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我要怎么做宇哲才會醒過來?突然感覺死亡是這么的可怕,我不要。宇哲,我求求你,快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我呀。你死了,我怎么辦?我欠你這么多,你想讓我永生永世都還不了嗎?我知道,你很想姐姐,姐姐同樣也很想你,但是我更知道,姐姐不想你現在就去見她。宇哲,為了姐姐,為了宇航,為了許多關心的人睜開眼好不好?為了我,可不可以為了我挺過來……
——安夢晴的日記
“宇航,不好了,不好了……”正要進入辦公大樓,艾靜焦急的聲音從宇航背后傳來,他轉頭,看到了滿頭大汗的艾靜,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怎么了艾靜?”
“夢晴,夢晴她……”從家里一路狂奔過來,大汗淋淋地艾靜說話斷斷續續的。這可急壞了不知情的宇航。
“夢晴怎么了?快說啊。”
“她被綁架了。”
“綁架?怎么會?”安夢晴安分守己,從來不得罪人,怎么會有人綁架她呢?
“是的。我剛好有事找她,打她電話沒人接聽,去她家找她沒見到人。在一條小巷子里我找到了夢晴的手機。有目擊者看見幾個大男人把夢晴帶走了。我好擔心,夢晴會不會有危險?”
“先別著急。我們找老哥商量一下。”準備上樓的他們與急沖沖地宇哲碰了面。“哥,你去哪兒?”宇哲氣急敗壞,腦子里只有安夢晴現在的處境,不敢想象她現在受著怎樣的折磨。眼睛里怎么還會有其他人,耳朵里怎還會聽到其他的聲音,“哥……”宇哲沒有理會宇航的呼喚,坐上車子揚長而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這么火急火燎地去哪兒?”
宇航拿出手機撥通了宇哲的號碼,現在還有什么事比安夢晴的生死更重要。宇哲的手機一直響,一直響,就是沒有人接聽。
“不接電話?”艾靜擔心的心快到嗓子眼了,再找不到安夢晴她會崩潰的。
“嗯。”聽著電話那頭悠悠的音樂聲,宇航皺起眉。“打電話通知夏總吧。我們再分頭去找找。到時候電話聯絡。”
“好。”艾靜邊走邊打電話通知夏天。
匆忙之下,宇哲掛斷電話,順手把手機扔在了辦公桌上,任憑宇航打多少遍,手機只能在辦公桌上孤獨而焦慮地響著。
好難熬,在這個破工廠里感覺真是好難熬。空氣本來就不新鮮,在面對阿七那雙色瞇瞇的眼神。安夢晴真是想死。不是嗎?只要她死了,就可以逃離阿七那雙邪惡的眼神,挑逗的話語,只要她死了,就不用忍受阿七伸過來的色情之手,只要她死了,宇哲就不用來了,只要宇哲不來,阿七就不會打他了。
“小美人,真是越看越美啊。難怪兩大商界巨子對你情有獨鐘。”阿七靠近安夢晴,真的好近,安夢晴聞著他身上濃濃的煙草味真的想吐。他伸出手想摸安夢晴細致的皮膚,安夢晴迅速的躲開了,阿七被安夢晴拒絕,臉色頓時變了,狠狠地抓住安夢晴的下巴。“姓安的,裝什么清純?腳踏兩只船的女人老子見多了,像你們這種女人只要有錢賺還在乎什么啊?別跟我玩清高,讓老子開心了,說不定會馬上放了你。”
士可殺不可辱,安夢晴怎么能承受阿七的污辱?悲憤的安夢晴毫不留情地咬住了阿七的手。沒料到安夢晴會有這樣的舉動,搞得措手不及的阿七疼得大叫,費了很長時間才把自己的手從安夢晴的利齒下搶救下來。阿七反手給安夢晴一巴掌,堅強的安夢晴只是惡狠狠地看著他,僅管自己的臉上漸漸浮現阿七的五指印,她很疼,卻沒有掉一滴淚。
阿七看著手上安夢晴留下的一排整齊的牙齒印,心情惡劣到極致。“臭丫頭,給我等著,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安夢晴咬咬牙,還有什么情況比現在更糟糕,事情發展到最后無非就是一死,安夢晴在心里發誓,如里阿七再敢靠近她,她馬上咬舌自盡。安夢晴痛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看上去如此柔弱的女人卻擁有這么犀利的眼神,阿七不禁一怔,轉過身去,沒在理她。他也不懂為何會有一種害怕的心理暗示。見阿七轉身,安夢晴松了一口氣,又開始擔心起宇哲。
不知道過了幾億光年,那扇破門啪地一聲被踢開了,所有人都震了一下,齊刷刷地將目光射向門口。
是宇哲!是那個一開始把自己當成安曉雨,逼她結婚的宇哲!是那個一直愛著安曉雨,卻一直對安夢晴放不下的宇哲!是他!是安夢晴的初戀情人宇哲!
