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鐘宸惜和所有香粉院員工一起吃飯。
管事的點了些菜,問老板的意思,鐘宸惜道:“你們自便。我有些不舒服,看到這些油膩的肉菜有些悶?!?/p>
“老板感染風寒了?”管事的關心道。得了風寒而悶油的人很多。
“沒有。”
一邊的香粉院頭牌也cha入他們的對話,大大咧咧道:“老板,你是不是有了???不是說凡是懷上了的人也不想吃這些大魚大肉么?”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鐘宸惜發現,自己最近的身體表現,和懷(孕)初期的確很相像——會惡心,會干嘔,會不想吃很多東西。
更可怕的是,她這段時間月事一直不準,到現在都還沒來!
難不成自己又中獎了?鐘宸惜沒有一絲喜悅,在飯桌上也坐不住了:“你們先吃,我有事,先走一步?!?/p>
上次,狐九昀給她找來了避孕藥,她也吃了,怎么會又有了呢?她敢肯定,如果她這次有了,皇上無疑會徹底地把她當做開枝散葉的工具,時常召幸她,讓她一口氣生它八九十個娃。
他奶奶的,那樣的話,她和母豬有什么區別?她后面的青春和人生,就全耗費在懷(孕)——生產——坐月子——再次懷(孕)的循環中,永無止境。
還有其他嬪妃的怒火和妒忌,更加疲憊的宮廷爭斗……總之,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而且,最糟糕的是,就算她真的生下第三個甚至第四個孩子,這些孩子的撫養權,肯定沒有她的份兒了。她已經有了兩個孩子的養育權利,皇上絕對不會允許她再有其他。
到時候,看見自己的親身骨肉摟著皇后娘娘,親親熱熱地稱呼皇后娘娘為娘親,她覺得自己會崩潰的。
既然已經預見到是那樣的結局——那就不生也罷!
鐘宸惜趕回皇宮,秘密招來太醫給自己診脈。那太醫一口咬定,鐘娘娘是再次有孕了,連聲道恭喜。
皺眉,鐘宸惜連夜又招來別的大夫診脈,結果他們清一色都說那是喜脈不假。
難不成那高價辛苦弄來的避yun藥真的白吃了?
皇后中宮。
趙昭儀正在和皇后娘娘一起下圍棋,一邊佇立著那位剛剛才給鐘宸惜診脈過的太醫。
這位太醫,之前是投靠鐘宸惜的,平時鐘宸惜也挺信任他,所以這次秘密診脈才召了他來。誰知道,在皇后娘娘的金錢攻勢下,他早背棄了鴉殺堂。
“辛苦了,來人,賞給大人一百兩銀子!”皇后娘娘心情大好,笑容可掬。
懷(孕)分為兩種,一種是真孕,一種是假孕。所謂假孕,又叫想像妊娠。一般多發生于盼子心切的女性。那樣的女人,身體會有懷yun時的種種反應,會閉經,會惡心、嘔吐、食欲不振,嚴重的甚至會腹部出現脂肪堆積而隆起。
但再怎么像,也不是真正的懷(孕)。
皇后娘娘在鐘宸惜的飲食里放了一個月的藥,那種藥沒有一丁點毒性,所以御膳房的例行檢查什么也查不出來。但是,鐘宸惜吃了它,就會導致假孕,效果好得以至于甚至一般大夫診脈都難以判斷出來。
整個太醫院,能分辨出真孕假孕的,唯有這位背棄了鐘宸惜的太醫。如今,他不再幫鐘宸惜了,鐘宸惜就無從獲知真相。
“先把鐘宸惜再次懷(孕)的消息放出去,這樣,即使我們不出手,這段時間也夠得鴉殺堂手忙腳亂了。”
“對。而且,皇上現在知道她懷上了,肯定龍顏大悅。但一旦隔段時間,發現她并沒有真正懷(孕),而是假孕,陛下就會覺得自己被鐘宸惜狠狠欺騙了一把,為的是博取他的關心。欺君之罪,也夠得鴉殺堂那賤人承受的了。”
說到這里,皇后和趙昭儀都是相視一笑。
“寫意回來了?”鐘宸惜單腿跳著,接過慕軒南。這家伙最近勤于鍛煉身體,每天沒事就爬呀爬,甚至爬到他爹的龍椅上去躺著睡了一覺。
他還特別喜歡游泳,在水中如魚兒一樣。
鐘宸惜傷還沒好全,自然不能帶著他四處爬或者去游泳,所以把那些都交給了宮女寫意。
“娘!——”寫意退下后,慕軒南迫不及待,在娘親臉蛋上大大地吻了一口,得意道,“今天進行了鳧水比賽,我得了第一!我甚至比四五歲的哥哥們都游得快!”
皇子游泳,自然是有專門的池子的。但是慕軒南不喜歡,說是一個人游泳太寂寞。于是皇上特意修了個大池子,允許很多達官貴人的公子和慕軒南共用一個池子,熱熱鬧鬧。
鐘宸惜笑,正想表揚慕軒南兩句,一邊他姐姐卻伸了個懶腰:“有啥好得瑟的?你別忘了你丫是白螭!”
慕軒南干咳兩聲,不和姐姐爭辯,轉而問鐘宸惜道,“娘,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有一個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呢?”
鐘宸惜豁然而驚:“你從哪里聽說的?”
“嗯,我在池子里的時候聽一些夫人在岸邊說著呢。”
一瞬間,鐘宸惜如墜冰窟。她即刻知道太醫院的某些人背棄自己了。
直覺讓她明白,她掉入了別人精心設計的一個局。只是,這破局的關鍵,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