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反應(yīng)過來,漆黑的營帳突而亮了起來,一個慵散的聲音隨著響起:“想不到堂堂的毒門少主竟有夜探的癖好,真是失迎失迎了?!?/p>
唐云昊一驚,但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快速轉(zhuǎn)過頭,卻沒有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兒,而是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白發(fā)須須的‘他’斜躺在床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神情動作倒不還真不像是個老人家。
“你……黃宇?”不確定的聲音響起,唐云昊皺著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仔仔細(xì)細(xì)地看,明明是那樣熟悉的感覺,明明是那樣熟悉的聲音,倒卻又是完全陌生的臉,真的是‘他’嗎?心在雀躍,在顫抖,在害怕,所有的情緒結(jié)合在一起,變成了不確定了。
“唐少主以為呢?”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皇甫羽優(yōu)雅地坐了起來,歪著頭反問。
唐云昊沒答,直接沖上去,對著她的臉上就是一陣亂摸,皇甫羽并沒有阻止,依舊笑著看他,好像他摸的不是她的臉。
半響,唐云昊露出個傾國傾城的笑臉,對著皇甫羽的臉用力一掀,一張深刻在心中,每個午夜夢回總會出現(xiàn)的絕代的臉龐便出現(xiàn)在他眼前,依舊是掛著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慵散的笑容。
“真的是你?哈哈,我果然沒猜錯,真的……是你,是你?!奔舆^度的他緊緊地抱住眼前想了千遍念了萬遍的人,喃喃地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這……這太過了吧!被攬在懷中的皇甫羽愣了愣,著實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yīng),未免有點激動過度了吧?
在收到辰傳來的消息,說冷武天的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身著紅衣的妖冶男子時,她就知道此人必是毒門少主唐云昊,也就想到即將攻打南關(guān)的魏軍必會由毒門打先鋒,對他們用毒,但唐云昊留給她的毒門解毒圣藥‘白玉丸’只有一瓶,卻有十萬人,最終,她只能將‘白玉丸’溶入水中,派人找來輕質(zhì)透明的紗巾浸入,綁在臉上便可避過毒門的毒氣,且由于天色漆黑,如不近前看,是不會發(fā)現(xiàn)臉上帶有紗巾,因此便輕易的騙過冷然,不傷一兵一卒,將魏軍十萬人馬殲滅于南關(guān)口,同時,也清楚地知道,唐云昊在知道這件事后,會有所懷疑,也必會親自前來探查,而她也正打算會一會‘老朋友’,早就恭候了多時,卻沒想過,唐云昊會在確認(rèn)是她時,會這么……失態(tài)!
“那個……唐少主,你不覺得,你已經(jīng)抱得夠久了嗎?”過一會,還不見唐云昊有放開她的意思,皇甫羽覺得還是該提醒提醒他‘適可而止’了,因為她實在很不習(xí)慣被一個男子抱著,而且還抱了這么久。
皇甫羽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唐云昊抱得更緊,好似只要他一松手,懷里的人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快喘不過氣來,報復(fù),報復(fù),唐云昊這根本就是在報復(fù),快不行了……被抱得快不能呼吸的皇甫羽不得不這么想,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不得不用力地推開有因氣憤過度,企圖‘謀殺’她嫌疑的某人。
被推開的某人,不,唐云昊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看著剛從他懷抱中‘脫險’而貪婪地呼吸著空氣的‘他’,本想上前為‘他’順順氣,但一想到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頭一撇,雙手抱胸,嘲諷道:“哼,棋圣大人不是很厲害嗎?連我唐云昊都被算計了,現(xiàn)在還要裝柔弱?”
“咳咳,我說,唐少主,你就不要那在冷嘲熱諷了,那個,本人是有點利用了你,我在這道歉還不行嗎?真是的,堂堂的毒門少主竟然玩這一招。”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的皇甫羽聽到唐云昊的嘲諷,無奈地攤攤手道,忍不住地翻了翻白眼,這唐云昊的行為怎么從來就沒正常過,不過還好,沒有像以前那樣,說實話,對于再見面,她一直有點怕怕的,就怕他再有什么驚世駭俗的舉動,幸好,他目前的舉動雖說還是有點讓她受不了,不過勉強(qiáng)還能接受。
可惜她還沒慶幸完,那廂的唐云昊聽到她的話,先是不服地想反駁,爾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笑得那個叫嫵媚??!
