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難,不過想得盡善盡美,卻絕非一日之功,需要我們步步為營才行,否則即便殺了他,他在朝中培植起來的親信可能會攪得朝廷大亂,另外別忘了,三皇子雖然被軟禁在陳京,可邊防上還有他的大軍駐扎著,若是不策劃好一切就貿(mào)然要了孟相的命,那只能說是給他人做了一件嫁衣!”云芳菲冷哼一聲,幾句話便澆滅了陳嘉旭的急切之心,才讓他冷靜一下,一國之權(quán)豈能如此容易更替?
經(jīng)過半日的討論,兩人簡單商議出了初步的計劃,日落西山之際,陳嘉旭微笑著踏出了雅座的門,帶著侍衛(wèi)緩緩步出客棧,而云芳菲則伸了伸懶腰,站在窗前,看著街頭燈火輝煌,人流依然不少,陳京的夜色被燈火裝飾的富麗堂皇,俱顯一國大氣,遠(yuǎn)處隱約傳來絲竹之聲,還有歌姬們的靡靡之音以及不少男人的孟浪聲。
皺眉看了看身上的臟污,她決定回房換身干凈衣服,再去夜市上游玩一番,剛一扭頭,卻見幾個眼熟的小孩正拿著破碗在街頭卑躬行乞,她大吃一驚,忙不迭的奔下樓,沖出了客棧,有了白飛羽給的一些銀兩,這幾個乞兒不是說幾天不用乞討了,怎么這會又沿街行乞來了?
帶著幾個乞兒尋了個僻靜之所,三言兩語間,云芳菲便知道了原委,不禁大怒,忿忿罵道:“這什么世道,居然連乞兒的錢也偷,那偷兒的良心真他媽的被狗吃了,有本事別被我逮到,否則我定叫他后悔做偷兒!”
身旁幾個乞兒見她罵得痛快,也跟著齊齊破口大罵,云芳菲剛罵完,忽覺腰間異常,纖手疾飛如電的往腰間探去,雙指如鐵,夾住了一件柔軟的東西,低頭一瞧,卻是一只手,抬頭之際,右腳迅猛的向那人腹間踹去,只見那人被一腳踹飛,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噗通一聲,重重摔落在地。
云芳菲上前兩步,一腳踩在他的胸口,罵道:“打死你這個可恨的偷賊!”
“頭兒,就是他偷了我們的錢!”
“你走之后,我們就在那湖邊,哪里都沒去,就他出現(xiàn)了一會,我們的錢都不見了,不是他偷的還能是誰偷的?”
“打死他,頭兒,打死他!”
小乞兒們一看清那小偷的容貌衣衫,登時又急又恨,邊說邊踢了起來。
片刻功夫,那偷兒就被揍的鼻青臉腫,身上大小腳印無數(shù),只見他高舉雙手,苦著臉叫道:“別打了別打了,我們偷兒也是有尊嚴(yán)的,你們不能這樣群毆我……”
“偷兒也要尊嚴(yán)?小子們,給我狠狠揍!”云芳菲越聽越氣,媽的,你偷乞兒的時候咋不要尊嚴(yán),這會來給我講尊嚴(yán)?
“救命……咳咳……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哎呦,別打了,我是天下第一神偷,我嚴(yán)重抗議……”神偷奮力的從眾乞兒腳下爬出,以手護(hù)頭,一臉憤憤然。
沒想這江湖不好混啊,早知道不聽師傅的話來混江湖了,什么鬼神見之紛紛繞道,純粹的屁話!
“你連我的銀子都沒偷到,也就能偷偷這些小孩罷了,還什么天下第一神偷,自封的吧?”云芳菲見他大言不慚,忍不住出言譏笑,手一揮,斷然喝道:“給我照死里打!”
眾乞兒聽令,摩掌擦拳,正要再上,偷兒大叫一聲,身形飄后三尺,對云芳菲苦笑道:“我真的是天下第一神偷……唯一的弟子,我?guī)煾到鹋柘词植桓闪耍赃@天下第一神偷之名就歸我了。還有,我不是偷不到你,只是剛剛聽你罵我那么難聽,我一時氣憤難免有些心浮氣躁,又小瞧了你的身手,所以才被你發(fā)現(xiàn)。否則以我平日的水準(zhǔn),早偷得你身上大小荷包空空不可!”
他一邊說著,一邊快速的在眾乞兒周身轉(zhuǎn)了一圈,指尖連點,身法快的饒是以云芳菲這等身手,也差點看不出他的動作。
云芳菲原本一臉不信,卻在見到那偷兒施展妙手之后顯現(xiàn)出了震驚之色,不僅奇道:“你既有如此身手,為何剛剛挨打的時候卻不還手逃跑?”
“我打他們就如捏一只螞蟻般容易,只是我沒把握打的過你,也沒把握跑的過你,所以跑也是白跑。”偷兒心有余悸的看了看云芳菲那只白皙細(xì)小的手,自出道后還沒有人能捉住自己的神指過,沒想到竟被她一下抓了個正著,他敢還手嗎?
聞言,云芳菲莞爾一笑,想起下午和皇帝的密談,暗道現(xiàn)在需要不少能人異士來做幫手,而這個小偷的功夫不賴,不知他肯不肯幫自己。
存了這種心思之后,云芳菲再不提剛剛發(fā)生的事,身形一閃,掠至偷兒面前,抓住他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叫云山,見你功夫確實不賴,果真英雄,有心和你結(jié)識,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用還銀子,又不用再挨揍,還能結(jié)識到如此身手的人物,偷兒聞言不禁大喜,幾句話便報出了家門,原來這偷兒名叫司徒空,久居深山,是妙手空空司徒妙的嫡傳弟子,此番初出江湖,是為了闖名聲而來。
云芳菲掏出一些銀兩給了眾乞兒,約定第二日再見面,便和偷兒一起走向客棧,兩人邊走邊談,沒一會功夫,兩人到了客棧,坐在客棧大堂中,舉杯共飲。
在云芳菲有意的奉承之下,司徒空很快的便和云芳菲情若兄弟,拍胸脯的一再保證,若誰敢欺負(fù)她,他就偷得那人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言畢,借著酒勁,舉著放歌,行為狂放,云芳菲也輕叩手指,敲在桌上,和著他的歌聲,和他一起醉言醉語,私下里卻暗暗尋思著,該如何說服這司徒空去幫皇帝,正在此時,大堂內(nèi)又走入兩人,一人白衣若翩,一人青衣如鴻,正是半日前剛剛見過一面的白飛羽和宋子淵。
兩人進(jìn)得客棧,尋了個位置坐下,簡單叫了份膳食,聽得司徒空醉話連連,白飛羽皺眉看向司徒空,宋子淵卻一眼就認(rèn)出了司徒空對面那人正是中午將他罵得狗血淋頭的乞兒,想起那番羞辱,胸中便是一陣怒氣翻騰,當(dāng)下不禁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叫了起來:“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個乞丐!乞丐不行乞,卻來掏錢買醉,我就不明白了,這世道可真是太奇怪了!”
“難道只許你仁義公子掏錢買名,就不許我這個乞丐花錢買醉嗎?”云芳菲暗罵一聲倒霉,秀氣的雙眉往上一挑,笑瞇瞇地回看了過去,唇角微勾,淡笑出聲,那出口的話卻是專刺某人痛處癢處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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