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用我的沉默告訴宇哲,我很累,用我的拒絕告訴宇哲,我愛他,卻不敢靠他太近。遺憾的是,他不明白。是該堅持?還是放棄?我在猶豫。宇哲,你可否知道,葉智敏愛你猶如我愛你。在她心里,我是她的情敵,處處在跟我攀比,只是希望有一天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而事實上,我們再怎么爭也比不過你心里的那個她。這是不是很可笑?
——安夢晴的日記
“媽,我想你了。”
產生距離的他們這些天都活在沉默的空間,顯得孤獨的安夢晴情不自禁地撥通了媽媽的電話。話一開口,斗大的淚珠灑出來。
“夢晴啊。和宇總在外面玩得開心嗎?”電話那頭的媽媽特別興奮。
安夢晴手握著手機,心里猶如萬千把刀在刺,疼得不知道如何開口。
“開心。很開心。”電話里清楚的聽見安夢晴的哭泣聲。安媽媽頓時眉頭一緊,擔心地詢問著。
“怎么了?在哭嗎?”
“沒什么。就是這些天沒見到你跟爸爸,想你們了。”安夢晴強顏歡笑,她可不想讓媽媽知道自己是因為感情上的事而煩惱。
“真是這樣嗎?”知子莫如母,安媽媽雖然知道女兒并不是因為念家才哭,但女兒存心瞞著她,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了。“想我們了就回來看看。”
“嗯。我會的。”
許久沒見的母子二人有太多的話要說。說著說著,一時間讓安夢晴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大約一小時過后,兩人才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
放下電話,安媽媽長嘆一口氣,蒼老的臉上任由淚水流著。剛回家門的安爸爸被她的樣子嚇住了,以為發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真是苦了夢晴了。”
“夢晴出事了?”安爸爸心上一抽,焦急地問安媽媽。
“我感覺到她的生活很苦,可這孩子只報喜不報憂。剛剛在電話里還聽見她在哭。”
“這都怪我啊。”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得想辦法讓夢晴脫離苦海。”
安媽媽此話一出,又恢復了先前的寧靜。說得倒容易,讓安夢晴離開宇哲,相當于從老虎嘴里拔牙,談何容易呀。
“要不我找宇總談談?”安爸爸沒有信心地提出了他的辦法。
“能行嗎?”
“不試試怎么知道?我看他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上次在醫院,宇哲完美的充當了好女婿形象。對此,安爸爸對他又有種新認識。
“那等他們回來了,你就去找他談談。”
天氣陰沉了好幾天,斷斷續續地下著雨。望著窗外的小雨,安夢晴只感覺心里空空的。思考的這幾天她活得好累。偶爾忍不住偷看宇哲幾眼,每次都會碰巧撞到宇哲看她的眼睛,無奈,她只有逃避。
這些天,只有葉智敏在演獨角戲,一個人在那里忙來忙去,開心得像森林里的小鳥,飛來飛去,不停地說著話。她把自己當成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不自乎周圍人的心情變化,不尋常的舉動。似乎這樣的場景才是她要的結果。
“夢晴。”宇哲在她身后,輕輕地吐出她的名字,兩字雖短,不難聽出每個字里都有他的想念,他的抱歉。
宇哲的出現使原本平靜的安夢晴變得緊張起來,只想快點逃離。還沒有跨出一步,宇哲先下手為強,迅速地抓住安夢晴的手。“別走。聽我解釋好嗎?”他在懇求。
安夢晴掙扎著,宇哲用力一拉,安夢晴乖乖地跌進宇哲的懷里。再一次與他零距離接觸,消失已久的味道又回來了。安夢晴再也沒有勇氣拒絕他。
“我不是故意不拒絕葉智敏的盛情。我為自己的遲鈍向你道歉。如果你生氣的話,可以罵我,可以打我,就是不要不理我。失去你的聲音,我會魂不守舍。不要折磨我。”
安夢晴又何嘗不想回到以前那些開心的日子呢。這些天她一個人想了很多事,越想越矛盾,對他的取舍,她拿不定主意。
離開宇哲的懷抱,安夢晴含著淚珠對他說:“我不生氣了。”
“既然不生氣為什么不理我?要躲著我?”
