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漸漸飄遠,陰霾的臉色,埋怨的聲音,仿佛這一切只是在夢中。
閻濮昊望著水顏脹紅的臉頰,眼里淡淡的再也看不見任何感情。
就在姚鏡桐更加用力的時候,閻濮昊突然伸手,將姚鏡桐摟進自己的懷里,一個轉身,兩人都消失在屋子里。
夜風冷冷,水顏難受的干咳著,剛才還吵鬧的屋子,安靜得異常,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除了頸間的疼痛。
水顏平穩著自己的呼吸,剛才他們莫名的話語,莫名其妙的兩個人,水顏的心有些糾著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逃過一命,還是因為他轉眼消失的柔情,換成要她命的暴戾,還是因為王爺的逃出…….
天空慢慢轉亮,夜晚的寒風沒有吹散天際的烏云,第二天卻下起了綿綿細雨。
閻濮昊和姚鏡桐消失在水顏面前后,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府里,府里的下人們,誰也不知道這兩位主子去了什么地方,但從清晨,大家望著水顏的眼神似乎有了恨意,昨夜主子要殺她的消息,大家昨晚就已經知曉,要讓這些人不恨她,估計很難。
閻濮昊昨晚那一身的白色長袍,和臉上想刻意隱藏的哀傷,是如此的讓水顏無法釋懷,如果當真只是恨王爺逃跑,他不會……
楚羿塘走到水顏的身邊,臉上的那只鷹依然有些好笑的畫在臉上。
“你想知道他們去什么地方了嗎?”低沉的開口,聲音冷淡客氣,因為在他看來,水顏也只是無辜的人。
水顏扯開淡笑,微微欠身,有意的拉開距離,或許在這里,誰有意找她開口,必定有著目的。
“他們去皇宮奔喪去了。”楚羿塘平緩的開口,想看這位女子臉上的表情。
水顏確實微微的詫異了一下,這一刻終于明白了他那一身白袍,和姚鏡桐身上的白沙。
“但你知道,他們為什么要去奔喪嗎?”楚羿塘再次開口。
“因為你的王爺,殺死了閻爺的母后和他的阿姐…….我痛恨把男兒的仇恨加在女人的身上,在說今年一過,閻爺的母親就會出皇宮,但…….你的王爺何必做的如此的決絕。”楚羿塘說到這里時,臉上出現了憤怒。
水顏震驚的望著楚羿塘,似乎沒有消化他的話語,或許是腦子里出現的血腥和那些楚羿塘口中殘忍的詞句,仿佛和王爺那蒼白的面容似乎不能交接在一起。
“不相信?我們也確實小看季凌陽了,你說閻爺怎么會不恨?”楚羿塘無奈的笑了笑,但心里卻有著一絲欣喜,至少在他看來,這樣再也不會有人在用親人要挾他……..只是這十幾年來背負了這么久的親情,又\怎么會說放下……..
水顏似乎有些站不穩,心里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聽見的畫面,至少她認為正值的王爺何時變得…….這么的沒人情,這么的血腥?
原來他昨夜的暴戾,昨夜的仇恨,只是因為失去了…….
※※※
三日后,難得出現了艷陽,閻濮昊一身塵土的回來了,他的腰間多了一塊白色的玉,回來后,他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里,疲憊的臉上看不見任何感情。
水顏有些遲疑的敲了敲門,想起那夜的畫面,她似乎有些害怕。
屋里沒有動靜,她遲疑的打開房門。
閻濮昊疲憊的躺在太師椅上,頭往后揚了揚,細長的眼睛緊閉著。
水顏放輕腳步走了,慢慢的靠近他的身邊,望著他臉上的疲憊,不知道為什么,水顏的心有了一絲心痛。
其實她知道自己該走,在他離開這里去皇宮的時候,她就該逃,沒有留戀的離開這里,因為她知道,或許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會再次要他的命。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卻想留下,想在他的身邊,就算為王爺積德也好,就算是自己被他那奇怪的愛憐迷惑了也好,她想在他的身邊,一種不能解釋,不能言語的想在他身邊。
水顏為他蓋上了薄被,彎下腰望著他俊俏的臉,突然伸手,想撫摸上他眉宇間的皺痕。
閻濮昊突然睜開眼睛,眼里全是血絲,但在他看見水顏后,臉上微微的驚訝了一下,但就在一瞬間,他臉上掛上了邪魅的嘲笑。
“難道是季凌陽不要你了,你還想繼續的留在這里?”閻濮昊伸出手,將水顏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拿開,那一日他確實狠不下心殺她,更不想姚鏡桐要她的命,但她似乎是在挑戰他的耐心?
水顏抿了一下唇“我不知道……王爺會……”
水顏說不下去,因為這件事情,她知道是王爺錯了,倫理道德都該遷怒于別人,但要她這般的說出王爺的壞話,她是真的不會。
閻濮昊黑色的瞳孔里,刻著水顏的內疚和她的一絲掙扎。
閻濮昊的臉上的嘲笑更加的加深。
“我終于知道季凌陽為什么要像大家閨秀一樣陪練你,原來你確實…….很會裝無辜。”
水顏突然跪在地上,細眉糾結著,但她這一舉動只是讓閻濮昊更加的厭煩。
“閻爺……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閻爺罵我,能解恨,那奴婢跪著聽你罵。”水顏淡淡的開口,這十年來,她真的不會安慰人,但看見他臉上的恨意和疲憊時,她的心有一絲絲的刺痛,何時她會為季凌陽以外的男人心疼?難道是他那三日的愛語,還是柔聲說,把柳樹換成木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