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天真的生氣了。
想他一堂堂活了千年狐妖,何時受到過這樣的欺辱?即使上次被君淡然那混蛋打的吐血,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比武造成的。可這次呢?丟了初吻不說,還莫名其妙的被那個怪女人掃了一巴掌!
可氣!可惱!可恨!
不管了,老子這就回狐族去!什么千年大劫,什么天下蒼生,關老子P事啊!
揉揉還在發燙的臉,闕天惱怒的砍著兩側的草木。似仍覺不解氣,闕天突然飛奔起來:
“啊啊啊啊——”
“小狐貍,你真的就這么走了?”
淡淡的調侃聲自闕天身后響起,一身白衣的君淡然飄然站在山頂之上。
“君淡然!”闕天飛奔的身子一頓,扭身看向身后之人。
君淡然微微一笑,腳下用力,幾個點躍后自山頂落在了闕天的面前,“你的臉怎么了?”
一提闕天的臉,他的火氣立即竄了上來,“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拜你家那個怪女人所賜!”
“蔓兒?她干什么了?”他出來之前,她不是還在昏睡嗎?
“她!沒干什么!”闕天眸子滴溜一轉,有些羞赧的擺擺手,“君淡然,我要先回狐族去了。我答應你的事情,只要你喚一聲,我一定會幫你的。”
“哦。那我特意追上來想告訴你鳳凰吟的事情也作罷吧,你一路好走。”君淡然了然的點點頭,轉身離開。
*
邁著沉重的步子,劉蔓怏怏的走在大道上。再次回到熟悉鬧市的喜悅因那一巴掌也被打沒了。劉蔓知道這次她真的傷害到闕天了。
“哎,煩死了,老子又不是故意的,那騷狐貍生什么氣啊!”煩躁的一揮手,劉蔓甩出長劍,利落的跳上后向東市口馳去。
東市口,云雨城最繁華的街市之一。在這里,云集了各地的商販。從吃喝到玩樂,可謂無所不有。劉蔓一路而來,四處看了看,最終選在了一個名為九芳齋的地方停了下來。
只見劉蔓伸著小腦袋四處看了看,隨后像風一般的沖進了九芳齋。
沖進了九芳齋,劉蔓拍拍胸脯停了下來。選了個拐角位置坐下,劉蔓喚道:“小二,過來。”
“蔓兒小姐!”小二顯然是認識劉蔓的,一見她立即竄了過來,小聲說道,“蔓兒小姐,你怎么來了?快走,我家小姐今天在家呢。”
“什么?大金塊在家?”劉蔓嘴角狠狠一抽,“那你快給我裝些蜜餞子,我得馬上走。”
“好嘞,你稍等!”小二快速沖過去包了一包蜜餞,遞給劉蔓,“蔓兒小姐,幫我問小魚好!”
“知道啦!”劉蔓一把奪過油紙包,見鬼似的飛速向外沖去。
“劉——大——蔓!”
劉蔓的前腳剛跨出門檻,一聲溫柔至極的呼喚從身后傳來。那份甜膩,讓劉蔓狠狠的打了個冷顫,小身子得得的打起抖來。
惡魔來了,惡魔來了。
只見一女子遠遠的站在二樓樓梯處,一身水粉的羅裙,襯托的雪肌如三月桃紅。那窈窕的身段柔柔的靠在欄桿上,水眸閃著淚光,癡癡的看著門口的小小身影,無限憂傷。
“劉大蔓,蔓兒妹妹,你就這么不想見姐姐嗎?姐姐得知你出嫁的消息,可是足足哭了好幾宿呢!蔓兒妹妹,你看看,你看看,人家眼睛都還腫著呢!”
身后的溫柔之聲越發近了,那熟悉的香草味兒讓劉蔓額頭的汗珠啪嗒啪嗒的滴落。抓住油紙包的雙手,抖個不停。
娘的,老子出嫁加今天才第三天好不好?你丫的哪來好幾宿可哭啊!
“蔓兒妹妹,蔓兒妹妹,你就回頭看看姐姐嘛!”
一雙柔荑拉住了劉蔓的衣角,那份柔若無骨的瑩白讓人忍不住嘆息:這個女子,該是多么的溫婉可人啊!
可就是這樣一手柔荑,卻在拉住劉蔓衣角的瞬間,讓劉蔓如被火燒了屁股般的跳了起來。轉身一把抱住女子的雙腿,號啕開來:“大金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你就大發慈悲饒了我吧!大金塊,大金塊。”
“蔓兒妹妹,你這是作什么?”被喚為大金塊的女子伸手抱住劉蔓,急的淚珠兒都差點滾落了,“這是生姐姐的氣嗎?姐姐知道你成親那日沒送你是姐姐不對,可姐姐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不不,大金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告訴你。你別這樣了好不好?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啊!”