“還有一些心事我放不下。而恰恰它又跟你有關。”
宇哲好像明白安夢晴的心事。“不要想以前,不要想以后,這些都留給我去想。你只要想著我愛你就足夠了。”
淚水仍在眼眶里打著轉,安夢晴使終沒有讓它涌出來。不管宇哲的這番話是對誰說,她都滿足了。
“給我一點時間。”
轉身,她走了。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宇哲沒有追,他想給她空間。不管她的答案要等多久,他都會毫無怨言的等下去。
話說,宇哲離開宇氏集團已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宇氏集團現在發展得怎么樣。來到宇氏集團只見凌溪獨坐辦公室,從她愁眉苦臉的樣子明顯看到了集團的發展情形。
輕輕地,辦公室的門打開了。進來一位身著西裝的中年男子,棱角分明的五官透露出一些帥氣,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帥哥吧。他叫葉世濤,是朋香酒店老總。朋香酒店在臺灣是首屈一指。
“小溪,出事了?”
“財務虧空,欠下太多的債,現在我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了。世濤,我該怎么辦?”
葉世濤擁她入懷,手拍著她的后背,給她安慰。這樣親昵的動作證明了他們的關系非同一般。
“叫宇哲回來吧。”良久,葉世濤開口。
“他現在眼里怎么還會有我這個媽。只要有那個女人在,他是不會回來的。”
“放心,小敏剛剛來電話,她說計劃很成功。安夢晴現在已經不和宇哲說話,兩人關系在慢慢地破裂。只要你說兩句好話,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真的?他們的愛情變質了?太好了。小敏干得不錯。只是……”
葉智敏是他們安排在宇哲和安夢晴之間的棋子。為了徹底趕走安夢晴,他們實施了“美人計”。
“只是什么?”
“讓小敏做這種事好嗎?畢竟他們是……”
“不要擔心。我囑咐過小敏,讓她千萬不要愛上宇哲。不得不承認宇哲很優秀,任何女人都抵擋不了。但我對小敏有信心,她是不會違背我的意思的。這件事你就放寬心,叫宇哲回來才是目前最重要的。當初我們犧牲這么多不就是為了宇氏集團嘛,不能讓它破產啊。”
經葉世濤的鼓勵,凌溪打通了那熟悉的號碼。在優美的鈴聲中,凌溪耐心地等著宇哲的回應,直至鈴聲結束,也沒等到宇哲。
“他不接。”凌溪很失望。
“可能是他沒聽見。過會兒再打。我先陪你出去散散心,這幾天你也累了。”
夜深人靜,安夢晴輾轉反側,難已入眠,白天宇哲的話總在耳邊回響。煩躁的心難已平靜,她索性睜開眼,看著天上的星星。幸好房頂是玻璃做的,要不然安夢晴豈不是錯過這么美的夜景。
數著天上的星星,沉重的雙眼終于合在了一起。
“夢晴。這些年過得還好嗎?”是姐姐的聲音。安夢晴四外尋找。
“姐姐。真的是你嗎?我好想你。”
“傻丫頭,哭什么?姐姐也想你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解不了?”
“嗯。”
“其實不要考慮那么多,只要自己愿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千萬不要跟我一樣,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我真的有很多遺憾。我不希望自己的妹妹錯失良機。要加油啊。再見。”
“姐姐,不要走。”安夢晴叫著坐起身。是夢。她夢到了姐姐。“真的可以不要考慮那么多嗎?”坐在床上,安夢晴陷入沉思。
房門外,宇哲癱坐在椅子上,眼睛里沒有任何波動,身旁響個不停的手機也喚不回呆滯的他。
“你媽的電話。”同樣睡不著的邵洛忍不住拿起了宇哲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凌溪的號碼。宇哲接過手機,按下了掛斷鍵。
“這些日子被我折騰得你也沒睡好覺。兄弟,不好意思啊。”
宇哲的主動道歉邵洛有點不適應,右手搭在宇哲肩上。“別這么說。我也睡不著。”多年默契的他們相互一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對了,干嗎不接你媽電話?說不定她是來求你回去的。”
“走投無路了才會想到我,她把我當什么?這次算是給她一點教訓。”
“教訓?你做了什么?”
