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怪妖魔,文明點說,那是捕風捉影;粗魯一些,死鬼車夫在大放狗屁。蓮子溝名不幅實到是真的,卻是出乎想象的美。
一條不算平整的黑泥之路,又寬又長,路的兩旁皆是翠林,而這林絕非什么黑林邪地。高低錯落的林木,有紅有綠的葉子,成片成片隨風搖動,在陽光下,幻化出多彩的顏色。樹下野花爛漫,多姿搖曳,好似將人帶進了奇妙幻林之中。嘩嘩的水聲自林中傳來,車子越往前行,不但水聲更響,更尋得水流涓涓。水映著樹,樹依水而生,溫柔的風吹撫著多彩的樹,飛動的鳥兒林中歡暢,靜與動,偉岸與溫柔,在此巧妙融合,織就一片耀動人心的美麗畫卷。
終得笑意濃濃,歡快的天悅,好似雀鳥般,不停的言語著,說給血千葉聽,說給懷中的虎虎聽。血千葉溫柔的笑,無奈的笑,有時真不知道小家伙在自語些什么,到是自娛自樂的很。
景色怡人,卻留不住趕路之人急切的腳步,車子在血千葉手中穩穩前行,駛離出蓮子溝,越來越遠。
皇城,鷹衛再次稟報,讓冷行風的心思更加偏重于后者,昨夜城門關閉前,確實有一輛也只有一輛圓頂的普通馬車駛離皇城,據守城侍衛強行回憶,好像走的是南行的官道,趕車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壯漢,至于車里坐著什么人,是否有人,不知。
得冷行風令,鷹衛即刻出動,沿南行之路搜索下去。冷行風更當著莫衛的面,暫代堡主下了另一條他不該更動不得的指令,然,事出突然,不得不為之。這條指令卻讓莫衛吃驚更鎖起眉。冷家堡真的強大的可怕,可是,強大背后又會帶來什么,過于強大未見得就是好事一件。
鷹眼,就是鷹眼兩字驚了莫衛,讓冷行風不得不越權擅動黑鷹令,請鷹眼出動。莫衛的神情,冷行風心中了然,莫大人只是吃驚鷹眼的存在,而他這個局內人卻一清二楚,鷹眼意味著什么,鷹眼一動,便是冷家堡在雷鳴所有商號,包括明里暗里的齊齊動了起來。以點連線,以線連片,好似一張鋪展于雷鳴的無形大網,只要夫人與少爺在郡州哪怕是小城小鎮出現,就沒有鷹眼搜不出來的。
這廂,冷行風自信滿滿,自然估算不出,那萬分之一的變故。
“總管準備將此事,何時通知冷烈!”莫衛突然問道。
這也是冷行風一直避談之處,既然被挑明,總得給莫衛個答復。
冷行風的解釋便是,堡主為要事離開冷家堡,此時應該在千里之外,鞭長莫及。在此事無大進展,或者說,在他們沒有明白的頭緒前,不便告之。以防擾亂了堡主的行程大事。
“哼,如若丟了女人跟兒子,這事還不夠大的話,老夫真不知道還有何事更大。不過,既然總管如此決定了,我再如何說也是無意,只希望總管記住許諾老夫的話,還給老夫一個安然無恙的女兒!”話落,莫衛轉身而去。
冷行風一聲重嘆,他何嘗不巴望著那對母子一定要平安無事,否則,他要如何跟堡主交待。眼神示意身旁的鷹衛,相繼出了小院,回城中冷家金當聚集。
鷹令一出,鷹衛神速而去,而在天上,獨屬于冷家的獵鷹將消息一站站傳遞著。
效外的夜,格外的漆黑冷涼,在這里,感覺不到什么叫寂靜,奇奇怪怪的聲音此起彼伏。白日里活躍的天悅,不但安靜,更緊緊窩在血千葉懷里,毫無半分睡意,一雙黑眸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精亮。
無論白日里是否耽誤了行程,夜宿效外都是在所難免,這對血千葉來說,家常便飯,可對于春喜,尤其是對天悅這個小家伙,就不單單是用驚、懼可以形容的,一有個風吹草動,未等血千葉如何,春喜與天悅最先驚覺,大的順聲看過后趕緊看向血千葉,小的更不用說,直接將頭埋在他娘親的懷里,小手緊緊揪著血千葉的衣襟,此時的虎虎早被扔在了地上。
月光下,小河閃著銀光,緩緩而去。河邊,不大的火堆燃著溫暖更讓人安心的火光,馬車停在不遠處,無論血千葉如何命令,春喜一門心思就是不肯回車上睡覺,始終守在血千葉身邊。那奶娃娃到是耐不住困乏,不安穩的睡在了血千葉懷中。
明日還要趕路,漫漫長夜怎能干坐到天明,于是,坐于河邊,守著火堆,血千葉與春喜輪流休息著,直到天際泛白,熄滅最后的零散火星,回到了車上,淺眠到旭日東升。
隔日午時,一座龐大的城池終于出現在了趕路之人的眼中,平遙終于到了。興奮與喜悅喚醒了沉靜下來的心情與力量。可是,未到城下,血千葉便找了個叉路口停下了馬車,將天悅抱進了車里,自己則從包裹中翻出一套粗布暗底的男裝,隨后又跳下車,抓了把黑泥在手中搓了搓,黑乎乎的一雙玉手往嬌顏上擦了起來。未用多久,一個黑瘦的小個男子,出現于車前。
“咦?娘?”
