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皇姐回來了?”云彩放下手中的兵書,看著急匆匆來給她報信的王春含。
“是的,殿下,霄殿下應該是昨晚回府的,可是……可是探子們并不清楚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今天一早才看見她已經在霄王府里轉悠了。”王春含有些懊惱的捶了一下手心,“這么多密探潛伏在霄王府的四周,怎么可能連她什么時候進府的都不知道,難道霄王府里還有有密道?”
“是嗎?呵呵,真有意思,我的皇姐真是讓我越來越刮目相看了!”云彩淡淡的扯開了笑容。
和母皇的侍君有著曖昧的關系,有著一個不畏懼劇毒的身體,還有一身深藏不露的武功,云霄真是給了她太多的意外了。
如果那天的情景還不足以讓她懷疑自己的皇姐是個深藏絕技的高手,那么她這個彩王殿下也可以趁早隱退了。
如此想來,那個曾經困擾她許久的疑惑總算有了答案。當初在狩獵場,那只被人硬生生用內力震破內臟而亡的猛虎看來就是皇姐所為了。
一個從小生長在宮外的皇姐,一個從小被人冷落的皇女,沒有人關心她的生死,自然也不會有人留心她的成長。在她成長的十九年來到底有什么樣的機遇根本沒有人知道,她用懦弱無能掩藏自己的本性,擁有一身絕世的武功自然也無人知曉。
如果不是因為棠煦當時情況危及,想必皇姐根本不會出手讓自己顯露馬腳,為了掩藏自己的本事,她更是不惜上演了一場苦肉計,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只是一個身手愚鈍的皇女。
如果這次不是傅君卓被君上賜死,讓她在悲憤的時刻顯露出自己的本性,或許她們也不會再次懷疑皇姐。
想到那天親眼看見皇姐吻去傅君卓唇角的血跡時,她的震撼別說有多大。
沒有人可以不吃不喝跪了三天而依然保持著穩(wěn)健的步伐,沒有人沾染了鶴頂紅劇毒還能安然無恙的活著,可是她的皇姐卻都做到了。
十九年啊,整整十九年,她竟然可以偽裝的那么徹底,那么的真實,成功塑造了一個懦弱無能的大皇女角色,可笑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懷疑過她。
“呵呵~~~~呵呵~~~哈哈~~~”云彩開懷大笑,可笑自己什么時候被人玩弄在掌心都渾然不覺。連猛虎都可以輕易殺死的皇姐,又怎么可能躲不過一盆燒紅了的火炭,可嘆她還曾經為此深深的自責,總覺得自己虧欠了皇姐。
“殿下……!”王春含疑惑的看著突然發(fā)笑的主子,說實話當殿下再次懷疑大皇女的時候,她的心里也同樣掀起了不平靜的風浪,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高手一直沒有被找出來。
可是那個人竟然真的是……大皇女。那個讓全京城人都恥笑的皇女,如果她就是那個掩藏在黑暗中的高手,那么她王春含也不得不佩服這個擅于偽裝的皇女。
“殿下,您說大皇女偽裝這么多年到底有何居心呢?倘若她真有一身高強武功,那么加上她如此縝密的心思,也不知道是福是禍,是敵是友?殿下可得當心啊!”
“是禍非福,是敵是友現在都還很難下定論,咱們就靜觀其變吧!對了,她現在人呢?”
“一早就進宮去了!”
“進宮?”云彩微微蹙眉,皇姐和傅君卓的事情并沒有了結,君上賜死了傅君卓,又會如何處置皇姐呢?皇姐一身高強武功,她又如此喜歡傅君卓,不會對君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猛然站起身子就往外頭走去,“即刻隨我進宮!”
“是,殿下!看到云彩急匆匆的步伐,王春含也趕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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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面無表情的看著前端的君上尹安康,這個云裳國里地位最崇高,最優(yōu)雅,也同樣讓國主云歌神魂顛倒的男子。
他帶著寶紫金冠,身著飛龍祥云錦緞,優(yōu)雅的端坐在鋪著柔軟云錦蒲團的軟座上,俊逸如神像般的容顏沒有一絲步入中年的味道,一雙含情秋目同樣不帶任何情感色彩的注視著面前的云霄。
他優(yōu)渥的生活和傅君卓十幾年清苦的日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君上,一個是被人棄之敝屣的侍君,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一個粗茶淡飯。
云霄輕輕搖了搖頭,也難怪過去的云霄如此憐惜傅君卓,或許因為他太像自己了。都是被眾人遺忘的角色。
可是打從她進來,尹安康都沒說一句話,只是帶著深思的目光探究著她。或許他還沒有想好該怎么開口才符合他的身份,也或許他還沒有想好該怎么處置她?
