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佑軒番外之青絲在懷三
因為你的死,我曾一度消沉,可在我終于振作之時,你又站在我面前。你如同往昔的溫暖微笑,以及某種濃郁的悲傷徹底打擊了我。我吩咐眾人,說不想見你,可是你知道嗎,我還是想你,不能控制的想著你。我離開京都,一走就是五年。
——宇佑軒
受了風寒,我躺在簡陋的床鋪上,打開用絲帕包裹著的一縷青絲,輕輕撫摸著。
我想你,真的很想你。可是我沒勇氣回去見你,沒辦法面對如今的你。
劇烈的咳嗽著,卻聽見吱呀一聲,我探身去看,搖曳的木門似乎被風吹開了。
準備起身去關門,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入房中,漸漸走近。“你來做什么,出去!”
他沒有動,嘲諷的看著我站在床前。
“出去!”
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我翻過身,面向墻壁,閉著眼睛假寐。可他并不準備放過我,淡淡的聲音從身后飄過。
“你以為我想過來,呵呵。”他輕笑著,用哪種略帶嘲笑的話語繼續道,“是公主讓我來的。”
清兒?
我翻身坐起,直視著他。“你說是清兒……”
不等我說完,他硬生生的打斷。“王爺,她不再是慕容清,早已成為南宮御了。”
“她……還好嗎?”
“不好!”怎么能好呢,公主每日借著國事來麻痹自己,辛苦操勞日漸憔悴。“你們還真是有難同當,她生病,你也生病……”
幾日前,在宮中。
她在生病中還在想著你,當從暗衛口中知道宇佑軒重病,居然苦苦哀求他,“上官邪,求你,去看看他,咳咳咳……求你”。
慕容清,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公主,見死不救的俊顏仙君只會為你破例。”
“邪,是我欠他的,求你,去醫治他好嗎?”
欠他,你到底欠他什么,欠他多少……
慕容清你欠下的是情,這是一種永遠還不完的債務,就像夏夜的雨,蕭索中含著濃重的悲傷,但卻有著漫長的生命力,即使是茍延殘喘著,也要繼續下去。哀求聲在耳邊環繞,夾雜著劇烈的咳嗽,纖細的白皙的手緊緊的捂著嘴巴,暗紅的血液從指縫間流出,刺痛了我的眼睛。拿過絹帕擦拭著她唇角的血,“你要多休息,不能再操勞了。”積勞成疾,這四個字就是她現在的寫照。
“我欠他的太多了,可我不想這輩子都還不完!”
握著拳,心中幾經掙扎,“好,我去,不過你要答應我好好休息,不再操勞。”
她已經很累了,沒力氣再多說什么,只是輕輕點頭,表示默認。漸漸的呼吸平穩,只是眉頭依舊緊緊地蹙著。她的心里還有多少痛苦?關上門,走出她的寢宮。我背靠著楠木雕花描金門,仰望這天空,喃喃自語著:“慕容清,我要求的不多,哪怕你只給我一點點的愛,只要一點點就好……”不論多久,我都愿意等,一直等著你,因為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從回憶中回過神,上官邪冷漠的凝視著病榻上的男子,不用費神,只要一根銀針,就可以解決他的性命,只是……
我無畏的迎上他犀利的眸子,正視他的眼睛。有一刻,我仿佛捕捉到他眼中的殘忍還有嘲弄的憐憫。“俊顏仙君,你也愛她,是嗎?”如斯如此美好的女孩,誰又能不愛她呢!
“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愛與不愛,不是他想了就能算的。“清兒說過,她這輩子就是太受上天寵愛了,把天下間最好的男兒都送給她了,可是到頭來,卻弄得遍體鱗傷……”
“呵呵,我們同屬一類。”
“不,至少在她心里,你更重要。”不然她也不會讓他千里迢迢的趕來給他醫治。
我凝視著他,忽然勾起一抹笑容,在病容的襯托下,估計有些慘淡。“重要又如何,不重要又能怎樣!她的心只屬于那個已經埋在土里的男人了,哪有我的一席之地呢!”
我從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鄙夷,他像是在看一個貪得無厭的惡人。淡淡冷冷的聲音飄入耳中,他轉過身,背對著我,好像再拿什么器具。“你還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滿足,我對她如此無微不至,只是為了讓她多點快樂,少點煩惱罷了!”
