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去的凌秋此時覺得心情舒暢,步伐也越發顯得輕盈!
念真感覺到了她明顯的好心情,只是輕輕笑著走在她身旁,卻不說話。
凌秋看著身邊這個大男孩,想著他的追求宣言,他給的驚,他給的喜,他的心情……似乎每次,只要一轉頭,他就會在自己身側滿含笑意的看著自己。
反觀自己的心情,沒有小鹿亂撞,沒有含羞帶怯,不過,這樣已經夠了!
愛情是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正解,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需要籌碼,也沒必要辛苦的去猜測,愛情之于她,只是一份平淡長久的相守而已!
念真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果然轉過頭來看著她。
兩人視線對上,凌秋先是一愣,繼而原本時常散發著寒氣的眼笑的瞇起,伴著廊外院中越下越大的雨,這個笑容燦爛無比!
*
三天了!這該死的雨已經下了三天!
原本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此時已經可以用滂沱大雨來形容。凌秋依著廊柱,伸出手來,百無聊賴的手心朝上,看著雨滴傾落在了手心,匯聚成一洼小小的水塘,再順著指縫傾泄而下。
此時,木子遷帶著學生在后院書房上課,原本只是夜間補課白日里跟著凌秋亂跑的念真,此時也被凌秋趕去老實的參加學習。劉玉成應該是在帳房整理帳冊,平日里他四下活動,難得這場雨讓他有了閑空,卻偏偏是個勞碌命,一頭扎進帳冊里開始精打細算。
“小姐!”身后傳來這聲心不甘情不愿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的語氣,不用回頭,凌秋自然也能知道是誰到了。
心里輕笑,已經三天了,似乎這位皇子還是不能完全掩飾住自己的不甘心呢!
也不回頭,依然懶洋洋的靠在那里,看著水聚水落,漫不經心的問到:“什么事?”
微生溪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顯得十分愜意的女子,一如初見之時,那身淡藍的粗布衣裳熨帖的裹在她的身上,全身上下,找不出半片綾羅,讓人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富甲一方的女當家。那身粗布衣裳卻出奇的沒有讓她顯得粗鄙,反而讓人感覺樸實無華、非常舒適,沒錯,就是讓人腦海里蹦出了舒適這個詞語!
冷眼打量著凌秋背影,極盡挑剔之能事。微生溪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成功的讓他對她的興趣越燒越旺。看著她頭頂隨意的綰起半邊發髻,才及肩的碎發披散在頸間。自然而然的想起那夜她揮刀斷發時的決然,剛烈、寧折不彎、不屈不撓,是當日對她的全部看法。可是對比眼前這閑適、毫不設防的藍裳女子,又不由的覺得,對她,還完全沒有看透!
沒有聽到微生溪的回答,凌秋狐疑的收回玩水的手,轉過身來。正對上微生溪滿含猜測揣摩的眼神。
目光一閃,凝神再問:“有事嗎?”
微生溪斂住眸光,若無其事的說到:“小姐,西院已經打掃完了!”
見他貌似純良溫順的舉止,凌秋輕笑挑眉,依然是漫不經心的語氣,卻成功的又讓微生溪強自假裝的平靜完美的破裂成縫:“那就再去把東院打掃一遍吧!”
“……”
在她見不到的地方,單手緊握成拳,強自壓抑住心里涌上的憤恨。這個女人!明明對家人寵膩的一塌糊涂,重活累活能免則免,就連那粗鄙老實的下人張無忌此時也在書房舒適的聽課。更沒聽說過她讓誰一天之內,連續灑掃整片莊園。卻偏偏對他……
深吸幾口氣,扯開僵硬的嘴角,勉強自己露出笑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會顯得太過咬牙切齒:“小姐,我記的你說過,不會去管我以前是什么人!”
凌秋端詳了他半晌,靠著廊柱繼續挑眉:“沒錯!”
微生溪抬頭直視她面容,笑容不再僵直,語氣更是誠摯無害:“小姐說過會將我當成一般奴仆對待,可是小姐似乎……并沒有做到呢!”
凌秋淡笑著看他,跟她討價還價么?呵!
“哦~!一般奴仆,應該怎么對待?”伴著院中傾落的雨珠,凌秋拉著長長的尾音虛心的出聲詢問。
此時微生溪笑得雍容,仿佛又有了當日錦衣華服時的氣勢:“小姐當日曾說,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日后這一年里,就只有凌家的奴仆這一個身份。微生不求其他,只希望小姐如何對待其他人,就如何對待我!”
