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宸惜看慕軒南整整一天都提不起精神,問慕軒蘭:“你弟弟怎么了?”
“他心目中的完美女神破滅了,當然要黯然神傷。”慕軒蘭冷哼一聲,問弟弟道,“軒南,昨天你還嚷嚷著長大要娶林清那樣的女人呢,如何?現在還想不想娶啊?”
慕軒南抬頭,認真道:“當然要!”
“嘎?!”鐘宸惜和慕軒蘭同時震驚,難道慕軒南也被灌了迷魂湯,中毒太深了?
“等我長大了,我就是要專娶這些外表看似美麗,其實忘恩負義的女人!我要娶了她們,等玩夠了,或者打入冷宮孤獨一生,或者罰去浣衣房洗衣服,或者剃了頭發遁入空門……總之一句話,虐死人不償命!”
聽了慕軒南滔滔不絕的敘述,鐘宸惜和慕軒蘭又齊齊打了個冷顫。
“這廝長大了一定心狠手辣!”
“嗯,外加六親不認!”
“軒蘭,我們以后還是多存點私房,靠他是靠不住的!”
“我們慘了倒是沒關系,但可憐天下蒼生,生靈涂炭啊!”
……
慕軒南抽搐嘴角:“你們倒是憂國憂民。”
正說間,報皇上請公主皇子去御花園游玩,但是沒有請鐘宸惜。
這讓一雙兒女覺得異常沮喪。
“你們去吧,好好玩。娘還得繼續為林清的事情想辦法呢。”鐘宸惜安慰他們道。
慕軒蘭突然想起一事:“林清的事情,娘你不用擔心。我碰見狐紫律,跟他說了。王爺肯定會幫咱們的。”
鐘宸惜的優秀手下,都集中在宮廷,實在不適合前去調查林清的家庭。女人找男人幫忙,在慕軒蘭看來天經地義,特別是——她很希望看到娘和王爺在一起,唔……如果王爺沒有狐紫律那就更好了。
鐘宸惜卻覺得有顧慮:“幫他倒是會幫,只是……這么一來,娘又欠了他人情……”她只想繼續目前幸福而穩定的,養育子女的生活,不希望人生出現別的插曲。而王爺對待她的特殊態度,就是一個巨大的變數。欠他的越多,就越是牽扯不清。
慕軒南知道母親的意思,便另外出主意道:“娘,要不,去找薛凝采薛公子?”薛公子要的是復仇,讓他幫忙,是平等的交易,不大可能牽扯進額外的感情。
鐘宸惜想了想,也覺得找薛公子比找狐王爺好得多。
*
香粉院。
鐘宸惜一身白衣走了進來,管事的瞧見了,咕噥:“老板,您是我們香粉院的活招牌,您要注意自身形象!穿得這么素凈,人家敢情還以為我們香粉院死了人呢!”
“呃……”想當初前世在醉館,鐘宸惜一身運動裝就四處穿梭,也沒覺得什么嘛。不過今天要見薛凝采,還是重新打扮一下比較好——剛剛從宮里趕來,有些蓬頭垢面了。
于是鐘宸惜喚道:“夏姑娘,來幫我梳妝打扮下!”
夏姑娘是香粉院管化裝啊,服裝啊什么的,眼光絕對一流,就算是香粉院頭牌,也常常拜托夏姑娘幫她妝扮的。
四下里突然一片寂靜。
“怎么了?”鐘宸惜一頭霧水。
管事的抽著臉部肌肉,道:“他是夏先生,不是夏姑娘……”
“呃?!”鐘宸惜不信,“我每次碰見,她都是穿的女裝!走路還搖曳生姿的,不是女的還能是什么啊?人妖?”
“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居然罵我是人妖!”二樓突然傳來中氣十足的咆哮。鐘宸惜告訴過香粉院的的人,在她的家鄉,有一種不男不女的人,被稱為人妖。
這聲音,是明顯的男子,鐘宸惜這才知道,管事的說的的確不假:“靠!那你丫是吃飽了撐著還是什么,沒事打扮成女人,徒增誤會!”
“老板,我是管梳妝打扮的,我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從女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所以……”
鐘宸惜頭痛地想到,自己前世許多著名設計師化妝師,很多要么有異裝癖,有么是同(性)戀,要么沒事搞自殺……算了,還是不逼夏先生了,他愛怎么怎么吧。
薛凝采站在香粉院大門口的時候,似乎一個人就吸收了所有的日光,讓一條花柳街都轟動了一把。眾人好比粉絲追求大明星似地,都探出頭來。大家都說,好久沒有碰見過這么有神秘氣息的(美)男子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美)男到此,速來圍觀!”
“我說,人家戴著面具,你怎么知道他長得好看?萬一他面具下的臉,慘不忍睹呢?”
“你能不能有點想象力?是丑男,能有如此氣質?定然是他的相貌太好了,為了避免我們這些花癡追著他跑,所以才戴了面具的!”
“你們知道他是誰么?”
“嗯,聽說是香粉院新老鴇的相好!”
“是啊是啊,香粉院新老鴇的眼光,那是出了名的挑剔。上次有個英俊的男客,想接近她,她正眼都不瞧人家一下!她都能主動貼近的人,自然是極品中的極品了!”
“好福氣啊她……我要是也能有這么個男子在身邊,死了也值了……”
“你丫沒睡醒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
聽著香粉院滿大街紛飛的流言,不管是薛凝采還是鐘宸惜,都很無力。
鐘宸惜招呼畫師,讓他領薛凝采上來。
哪知道畫師頭一偏,極不愿意。
“原來你是嫉妒人家比你長得好看……”鐘宸惜恍然大悟。
畫師被老板戳破了心事,干咳兩聲:“哪里哪里,這樣吧老板,你讓他做我下一套chun宮畫冊的男主,我就去……”
“你敢討價還價?好,這個月工錢不發給你!”
“老板!”畫師哭喪著臉,“你這是——重色輕友!”口中這么說著,還是揮淚擠入圍觀的人群,替薛凝采殺出一條血路,帶他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