大金塊是劉蔓來到這個異世的第一個朋友。他們認識的時候,劉蔓四歲,大金塊十歲。因為一場爭奪蜜餞的大戰,讓她們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面對這樣一個柔情似水的大金塊,劉蔓知道,更大的暴風雨即將洗禮她弱小的心靈。
“蔓兒妹妹,你冷嗎?快快快,小三子,快來幫我把蔓兒妹妹抬到二樓雅間。”
“是,小姐。”小二丟個無能為力的眼神給劉蔓,走過來抱起劉蔓向二樓走去。
“啊,我不要,我不要啊!”劉蔓被小二扛在肩頭,看著大金塊那笑的如花兒一般的臉,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娘啊,你快來救救你的可憐女兒吧!
“好了,出去吧!”來到二樓雅間,大金塊拍拍小手示意小二退下。
“小姐,別,別出手太重。”小二丟下一句話,飛似的逃離了現場。
聽著小二的話,大金塊勾唇一笑,對縮到拐角去的劉蔓道:“妹子是我自家的,我會好好疼她的。”
說罷大金塊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丟了一顆蜜餞入口,嚼了起來:“好甜。我說劉大蔓,是你自己招還是要我來啊?”
劉蔓一進雅間就縮到拐角,正思考如何躲避大金塊揉虐的她聞聲一驚:“我自己招,我自己招!”
“乖,那快說吧!”
“是,大金塊姐姐。”劉蔓咽了咽口水,將從劉老頭逼婚到出嫁,從遇到闕天到君淡然,這一切從頭到尾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自然,省卻了今日為何來此。
摸著圓潤的下巴,大金塊一邊聽一邊點頭,眉眼中的深思也一點點濃厚起來。當劉蔓說完胖城主要他們出遠門的時候,大金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聽你這么一說,看來這一切是真的了。”
“什么是真的?”劉蔓預想中的暴風雨沒有到來,倒是大金塊的表情很奇怪。
“就是你真的很蠢很笨,你知不知道!”大金塊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劉蔓,將她按倒在矮塌上,照著她的胳肢窩就撓,“你個小沒良心的,虧老娘那么惦記你!你倒好,自己滾去嫁人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看我怎么對付你!”
“哈哈哈!大金塊,大金塊,哈哈哈,我知道錯了,別撓了,別撓了!”
怕癢,是劉蔓的致命缺點。只見大金塊的手還沒有碰到劉蔓,劉蔓就已經癢的不成樣。小小的身子在矮塌上打著滾,留下一片歡聲笑語。
“看撓看撓,哈哈哈……”
“哈哈哈……”
……
鬧夠了,二人精疲力竭的呈大字型躺在矮塌上,急急喘息。
“蔓兒,你可問過你爹爹為什么要把你嫁入城主府?”休息夠了,大金塊轉了個身,和劉蔓面對面,很嚴肅的看著她。
“劉老頭私會情人去了,怎么會帶著我這個大燈泡呢?”劉蔓郁悶的撇撇嘴。
“不對!”大金塊眉頭一皺,坐了起來,“蔓兒,我來問你。你可還記得我們當年為什么打架?”
“記得啊,不就是為了一顆蜜餞嗎?”
“除了蜜餞外,我當時還說了什么?”
“你罵我是怪物!有爹沒娘。”仿佛觸及了劉蔓的傷心處,劉蔓吸了吸鼻頭。
“是的,你沒娘。可是,你真的沒娘嗎?”大金塊意味深長。
“我有啊,我娘在雪……”劉蔓的眼睛忽然睜大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從心頭冒出來。
雪域,是傳說中的仙人與妖魔同在的地方。而她的娘親,就在雪域之中。這些年來,劉老頭常嘀咕些什么人做了違背倫常之事,就要接受懲罰的之類的話。如果,如果她的娘親真是非人類,那劉老頭這個除魔宗主,又為什么去雪域?
“蔓兒,在云雨城有一個傳了百年的血靈傳說。我不知道你可聽說過,但那個血靈,正是從雪域而來。兩年之后的中秋,就是血靈再次歸來的日子。”
“今年開春以來,云雨城出現了很多怪事。老一輩的人們都說這是血靈的詛咒。是血靈要回來報仇了。如果我沒有猜錯,劉宗主去雪域,一定是為這個作準備去了。”
意思就是爹爹可能有危險?
劉蔓的腦中閃過一道雷,驚的她拔腿就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