一陣靜默,隨著凌秋逸出唇齒間的笑聲被打破。
微生溪再次被她輕而易舉的毀了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氣勢,額上青筋畢露,咬牙瞪著眼前笑的渾身打顫彎下腰去的女子。
好不容易停住笑聲,凌秋站直了身子,嘴角猶有笑意,輕輕抬眼看著微生溪。
微生溪一凜,突然覺得口干舌燥,這個滿含諷刺的眼神……竟然讓他覺得嫵媚無比,讓人心里升起一陣火急火燎,卻撓之不得的心癢!
凌秋未察覺到他的異常,依然如平日里一般,嘴角含笑,卻滿含諷刺的說到:“微生,你以為你有什么立場和我談條件?如何對待其他人,就如何對待你么?可是,你可知道,這家中除了你,全部都是我的家人!我又怎會像對待奴仆一樣對待我的家人?”
家人!不知怎的,這個詞狠狠的扎進了微生溪的心里。
對上凌秋毫不掩飾的帶著淡淡敵意的目光,微生溪心里升起一種難以言語的無力感,生平第一次,覺得無法擊敗,無法擊敗這個淡淡的眼神!無關權勢,無關其他,只是單純的覺得,無法擊敗!
機械的應答著:“是!”轉身往東院而去,臥薪嘗膽……也罷!在西邦這段日子,就體驗下好了。
凌秋難得有些狐疑的看著微生溪的背影,突然覺得并不是那么了解他,每次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和念真林道等人曾經因為他受到的傷害,不由自主的想要看到他滿腔怒火卻無處發泄的模樣。
微生溪,你是在努力隱忍想要等到日后翻身么?
想起前幾天得到的消息,南昭國的動亂。唇角現出滿含嘲諷的笑容,呵,怕是那個地方已經再無他的容身之地了!
送走了微生溪,凌秋又是就著依著廊柱的姿勢,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雨珠。輕輕蹙眉,這場雨,還真是下的太久了呢!
“凌妹妹!”又是不速之客咋咋呼呼的嗓音。
凌秋先自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輕嘆,這才回過頭來。看著還離的老遠卻直對著自己招手的諸葛遙晨,以及寸步不離的小灰。輕笑一下,又是轉回頭去繼續玩水。
諸葛遙晨幾步趕到她面前,學著她的模樣也靠在廊柱的另一側彎下腰去,開始劃拉著積成小水坑的的地方。
“凌妹妹,好狡猾啊。自己玩水,也不喊我!”一如往常有些甜膩的嗓音,似模似樣的抱怨著。
凌秋淡淡的瞥了一眼他,卻不接話,不知怎的,這場雨讓她有些心煩意亂。
這里不比以前的現代都市,沒有那么多設施,一場雨就成功的阻住了西邦盛會的展開,也阻住了不少遠到而來想要碰碰運氣的行人。又是一聲輕嘆,再加上這場雨實在下的太久了,怕是會對田地里的農作物有影響呢!
雖然自小在城市長大,不太懂農事,可這樣反常的天氣會引起不好的后果這一點,她還是明白的。此時也沒有心情和諸葛遙晨抬杠,又是一聲輕嘆,愣愣的看著泄出指縫的雨珠。
“凌妹妹……”諸葛遙晨再次開口。
“嗯?”感覺到了諸葛遙晨聲音里的嚴肅正經,凌秋應了一聲。
“這場雨,很讓人不舒服呢。”用膩膩甜甜的嗓音說出略含惆悵的語句,卻無法讓人產生不協調的感覺。
“怎么了?”凌秋將目光移到身邊彎著腰掬水玩的神醫。
卻見諸葛遙晨突然抬頭,正對上凌秋的視線,凌秋又是愣住。
就見諸葛遙晨的眼神,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嬉鬧,波光粼粼的眼里竟然看到了無限愁緒,聽著他的聲音在被雨阻隔的這一方小天地里響起:“凌妹妹,我和小灰……要離開了!”
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消化他的話,過了許久仿佛才醒悟過來。
“不想拐帶念真為你尋藥了?”回復鎮定,淡淡的問到。
“呵呵,想啊。可是我怕凌妹妹會哭嘛!所以,只好將他暫時寄放在你這里嘍!不過,凌妹妹一定要和念真好好的,等我回來啊。”一樣回復了平日里嬉笑模式的諸葛神醫,死不正經的說到。
凌秋笑笑,看了他一眼,見他眼里依然有著一絲隱藏不住的愁緒,卻已經笑的討打。再看一眼靜靜的站在他們身后的小灰,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眼神卻有著不容錯視的關懷。
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凌秋笑笑,平靜的說到:“去雜務房拿些雨具吧,路上小心。”
少了離別的惆悵,三人輕輕點頭告別,也未知會其他人,這主仆二人在當日就默默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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