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和薛家的談判,陷入僵局。雙方各不相讓,鐘宸惜夾在中間,幾近絕望。
她站在月下對天默默祈禱,相信老天讓她穿越至此,肯定不是為了讓她感受失去至親骨肉的痛。
是夜,鐘宸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里全是女兒的音容笑貌,怎么也睡不著。
慕軒南躺在她身邊,眨巴著烏黑大眼睛,也沒入睡。
驀然,慕軒南湊到鐘宸惜耳邊:“娘,有人進來了。”
“誰?!”鐘宸惜猛然坐起,壓低聲音道。能躲過一干太監宮女侍衛潛入她的臥房,不簡單。
黑暗中,有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影影綽綽地顯現而出:“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清楚,我是來幫你的。我,會薛家的秘術!”
肯定的口氣,讓喜悅之情涌上,淹沒了鐘宸惜的心頭。但短暫的興奮過去,她立馬冷靜下來:“你想和我交換什么?”在宮中生存這么多年,已然習慣了天上不掉餡餅的準則。
來人沉默了一會兒,道:“什么也不交換。”
鐘宸惜愣了愣,抬頭看屋頂,天上真掉餡餅了?
“我和薛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簡單一句話,解釋了幫忙的原因。來人顯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薛家借這個機會,更上一層樓。
*
一頂不起眼的小轎,抬著鐘宸惜到了京城城門口。她穿了件灰撲撲的裙裝,在人群中看起來一點也不打眼。
“你遲到了。”說話的,是昨晚潛入他房間的那個男子。
鐘宸惜看他戴了一個銀制面具,把自己上半邊面龐遮掩得嚴嚴實實,略略欠身道:“實在對不住,你知道我是宮廷中人,出宮需要陛下同意,因而晚了些。”
“是么?”男子沒有揭穿鐘宸惜的謊言,只是薄唇微彎——皇上是什么人,不可能在他不透露任何身份信息的情況下,幾句話就輕信他,同意鐘宸惜和他一起出宮尋女。
一定是鐘宸惜買通關系偷偷跑出來的。如果她被發現,那是重罪。能為了女兒如此,他也佩服一個母親的勇氣。
“能給我一個稱呼嗎,總是你啊你的,叫著不好。”鐘宸惜微笑。
男子沉吟一下,終于道:“其實我也姓薛,名凝采。”
鐘宸惜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不過沒有關系。重要的是除了相信薛凝采,她已沒得選擇,無路可走。
出發之前,他們還需要做一些必要的準備。兩個人風風火火趕到西市一家珠寶店,想買一塊上好的水晶,卻發現店門上貼著告示,店主有事,下午才開門。
“怎么辦,去其他家?”鐘宸惜嘆了口氣問道。
薛凝采搖頭:“只有這家的水晶最是晶瑩剔透,塊頭也大,有利于我施展秘術測方向。”看鐘宸惜興致不高,便道,“既然下午才開門,我們先去吃飯罷。”
來到附近一家酒樓。
正巧碰上給酒樓送菜的馬車吱吱呀呀,駛到了酒樓門口。伙計們紛紛過來幫忙,把菜從馬車上卸下來,搬入廚房。
“那是什么?”薛凝采指著一種圓滾滾的東西問鐘宸惜。
“那是土豆啊。”鐘宸惜眼睛瞪得比土豆還滾圓。這么常見的東西,他居然認不得?他以前過的是什么日子啊?
“哦,那這個呢?”
“這個是綠松菜。”綠松菜,就是上次慕軒蘭按照那本偷來的食譜做菜的時候,在鯉魚肚子里放的東西。在這個時空,綠松菜就跟大白菜一樣,隨處可見。
鐘宸惜想,難道薛凝采以前是不吃飯的,或者吃飯的時候只吃肉不吃菜?否則怎么會連這些常見菜蔬都一個不認識。
不光鐘宸惜納悶,旁邊站著的酒樓伙計也同樣納悶。天哪,他在酒樓工作十幾年了,還沒見過這么白癡的食客。
薛凝采卻沒有任何自覺,繼續道:“這樣啊,那就來個土豆燒綠松菜好了。”
鐘宸惜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額頭上黑線根根直冒:“凝采,你不知道土豆和綠松菜不能一起食用,否則會中毒而亡的嗎?”
拜托,這是這個時空的連三歲小娃都知道的常識!!!
果然——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連其他正在用餐的食客都把筷子停在半空,然后轉頭,用怪異的目光盯著薛凝采瞧,好像他是一頭怪物。
托薛凝采的福,一些眼神也連帶著往鐘宸惜身上瞟。鐘宸惜已經聽人在說:
“他們是夫妻嘛?”
“應該是吧,要不孤男寡女一起吃飯作甚?”
“哎,好好的一個姑娘,怎么嫁給那樣的連生活常識都沒有的人,可惜了……”
“嗯,就是就是,還不如嫁給我家隔壁的那個XXX。那人雖然年紀大了點,人丑了點,但生活自理能力還是很強的。”
“對了,他干嘛臉上帶著面具啊?”
“也許是臉被開水燙傷了,見不得人唄!”
“我想也是,像他那樣什么都不懂的人去燒開水,不被燙傷才怪!”
……
薛凝采定力很強,對四周的議論充耳不聞,只當他們是一群蒼蠅在嗡嗡嗡。
相反,鐘宸惜臉皮就沒這么厚了。
“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鐘宸惜欲哭無淚,在心中默念,自我麻醉。此時此刻,她很有沖動一拍桌子,然后大吼一聲:“掌柜的,來碗內牛滿面!”
這實在——太丟臉了!
懶雪:偶知道親們最好了,嗚嗚嗚,給我點收藏以及PP好不好?瀟湘的PP不要錢,不用白不用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