尹安康平靜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是多么的洶涌澎湃。她是他親生的女兒,卻也是他一生的恥辱。這個秘密本應該隨著傅君卓的死,一直隱藏下去。
可是那天,他親眼看到這個女孩親吻著死去的傅君卓,添凈了他唇角的鮮血,那深情不悔的目光,那決然而去的身影竟然出奇的像一個人,一個掩藏在他心底多年的人。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那個人已經死了,十九年前就已經死了,她怎么可能會像她呢?絕不可能的!
見他審視的目光,云霄慢慢的勾勒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略帶挑釁的眼神掃了過去,滿意的看到平靜的氣息在那個優(yōu)雅莊重男子的臉上慢慢消退。
“你還笑的出來,真不知廉恥!”尹安康憤憤的瞪著她,一雙美目卻染上了鄙擬的神色。她和她的母親一樣,一樣的讓他感到厭惡。
“美麗的男人不該有這樣的表情,讓母皇看見你扭曲的俊顏,她會失望的!就像我的臉一樣,這么的讓她厭惡!”云霄輕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左臉,提醒著她臉上的印記。這塊印記她應該拜他所賜,那個一直在幕后操控著傅君卓的人應該就是面前這個優(yōu)雅而美麗的男人。
可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他若想殺她,為什么不早在十九年前她剛出生的時候就殺了她,現在他若想殺她,還有那么能力嗎?
“你以為傅君卓死了,你就可以安然無恙嗎?”聽到她的話,他卻沒有丁點的憤怒,只是看到她臉上的印記,尹安康就有了一絲愉悅,不管她是誰?不管她有多大的能耐?身受劇毒這么多年,她還能掀騰起多大的風浪。一切都是他多心了,云霄成不了彩兒的勁敵,永遠都成不了!
傅君卓手里的把柄也不可能改變云霄的命運,不過是讓她再多活些時候罷了。
“是啊,那君上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本王呢?”她笑得風輕云淡,沒有絲毫的恐懼和慌亂,因為該恐懼的人不該是她,而是整個云裳國。
尹安康處死了傅君卓,卻沒有找她的麻煩,如果他想殺她,也就不會留她到今天了。她不難肯定他和傅君卓之間必然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些秘密也讓他不敢輕易動她。
尹安康怒視著云霄,錦袖中的手指緊緊握著,他討厭云霄悠哉的神情,似乎拿準了他不敢動她,難道她知道了什么?傅君卓會不會把那秘密告訴她了呢?
如果是的話,那別說殺了她了,興許他自己都會惹禍上身。這也是他不想讓國主插手的主要原因。
“你和自己母皇的侍君有染,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丑事!到現在還不知道悔改嗎?”
“悔改?君上的話可真奇怪,人都不在了,您讓我悔改什么?”
“你當真以為本君不敢動你!別忘了你不過是一個讓國主厭惡的皇女。殺了你這個孽種,和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的簡單!”她有什么資本如此自信,她有什么能力能保自己周全,就算他現在還不能殺她,她也別指望可以好過。
云霄犀利冰冷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冰刃投向了尹安康,全身的氣息都凝結到了冰點,原本溫暖的屋子溫度也急驟下降。
沒有人,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尹安康顯然不明白他現在所面對的是人人懼畏的惡魔,更不清楚自己的性命隨時掌握在她的手中。
看著云霄一步步走向自己,每一個步伐都深深踏進他的心里,她全身散發(fā)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呼吸都顯得困難了。那異常刺骨的目光竟然讓他不敢直視,尹安康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些后悔沒有留下宮中的侍衛(wèi),顯然那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冷眼盯著面前強裝鎮(zhèn)定的尹安康,云霄心中升起不屑的冷笑,沒有人敢直視她的目光,尤其是在她憤怒的時候。
“彩殿下!君上大人有旨任何人不得擅入!您別為難小人了!”門外頭響起公公尖細的嗓音。
云彩來了,這讓尹安康暗暗吁了一口氣,再次看向云霄的眼光重新有了不可侵犯的威嚴,朗聲喊道,“宣彩王殿下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