”
那當先的衙役很是客氣,行禮完道:“凌當家,您上哪兒去了?我們家大人正差人四處找您呢。可讓我們先遇著了,您快跟我們走吧!”
凌秋有些奇怪,還沒開口。念真就有些戒備的說到:“吳大人找我姐姐有什么事?這么急!”
那衙役笑著回到:“這個小的可就不清楚了。只是昨日清晨京里來個位大人物。怕是和那位有關。”
念真回頭,和凌秋對視一眼。兩人腦海里都不約而同的閃過一個名字:元厚!
凌秋倒也不驚慌,將秋和遞給身邊木子遷,就準備下車隨那些衙役同去。念真卻攔下她,對那幾個衙役說到:“幾位大哥,我們才從外面回城。拖家帶口的也不方便,不如請你們回去下通報一聲,我們送家人回府就趕過來,如何?”
那些衙役想想,凌家離縣衙也不算遠,就都點頭,囑咐他們務必馬上趕來,就先回縣衙通報去了。
馬車再次動了起來,凌秋掀起簾子望著念真。輕聲問到:“念真,有什么不妥嗎?”
念真此時緊擰著眉,聽她問起。轉頭答到:“姐姐,我不放心你去!”
凌秋見他一副擔心的模樣,臉上笑開,說到:“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那吳知縣還能害我不成?”
看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念真又急,嘟囔到:“姐姐你還笑,那什么京里的大人物,除了元厚還能有誰?”
凌秋見他如此,知道他擔憂元厚對自己的企圖。也不再答話,只笑著看他嗔怒的模樣。
說話間,一行人就已經到了家門口。幾人都是下了馬車,收拾好東西進門。凌秋就準備往縣衙去。
劉玉成在一旁說到:“小姐,今天我們遇到的那元家小公子,我其實早就識得。早在幾年前,他雖無官職,卻已經是深受皇上寵信,倒也很有幾分才能。當年,我因為進策不合圣意被罷官免職。也只有元公子敢替我說句公道話。只是這些年來,也不知道他近況如何?如今他既然到了這平安縣,自然不會只是為了私事前來。這吳大人喊您前去,怕是跟他有關。”
凌秋點頭,念真卻拉住她說到:“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劉玉成也在一旁說到:“小姐,左右無事,不如就讓念真跟了去。”
凌秋早就知道劉玉成和念真是一撥的,倒也不奇怪他會這么說。
卻聽得木子遷也在一旁幫腔:“東家,我看讓二公子跟著也好。我也覺得這事頗為古怪!”
這個酸木頭向來清高自傲,會說出這樣憂心忡忡的話來,倒是很讓人奇怪。凌秋轉頭看他,見他抱著秋和神色有些古怪,不由的有些上心,問到:“不知道木先生覺得哪里奇怪?”
木子遷見她問起,突然干咳一聲,說到:“沒……沒什么,只是有些感覺而已!”
四下看看眾人神色,凌秋也無可無不可,就點頭帶著念真出門。縣衙也不遠,過不一會兒兩人已經到達。
“西邦盛會?”縣衙后廳,凌秋有些不解的看著吳知縣,再輕輕一瞥對面喝著清茶的元厚!
一進縣衙,果然就見到了這意料中的人。這次他倒沒有過多糾纏,只是淡淡的打過招呼。也沒有上前客套寒暄,就像是根本就不認識凌秋一般。只是那閃爍的眼神一直未從凌秋臉上移開過!
幾人進屋坐下后,元厚就一直沒有開口,只是示意吳知縣說出了請她來的用意!
吳知縣此時見她面露疑惑,忙開口問到:“凌當家的,您竟然不知道這西邦盛會么?”
凌秋聽他語氣,像是是個人就應該知道一般,一時沒有急著作答。先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念真。見他也是蹙著眉在使勁思考,這才開口答到:“確實不知,還請吳知縣細說!”
吳知縣此時臉上的神色,就像是見到了千萬年才出土的超級土包子一般,很是驚訝!有些不信的轉頭看看元厚,卻見元厚老神在在的飲著茶水,眼里卻透著亮光,細細的看著凌秋!
再看對面凌秋神色平淡,不似做假。她身后念真卻是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緊繃著臉,室內氣氛剎是詭異。
又是幾聲假咳,這吳知縣才細細解釋開來!
原來這西邦盛會是眼前這位“紈绔子弟”年少之時,一時興起之作!
借助家族龐大的勢力網和當今圣上的寵信,開始舉辦這樣的盛會。目的在于招攬賢良,不管是文是武,或是三教九流的技藝。只要你夠拔尖,稱的上是天下第一人的。又或者是有著超出常人的計謀策略者,都可以一試!
只要能在這西邦盛會上出類拔萃,就能一步登天,出人頭地。
這盛會在早些年試行之時,已經影響極大,如今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這西邦盛會向來是在京畿舉行,這一次不知為何,元厚竟然突發奇想。要在這邊緣小城開始舉辦。
凌秋細細聽完,再看一直掛著笑容注視自己的元厚,心里倒是對他有幾分刮目相看。
又一個超越時空限制的人才啊!
這么早就有人能將選秀進行的如此徹底,可不真是人才么?
先不提這其中選才的弊端,光就是這份大手筆。若不是皇親國戚、倍受寵信的元府小公子,其他人怕也是辦不了!
凌秋聽完,也是輕飲一口茶水,定下心神。這才老神在在的開口:“果然好盛會,只是不知道大人喊凌秋過來,有何用意?”
吳知縣細細講來,已經是講的口干舌燥。見她終于明白,先是笑的開懷,狂飲一口面前茶水這才開口:“凌當家的大喜啊!元公子此次聽聞了凌當家劃田劃山的種種做法。對凌當家的推崇備至,邀請您共同舉辦這次西邦盛會!”
凌秋瞇起了眼睛,細看對面元厚。心里猜測他此舉有多少是為公,又有多少是濟私?心里對自己的魅力倒不太懷疑,可也不認為他能光憑對自己的興趣,就能將他一手打造的選秀舞臺分給自己一半?
又是細品著手中清茶,也不開口。
旁邊念真此時心中也是五味雜陳,看著凌秋就算是靜坐在那里,也能散發著陣陣光輝。談笑間自有一種迷離的氣質,那元厚雖然未說明,可神色之間,任誰都能看出……
念真心里只想著,抱起凌秋躲到個沒人的地方,再也不見任何人。心里卻清楚的知道,那輕談淺笑間運籌帷幄的女子,才是他的姐姐!
眾人都是靜坐著等凌秋回答,終于見凌秋放下茶來,輕聲說到:“這西邦盛會是元公子嘔心瀝血之作,凌秋不敢居功。不過既然元公子屬意在這小城舉辦,我自當全力配合。”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自然是先接住再說!
她話音一落,吳知縣馬上是欣喜不已,呵呵直笑著。
元厚像是早就明白了她的答案,這一回,總算是猜對了她的想法,也是臉上露出笑意。
這規模宏大的盛會能敲定了在平安縣城舉辦,讓吳知縣樂的合不攏嘴,趕緊吩咐著下人備飯。凌秋卻推辭著家中有事,帶著念真退了出來。
回家路上,見念真一直默不作聲,凌秋笑笑說到:“怎么了,念真?你有心事?”
天色已晚,路上也沒有幾個行人,念真一直低著頭跟在她身后,這時見她回頭。淡淡的余輝映在她的臉上,見她很是開心的模樣,念真上前牽住她手,抬頭說到:“姐姐,你不要走的太快,我,我追不上!”
凌秋微愣,想起今天說的話。卻乖乖的任他牽著,點頭說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