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禮過后,軒轅麒玉自然在憐妃的如夢宮留宿。
雪夜雖疲憊不堪,卻依舊挑燈夜讀,云舒相勸多次,卻未有結果。
“你先去睡吧,我再看一會兒,不會太遲。”接過云舒地上的披風,雪夜柔聲道。
知道勸不動娘娘,云舒只好先自離開。
暈黃的燭火,投射在雪白的墻壁上,雪夜的目光,靜靜落在手中的書籍上。
那樣認真的樣子,心,卻沒有放在書中的字里行間。
微風吹過,燭火明明滅滅,照得她的影子,也隨之模糊起來。
輕嘆一聲,終于將書放下。
“都已經來了,為何不說話。”站起身,眼神直視前方的黑暗。
龍淵眼眸微瞇,緩緩自黑暗中走出。
“你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大了。”語氣中,帶著嘲諷和譏笑。
她淡然一笑,并不在意:“知道你今夜會來,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龍淵玩味地勾起一抹笑意:“你知道嗎?你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她走前兩步,將身影隱在黑暗中:“我有和你約定什么嗎?”
瞳眸驟縮,龍淵渾身爆發起冷冽的氣息:“你這是什么意思?”
“別無他意。”
“是嗎?”手中銀芒頓現,鋒利的刀刃,已抵上雪夜的脖頸:“你大概是不想要命了。”
冰冷的眼眸,沒有一絲驚怕:“我答應幫你,并沒有答應不可以幫他,你說是嗎?”
鋒利的匕首,往前遞了少許:“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她笑著搖頭,纖細的手指,輕輕撥開鋒利的刀刃:“你不會,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
“你以為自己真的這么有價值?”他冷冷問。
“你當初把柳兮月送進宮,不就是在等一個最佳時機嗎?”蔑然的眼神,充滿冷漠。
龍淵收回匕首,銳利的雙眸,凝起激芒:“為何你總是這個語氣?柳兮月不就是你嗎?我溫順的小貓,何時變得這么不聽話了。”
“將軍,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我是誰了。”她笑得不知輕愁。
“是嗎?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靠近她,他惡狠狠捏上她的下巴,唇與唇,僅有一指的距離。
她面無表情,冰冷的氣息,讓龍淵恍然以為她根本就是一尊冰雕。
“好,那就請你擦亮眼睛,好好看著。”
他放開她,笑得張狂。
“不錯,真是不錯,若當初的你也是這個樣子,我絕對不會把你送進皇宮,可惜,真是可惜……”
狂笑之聲久久回蕩,龍淵已經離開房間。
“娘娘,剛才是什么聲音?”聽到動靜的云舒趕來,焦急問。
擺擺手,她淡然道:“沒什么,是你聽錯了。”
云舒揉揉耳朵,訕訕一笑:“哎呀,肯定是睡模糊了。”
“來,云舒,你告訴我,若是以后的生活再也不會平靜,你怕不怕?”她走上前,用師父常用的語氣對云舒道。
云舒怔了怔。
“不會,有娘娘在,云舒什么都不怕。”
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雪夜笑說:“你把我當神仙啦,我可沒有這個本事。”
“云舒總是相信娘娘的,無論什么時候,都會和娘娘在一起。”云舒堅定道。
雪夜心中一暖,輕執云舒的手:“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難,我們都一起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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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暴動。
馭劍閣勢力漸大,已囤聚江南,與朝廷對抗。
每日朝堂,大臣所奏報的,全與馭劍閣有關。
皇帝心亂,朝臣擔憂,整個皇宮,籠罩在一片沉郁的陰影之中。
雪夜卻在這時,看到一線生機。
馭劍閣。
也許就是自己的柳暗花明處。
這天,雪夜在晚膳過后,來到龍霄殿。
還未走近,就聽殿內傳來女子的哭喊求饒聲,她眉心微皺,快步走進。
大殿中,一名宮女跪于地面,軒轅麒玉俯身相對,在二人腳邊,是碎裂一地的瓷片。
“皇上,奴婢知錯,求您饒奴婢一命吧!”宮女苦苦哀求,纖瘦的雙手,緊緊拉扯著軒轅麒玉的龍袍袍角。
“賤婢,現在知道錯了?”他一手卡住宮女的脖子,一手撿起地上的碎片,“想勾引朕,好飛上枝頭變鳳凰,是嗎?”
宮女已被嚇得泣不成聲,只會一個勁搖頭:“皇上……奴婢……錯……錯……”
“錯了,對不對?”他手上用力,將女子的脖頸掐緊。
“皇……皇上……饒命……”宮女面色青白,呼吸已漸漸微弱。
突然,他一把松開她,將手里的碎瓷交到她手中:“用這個,毀了你自己的臉,朕不想再看到你。”
宮女身子一震,驚恐萬狀地看著軒轅麒玉。
“怎么,想要臉,不要命,是么?”他陰殘地靠近她,眸中迸發出嗜血的殘虐。
“不……奴婢……”宮女盯著手中的瓷片,淚水拼命從眼中狂涌而出。
軒轅麒玉捏住她的臉,露出蔑視的冷笑:“既然敢做,就要敢于承擔后果,你的這張臉,朕看不上。快點,別讓朕出手,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宮女渾身顫抖著,一雙清艷的眸子,盛滿了絕望,終于,她緩緩抬起了手……
門外的雪夜再也看不下去,正要沖上前阻止,袖口卻被人拉住。
“娘娘,你不能進去。”云舒平靜地看著她,眼中卻閃著懇求。
“云舒,可是……”她忽然說不下去,因為她看到云舒眼中的懇求,幾乎變成了乞求。
她怎能不知道呢?那個男人,是多么的危險!尤其在這個時候,誰都不能惹怒他。
咬緊牙關,她終究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
女子凄慘的哭泣聲,從殿內源源不斷飄出,像鋒利的刀子,在她心上剜刮,雖痛,卻無可奈何。
再次轉過目光,本來清秀的女子,已經滿臉血污,慘不忍睹。
她別開眼,不忍再看。
“呵……朕的月兒,什么時候也變得如此冷血了?”就在此刻,冷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