“一場財務游戲。”
“你也太狠了吧?據我所知,自從你離開后,宇氏集團流動資金就不夠,被你一弄她還不得對外宣布破產。”沒見過這么心狠的兒子,媽媽垮臺對自己有什么好處?邵洛不懂。
“我自有分寸。”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他也不會做得太過火。
兩個男人沒有了話題,誰都不愿提到葉智敏,怕再次為了她傷了他們的兄弟情誼。只好呆呆地坐著,等待天明。
俗話說,第一天星空滿天,那么隔天必有好天氣。果真沒錯,第二天天氣好得讓人興奮,柔和的陽光照進陰沉的心臟暖陽陽的,很舒服。
“宇哲出來一下。”聽到安夢晴叫自己,宇哲有些受寵若驚。不敢有片刻停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安夢晴面前。
“我想清楚了。我要繼續做你的妻子。我的煩惱從現在開始通通交給你。我只管記住你愛我。”
“放心。我說到一定做到。夢晴,謝謝你。”
宇哲抱起安夢晴,開始在原地旋轉。和解的感覺真好。一旁的邵洛看著他們幸福的笑容,他從心底給予他們祝福。葉智敏見計劃失敗,收起原先的笑容,握緊的拳頭宣誓著她的下一步計劃。
一起吃飯,一起玩鬧,一起笑,告別以前那些獨自沉默的日子,幸福又回到了他們的身邊,他們都在向上天祈禱,希望這樣的日子會持續下去。
“您好,哪位?”心情大好的宇哲,沒有看來電顯示,禮貌地接著電話。
“宇哲,是我。”聽出了電話那頭的聲音,笑容洋溢的宇哲頓時變得嚴肅。是凌溪的電話。
“找我有事?”他這是明知顧問。
“公司遇到一些棘手的事。回來幫我吧。”
“幫你?我的意見你會聽嗎?你那么有遠見,那么有本事,我想眼前的這些小事還是難不到你的。沒事的話我掛了。還有,以后不要再打電話來。”
“嘟”的一聲,電話被掛了。
“是媽媽?”安夢晴試著說出答案。宇哲沒有回答,默認了。“我不知道你跟媽媽之間有什么誤會,但作為子女的我們都不應該恨。不管怎么說把我們拉扯這么大也不容易……”
“停。”宇哲做著停的手勢,阻止安夢晴。“老婆大人,饒了我吧。你的那些大道理先收起來行嗎?我已經好久沒睡個整夜覺了。讓我補充睡眠好嗎?”
看著宇哲熟睡的樣子,安夢晴笑著搖搖頭。打著哈欠,關上燈,甜甜地睡去。
危機從沒想過你會離開,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在等著安夢晴,而她并沒有在意。面對葉智敏的要求,安夢晴無從回答。葉智敏問安夢晴借老公一個星期。理由就是為了騙那個追自己的男人,讓宇哲充當自己的男友好讓那個男人死心。天生的,也是注定的,安夢晴拒絕不了任何一個求救的眼神,哪怕自己有百萬個不愿意,也會答應別人的要求。這不,她正在和宇哲商量。
“安夢晴。”這是宇哲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全名,而且還是叫得這么大聲,安夢晴心想這次是闖禍了。“腦子打結了嗎?有人把自己的老公借給別人的道理嗎?”宇哲氣得真想動手打人。
“別氣嘛。借了又不是不還。”
“我恨不得把你的腦子拆開來看看,那里面到底裝著什么?我是東西嗎?想借就借。”
“你不是東西。是我親愛的老公。就一個星期而已。”
“就不怕上次那件事再發生?”
“小敏還是個孩子,她也許是無心之過,只是我們太小提大作了。”
唉,是該說安夢晴天生的單純,還是說她多愁善感,愛鉆牛角尖,一旦有事情發生,她就會聯想很多事,導致很多簡單的事變得復雜。事情解決好了,她就會變得腦子簡單,簡單到會認為老公可以借給別人充當男朋友。
復雜的是她,簡單的也是她,宇哲無語。只有坐著,吸著煙,使自己可以平靜下來,控制自己千萬別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