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搖頭,我不敢開口,怕一張口不能自抑的痛苦呻吟便溢了出來,燭光搖曳中,我看到王那雙盛滿擔憂的眸子,柔柔地看著我,帶著些微心疼和愧意。
藥上好了,他小心地扶我起身,說是幫我包扎傷口,柔軟的白色紗布輕輕覆蓋在我的傷口處,極輕極輕,仿佛羽毛般輕盈,待我適應過來,他才小心翼翼地將紗布繞過我的身子一圈,瞧了瞧我面色,見我并未喊痛或是蹙眉,他才又纏上第二圈……我從未見過王如此溫柔而細心的一面,尤其是對我,從未有過。
一直以為他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王,可是他對料理傷口,照顧病人似乎并不陌生,可見王并非養(yǎng)尊處優(yōu),他或許尚有很多優(yōu)點,只是我并未發(fā)覺而已,看著他溫柔地幫我纏繞紗布,他的氣息忽近忽遠,我的心口微微一暖,眼眶瞬間便熱了,若不是我誤打誤撞救了他一命,也許依然不會得到他的另眼相待,這是我用生命換來的機遇,可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開心……
也許是我太貪心,我多希望他不是因為想報恩才對我好,而是因為真的喜歡我……
我想,我真的是太貪心了……
“好了。”王上為了包扎好傷口,理好衣裳,蓋上被褥,用濕毛巾擦去額際溢出的冷汗,眸光自我眼睛滑至唇角,他突然伸出拇指撫摩了一下我僵硬的下顎,輕輕揉了揉,“別咬嘴唇,快出血了!”
“恩。”我低低應了一聲,貝齒終于解放了下唇,這才感覺到唇瓣火辣辣地痛。
“你休息吧,明日再來看你……”這次,他沒有說‘我’或是‘本王’,他避開了那個敏感的稱呼,突然間覺得稱什么都不妥,‘我’太親密了,‘本王’又過于生疏。
王上輕輕吹滅燭火,房間瞬間被黑暗侵襲,沉沉地壓向我,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那一晚的情境倏地撲進我腦海中,令我心頭為之顫栗,看著王越去越遠的身影,那份恐懼越聚越多,就在王快要走出房間之際,我下意識地緊喚一聲,“王上——”前面的身影佇足,旋即轉(zhuǎn)身,遠遠地問我,“怎么了?”
“我睡不著……”話出口我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雖非我本意,但仔細回味來,我的話中竟帶著幾分挑逗,反應過來后,忍不住一陣懊惱,忙補充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剛才睡多了,現(xiàn)在醒著,一個人又睡不著……”大有越描越黑的味道,我說著說著便沒了聲音。
前面的黑影向我走過來幾步,輕輕斜倚在床柱上,在黑暗中凝視著我,月光透過紗窗鋪下滿地銀光,王就被籠罩在銀光之下,那帶笑的眸子凝視著我,戲謔道,“不是哪個意思?”
沒想到他會抓著我的尾巴不放,臉上微燙,幸得在暗處,沒讓他瞧出我的羞怯來,我調(diào)開頭,向著內(nèi)側(cè),“王上,方才妾身說錯話了,王上就當未聽過,左耳進右耳出便好,此刻時辰也不早了,王上還是‘元乾宮’就寢吧……”明顯的逐客令,其實我現(xiàn)在依然懼怕一人呆在房中,可也好過跟他共處一室,有些懊惱方才的一時沖動,心想著,待他走后,我把明月喚過來陪我一道睡覺就不怕了。
誰知王仿佛并未聽懂我的逐客令,反而賴皮地坐到床邊,一邊寬衣解帶,一邊不緊不慢道,“為什么要回‘元乾宮’就寢?本王想在哪兒就寢就在哪兒就寢,今天本王若是不能弄清楚你方才說的那個意思……”王上似乎來了興致,“本王就不走了!”
“你——”我又羞又怒,又不知道說什么好,話是自我口中說出來的,怨不得別人,這種事叫我如何解釋?現(xiàn)在我只恨不能咬掉這根笨舌頭!
王上當真脫了外袍,鉆進了被窩,感覺床榻微微陷進去少許,我才要抗議,他的手已經(jīng)摸了過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大掌一下子罩住我胸前的柔軟,我下意識地驚跳起來,王忙一把將我的身子按住,緊張道,“別跳別跳,再跳傷口就要裂開了!剛才不好意思啊,摸錯地方了,摸錯了,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越是說不是故意的,我便越懷疑他是故意的。
狐疑地瞪了他好一會兒,直到確定他徹底安分了,我才輕輕松了口氣,剛打算睡去時,王上又開口了,“晚兒,我剛剛不小心摸到你的胸,感覺又濕又燙……”見我殺人般的眼光瞪過去,他忙改口道,“是衣服!絕對是衣服!是你胸前的衣服又濕又燙!”王上故意板起面孔,做一本正經(jīng)之姿,“怎么濕得那么厲害?是不是方才出汗了?”
見他一臉嚴肅,不似拿我玩笑的樣子,我才點點頭道,“方才出了身虛汗,不礙事,馬上便好。”
“一定上藥的時候是太痛了……”王上有些懊惱道,“我以為我已經(jīng)很輕了……”
“王上是很輕,妾身一點都不痛,真的。”怕他會自責,我忍不住道。
“傻丫頭,嘴唇都咬出了血印子……”王上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我,他伸出拇指來碰觸我的唇瓣,指腹微微粗糙,碰觸到我咬傷的唇,有點酥酥麻麻地刺痛,我的心瞬間就揪緊,身體僵直,心跳停止,只能呆呆地瞧著他,一動不動,“還說不痛?”王的聲音輕輕柔柔,仿佛施咒般蠱惑著我的心,讓我一寸寸淪陷。
“王……王上……”我發(fā)現(xiàn)我的唇瓣不爭氣地顫抖。
“看你身上都濕透了……”他的手順著我的唇瓣下滑,滑至狹長的頸子,沿著鎖骨一路向下,觸到瘦削的肩頭滑向腰際,我的身體一點點燙了起來,臉也滾燙滾燙的熱,他的手如此不規(guī)矩,可是出口的話卻理直氣壯得無可挑剔,“要趕緊換身干凈的衣裳,現(xiàn)在身子骨薄弱,若是再受了風寒,豈不是雪上加霜?”大手利落地滑至我腰際,輕輕一扯,腰帶便被扯落。
直到感覺腰間陡然一松,我才反應過來,忙一把按住他造次的手,急道,“王上,妾身可以自己來!”
“你身上有傷,太不方便了!”王說得理所當然,“還是我來吧……”說罷,一只手大力地制住我的雙手,另一只手慢條斯理地解開我的衣裳,似乎在享受著我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