“難道你就不想讓她全心全意的去愛你!”世上沒有那個男人能夠大度如斯,除非,他不愛。
一排閃亮的銀針呈現在面前,有一霎那,我真怕他一個狠心就了解了我的性命。
“愛,呵呵,我沒你那么貪心,不求她全心全意,哪怕她只分給我一點點愛,我都會很滿足。”只要知道她心里有他,那么就是最快樂的事了吧。他手執銀針,一根根的刺入他的穴位,專心的為他治病。“你有一個那么癡情對你的女子,你將她視為無物,卻要對一個滿心愧疚與你的女子苦苦相逼。”找準一個穴位,狠狠的刺進去,上官邪咬牙切齒地繼續說,“宇佑軒,有時候我真是想一刀殺了你!”
他們倆互相傷害著,什么時候才能平息這一斷孽緣吶!
我不再說話,只是遵照他的要求,細心養病。往后的日子,我依舊誰在簡陋的屋子里,而他則時不時的出去采購些東西,在吃飯的時候叫起我。除了醫治,他幾乎不會再和我多說什么。
就在我可以下床行走的那天,我打開窗子,看見院中站著一位少婦,絕美的容顏多了繼續歲月的滄桑。她就那樣站在風中,瘦弱的好似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吹走。我們相視而笑,可是她柔媚的笑容并沒有給她容顏增添色彩,反而多了幾許痛苦的憂傷。就這樣站著,很久很久,我看著她飄舞的衣裙,飛揚的發帶,有種想落淚的感覺。還想第一次相見一樣,我飛出窗外,站在她面前,我看見她臉龐上掛著晶瑩的淚滴。我擁抱住她,嘶啞的呢喃著:“清兒,清兒……原諒我,我不知該以何顏面去見你,所以……”
“所以你選擇了逃避?”她又何嘗不是呢,這些年,她明明知道他在那里,卻從未來見他。不過也是為了逃避罷了,可是,逃的了今天,逃不了明天。終于在一場重病后,她從鬼門關來回的走了幾遭,才想明白生死不過只隔了一扇門。如果再不來見他,不知道何時才能解開心結。“佑軒,回去吧,蝶湘還在等著你。”
“清兒,我愛你。”
“我知道,可是心只有一個,我給了他給不了你。”慕容清淚流滿面的繼續說,“我在鬼門關走了幾趟,也想開了,人生不過短短幾十載,為何不拋開紅塵瑣事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我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時間,那么我愿意等,哪怕一輩子。”
“佑軒,別傻了,有些事情,即使你愿意耗上一輩子也沒有結果,不如轉個身,其實幸福就在你身后。”她指指偏門,我尋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曾經熟悉的,甚至憎恨過的女子就站在圓月門前,手中還牽著一個約莫三歲的孩童。
“蝶湘!”
“爺……”蝶湘顫抖著,就連聲音也有些微微戰栗。
慕容清攥著我的手,走向他們,那男童奶聲奶氣的叫道:“干娘。”
她柔柔男童的頭,溫柔的笑著:“昊兒乖,叫父王。”
我看了看慕容清又看了看蝶湘,難道這孩子是蝶湘的?
“父王。”那孩子乖乖的喚我,我松開慕容清的手,看著那孩子很開心的笑起來,“昊兒乖,父王抱抱。”
他似乎有些認生,抱著蝶湘的腿躲在了她身后。“昊兒不怕,來,干娘抱抱你。”慕容清似乎怕我尷尬,將他抱了過來,送到我面前。“他叫昊熙,皇帝哥哥賜的名。”
“昊熙。”我試著逗弄著他,伸出手要抱他猶豫下,又收了回去。
“抱抱他吧。”她輕輕拍著昊熙的背,笑著商量著說,“昊兒,讓你父王抱抱好嗎?”
昊熙點頭同意,她把他遞到宇佑軒手上。希望這個小天使可以讓他解開心結,展開另一段幸福。她并不是他的幸福,繼續執著的等下去,只會失去更多,不如轉過身,回到那段一直在等待他的愛人。看著他與昊熙笑鬧著,一種父子天倫的特性在他們身邊環繞開。她笑了,與蝶湘擦身而過在她耳邊輕聲道:“蝶湘,你我主仆一場,這一次就是我對你的補償,對不起。和他好好談談吧。”
轉身走過,蝶湘默默的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憂郁的眼神似乎明亮了,含著幾分感激。雖然是名義上的主仆,但慕容清對她就如姐妹一般,這些年她怨她恨她,可是,她為她做了多少,都是看在眼中記在心里的……
“王爺,他是你的孩子……”
“不,是我們的。”
遠去的背影很蕭索,但他知道她不會在屬于他,及時等待也是無用。家中她的牌位會一直擺在案上,妻宇月氏清悅之位。而那個曾經只屬于他的清兒也會在他心中長存,永久的存在著。
他找回了失去很久的笑容,溫柔和煦,還帶著淡淡憂郁……
洛妃:關于宇佑軒的番外到此結束,下周末將給大家送上月熙冰的番外,歡迎屆時來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