驚得皇甫羽不自覺地抖了抖,心中警鈴大響,暗道了聲不好,果然,唐云昊一眨眼間已坐了她身邊,全身像無骨一樣倒在她身上,猛拋媚眼,輕笑著道:“宇宇是在怪我啰,呵呵呵呵,也對,我不該玩那招,應(yīng)該??!”頓了一下,一臉害羞接著道:“應(yīng)該?。≈苯幼層钣盥男兄Z言,是吧!宇宇是不是等急了,你放心,我,我會從了你的?!?/p>
好惡寒啊!這下可就不是抖幾抖的問題了,皇甫羽直接像被針扎到一般,猛地推開唐云昊,倏地彈開,一跳三尺遠(yuǎn),瞪大眼睛,一臉戒備地看著嘟著嘴,哀怨地瞅著她的唐云昊,輕咳了幾聲,干笑道:“咳,呵,那個,唐少主,咱們還是談?wù)務(wù)?,談?wù)掳桑 痹趺磿猩线@么個麻煩人物呢!
“人家是在跟你談?wù)掳?!終、身、大、事。”唐云昊拋了個媚眼,斜倚在床上,一本正經(jīng)地答道。
“呃!”皇甫羽頓時無語,搓了搓手臂,很想直接丟一句‘你的終身大事,關(guān)我鬼事?。 ?,但是,很清楚這句話是絕對不能說,否則絕對會沒完沒了的,她可不想‘回房恐懼癥’再次復(fù)發(fā),便聰明地轉(zhuǎn)移話題,直接開口道:“唐少主,應(yīng)明白如今你我二人所處立場吧?”
“哦,那又如何?”唐云昊先是一愣,隨后不在意反問,他明白她要說什么,然而,他也早已清楚自己心中的選擇,不是嗎?
“呃?”皇甫羽真的覺得今晚她好像變笨了,老有種詞窮的感覺,這個唐云昊還真是她的克星呢!
“哎,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陛p嘆了口氣,皇甫羽決定不再打太極了,直截了當(dāng)說明自己的意思,道:“如今你我各為其主,在下只想問唐少主一句,從此以后,我們是友或是敵?”
“呵呵,我明白了,宇宇是要我做出選擇,選擇是生還是死吧?如果我選擇了敵,那么今晚將是我們最后一次相聚,此地便是本少主的葬身之所,如果我選擇的是友,那么今晚本少主可安然無恙離開,從此以后成為宇宇安插在冷武天向邊的棋子,是也不是?”唐云昊依舊笑得嫵媚,只是那笑意去未及眼底,雖早已知曉必會有這種局面,然而親耳聽她說出來,心還是止不住的痛意。
并不意外唐云昊將話中意思挑明,只是有觸及他眼底復(fù)雜的情思時,還是有種不忍,然而已容不得她仁慈了,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哈哈,如果我選擇為敵,宇宇真的下得了手嗎?”雖知道答案,但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云昊,請原諒我的無可耐何。”坦然地迎上唐云昊帶著期待的眼眸,皇甫羽輕聲道,為了皇甫家的天下,為了母后的遺愿,她可負(fù)盡天下人,包括她自己。
“云昊???第一次聽你叫我名字,原來我的名字也可以這么好聽呢!”仰著頭,喃喃地自語著,罷了,就為這一聲輕嘆的稱呼,就為這一句‘無可耐何’,順著心吧!自己何償不是無可耐何呢!
“宇宇,如果我選擇了友,宇宇是否就會信守承諾哦,而且不會再逃開?”傾刻又恢復(fù)揚起妖冶的笑容,帶著狡狤問道。
看著眼眸撲閃著亮光的唐云昊,皇甫羽不自覺抹了抹額頭滲下的冷汗,思考著要不要真的答應(yīng)這個‘賣身’的條件,這一點頭下去,那就真是‘終、身、大、事’了。
她并不知道,她的‘終身大事’可是被很多少暗中訂下了,‘天縱英才’的她差點因此變?yōu)榱恕於视⒉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