“呵呵,娘現在這樣,天悅怕不怕?”
“嗯?娘臉黑了,娘!”
小兒的話中,沒有半分俱意,到是充滿了好奇,更伸出小手摸著血千葉的黑臉,待見自己肉乎乎的小手也變黑了時,小家伙竟然毫不客氣將手上的黑泥擦到了自己的小臉上,隨后咯咯的笑了起來。
“真是個精靈鬼,快進去坐好,等進了城,我們好好休息,娘一定要給天悅弄碗熱乎乎的香粥。”血千葉寵溺更疼愛的哄道。
“小姐,那我呢,是不是也要改妝一下!”春喜急切的問道。
看了看一直修養的春喜,血千葉的答案便是,繼續安穩的坐在車中,她們不是壞人更不是逃犯,無需喬裝改扮,她自己之所以如此做,只是礙于世俗眼光,更不想惹人注意,一個嬌俏的女人駕著馬車,甚為不妥。
平遙雖比不得皇城,卻不失熱鬧繁華,與一般行路之人無異,血千葉的馬車極順暢的入得城中,無人攔、無人問,就算看也不過輕掃幾個,駕車少年的那張臉真不太干凈,定是打遠處而來。
“小姐,冷!”
車內傳出了春喜的驚呼聲,此意,別人不懂,血千葉卻一清二楚。冷,并不是寒冷的冷,而冷家堡冷家的冷,自打進得平遙,雖在趕車緩行,可血千葉那雙精亮黑眸將沿街的店鋪一一掃過,那個字體剛勁沉穩的冷字,尤為刺入血千葉眼中,那是冷家的商號。順著熱鬧的大街前行,大大小小的冷字,一共出現了五次。一家鏢局,一家鹽莊,一家米號,另兩家是酒樓與客棧。一座城中,冷家竟然有著如此重的商鋪,卻讓血千葉在心中低罵了起來,臭男人的生意做得還真是大啊,米鹽事關百姓生存大計,他占了去;酒樓客棧那更是生財的好去處,他也有份;至于那鏢局,血千葉更是低哼數聲,那里真是單純的鏢局嗎?財大氣粗的冷烈會在乎冒風險賺來的小錢嗎。
“別出聲,我們不認識任何人,他們也不認識我們,歇一天,看情況,明天我們就走。”血千葉壓低了聲音,微側頭對車內囑咐著。
冷家的酒樓客棧占據了主街上最好的位置,血千葉他們自然是能躲多遠那是盡全力躲,大街拐角處,一個叫迎客來的客棧到正好合適,客棧不大,地角也不算偏,里面很是干凈。
就在血千葉暗罵那財大氣粗之人時,已到東旭邊境的冷烈莫明其妙的打了數個響亮的噴嚏。
“主子是不是昨夜著涼了?”冷右關心的問道,車速明顯放緩。
“沒事!”果斷的聲音,讓冷右將放緩的車速再次提起。
而車中的原本閉目歇息的冷烈,卻睜開了黑眸,手不覺將車簾揭開,向外看去。天氣嬌好,卻沒有雷鳴的氣息。車內寬敞,卻無那人的陪伴。嘴角揚起,一聲輕笑,他堂堂爆獅冷烈何時開始想這些沒用的東西了。心中說是不屑去想,可當他再次閉上雙眸時,滿心滿腦子,全是那嬌俏紅艷的身影,那陰奉陽違的行為,那時而委屈、時而囂張、時而溫柔、時而霸道無理之人。太多太多全是自她醒來后,煥然一新與眾不同的畫面。
女人,你現在做什么呢?你真會安安份份的在堡中等我回家嗎?你真能舍得嚴厲的管教那小東西嗎?女人,你也有想我的時候嗎?想我吃了沒有,睡得安穩嗎?想我一路可曾辛苦,想?想那一夜的瘋狂嗎?
既然無法阻止自己去想那個可惡大膽的女人,那就,一切隨心吧!在此逍遙特祝親親們,節日愉快,別貪嘴啊,當心長肉。休息好,玩好,心情好才最重要,來來,每人都讓本遙狠狠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