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宋國公夫人乘坐的那輛馬車,是專用的公主馬車。慕軒蘭平時出門,都是坐的那個。所以,馬車一駛到江邊,眾人便想當然地以為,公主專用馬車里下來的人,就該是公主,即使不是公主,也是公主身邊的人,照扔雞蛋不誤。
誰也不曾料到慕軒蘭會用掉包之計,謊報宋國公兒子落水險情,讓宋國公夫人稀里糊涂就上了公主專用馬車。
“你這個沒腦子的,我平時真是白疼你了!”宋國公夫人看見兒子過來,揚手就是一巴掌。
*
香粉院。
鐘宸惜坐著木制輪椅,被人推了進來。所有人都熱情洋溢地和新老板打招呼,唯有香粉院畫師沒到場。鐘宸惜本來就對畫師拿著一個月五兩銀子的高工資,卻長期無所事事感到相當不滿意。如今倒好,他竟然連門都不出,老板都不見了。
“推我去他的房間,我要解雇他!”
輪椅在門上輕輕一碰,門開。
入眼的一幕,讓鐘宸惜瞬間鼻血橫流,滴落在白色的襦衫上。
天哪,畫師房間的墻上,清一se全掛滿了各式各樣的chun宮圖!這些圖上的男男女女,栩栩如生,畫的下方還有解釋,說明這幅圖畫的是什么體位,以及用這樣的體味行房又會有什么別樣的感受。
如果說之前鐘宸惜還對畫師在青樓的工作不甚理解的話,現在她總算明白了。
“噢,老板來了。快請進!”畫師一臉興奮地從奮筆疾畫中抬起頭來,招呼道,“來看看我的最新chun宮畫冊!老板,京城起碼有超過五十家的青樓,在我這里預定超過五百套的這種畫冊了,我準備一冊賣一百兩銀子……”
鐘宸惜看那畫師,怎么看都是一副儒雅長者模樣,文質彬彬,甚至有些老實巴交,真沒想到這樣的他竟然醉心于chun宮!
“不用了,先生……我還是先走了,您繼續畫,繼續畫……”鐘宸惜抹了把鼻血,干笑。什么解雇的話,全都馬上吞回肚子里。
眼看老板的輪椅轉向,畫師竟然急了,蹭地從座位上竄起,幾下躍到鐘宸惜面前,攔下她道:“老板,既然你掌管了這香粉院,就該熟悉香粉院的各項事宜!作為老鴇,不僅要會接待達官貴人,選購培訓姑娘,整理核算賬本,更應該對行房這種事情有更深的,非一般的,超越常人的理解!要知道,這可是所有青樓安身立命的根本!”
畫師臉不紅心不跳,聲音那叫一個高亢洪亮,理直氣壯。
“咳咳……我承認你說的沒錯。但是,你別忘了,我是有夫之婦,我早嫁人了,還養育著一雙兒女。那些……東西,我全懂,不需要再次地學習了。”鐘宸惜不得不反復強調自己在XXOO上的經驗無比豐富。
哪知畫師頗有深意地,用他那雙銳利無比的眼睛,掃過鐘宸惜。那眼神太過老道恐怖,以至于鐘宸惜驚悚地覺得,自己突然化身為前世足球場上那種瘋狂的球迷,脫光了衣服赤果果地奔行于萬人觀瞻的綠茵場上——都說青樓畫師有一雙特別毒辣的眼睛,善于觀察人的“某些方面”,看來果真不假。
“老板,您切莫自欺欺人。我知道,雖然您嫁人了,生子了,但您和您夫君之間,在房事上并不和諧。甚至我敢斷言,你們之間,也許并沒有過美好的行房經歷。”
鐘宸惜臉色變了幾變。她此刻若不是腿骨還沒完全愈合,絕對撲上去掐死畫師算了——雖然畫師你說的是事實,但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
然而畫師明顯是故意無視老板的不善面色,繼續滔滔不絕:“在我看來,如果您和您的夫君,在早前能拿到這樣的chun宮畫冊,仔細研究學習,也許,你們之間現在的悲劇,可以完全避免。為了防止更多這樣的悲劇發生在香粉院,更好地保護姑娘們不受傷害,以及滿足客人需要,我們必須正視行房研究這個問題,而不是回避它!身為老板,您更應該以身作則,帶頭學習!”
“對啊,老板,不只要學習男女之間的chun宮,還要學習男男之間的!要知道,最近很多客人過來,都點名要求漂亮男人作陪呢!”
“光學習chun宮圖怎么行?圖片是死的,人是活的!光學習圖片,容易導致紙上談兵!我看啊,老板要觀察真人的活chun宮,甚至親自上陣實戰,嘗試不同體位,這樣才叫學以致用!”
“是啊,我們都得為香粉院的繁榮發展努力啊!”
……
眾人紛紛附和畫師,顧不得鐘宸惜額頭上冷汗冒了又擦干,擦干了又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