“宇哲,你為什么要來?快走啊,快走,怎么可以任由他打三十分鐘不還手呢?這樣下去,你肯定會被打死的!你快走啊,快走,你聽見沒有?快走……我不值得你這么做,我是安夢晴,我是安夢晴……”安夢晴沖著宇哲焦急地大喊,她要喊醒他,她要告訴他,她只是安夢晴,不是他愛著的安曉雨。可是還沒喊完,阿七可惡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錯啊,宇哲,來得可真夠快的,看來我可真是沒綁錯人呀!”阿七停頓了,往門宇哲身后看去。“怎么?夏天沒來?當真想英雄救美,一個人把功勞全占了,想用這樣的方式挽回這個女人的心嗎?”
“你是說我心甘情愿被你扁三十分鐘后你就放了她?”宇哲冷冷地看著阿七,沒有絲毫的慌亂。
“沒錯,我這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不過……”阿七故意拖長發音,還轉過身看了看安夢晴,扯動著嘴角,得意地笑著,隨后舉起那只留有安夢晴牙印的手,對宇哲說:“這是你女人留下的,怎么說我也得討回來。”
“想怎樣?”
“給你兩條路。第一,打你三十分鐘后放了這女人,但是我跟宇家的恩怨會更深一層,搞不垮你,我可以跟你同歸于盡。”
“這么多年你還想不明白嗎?你爸的事跟我爸一點關系都沒有,殺死你的爸爸另有其人,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
“就算你磨破嘴皮我也不會信。你爸害死我爸是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你認為我會笨到寧可選擇相信你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嗎?”阿七抓狂了,青筋爆出,樣子可怕至極。
“第二種選擇呢?”宇哲不想跟他沒完沒了的說下去,看著被綁在柱子上的安夢晴,她痛苦的樣子,宇哲的心在疼,他想快點結束這里的事,趕快救她出去。
“第二,打你一個小時,既可以放了她,我爸的死我也可以不追究。”
“你這個混蛋。怎么可以出爾反爾?”安夢晴聽到宇哲要站在那里被打一個小時,一腔怒火涌上胸口,擺脫了以往的淑女形象,出口便罵。
“對,我是說過,只要打他三十分鐘,可以放了你,他爸欠我家的也可以一筆勾銷。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要怪只能怪你,你要是不咬我,乖乖地順從我,一個小時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唉,一個小時打下去,我可不保證他還可以活著出去啊。”阿七得意的壞笑著,還揚了揚看上去很粗大的拳頭。
“不,不可以。”安夢晴咆哮著。
“那你給我出個好主意啊。”阿七突然有了興致,要陪他們好好玩玩。他洗耳恭聽安夢晴的高見。
“三十分鐘后你們兩家的恩怨一筆勾銷,放他走。隨便你怎么處置我。”安夢晴緊閉雙眼,所有事都是因為她,她是罪人,她怎么可以讓宇哲為了彌補她放下的錯,為了救她,而承受阿七對他一個小時的暴打。
“我憑什么相信你?”安夢晴的話宇哲假裝沒有聽見,繼續跟阿七對話。
“你最好選擇相信,否則我會改變主意。”
“好吧,開始吧!”看來宇哲是相信他的話了,挺拔地站到房子中央。
聽見宇哲答應了阿七,安夢晴睜開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是為什么?安夢晴不解地想。突然,宇哲看了安夢晴一眼,便做出了任由阿七海扁的樣子。
那一眼,那以安夢晴如此之高的智商也看不出任何含義的一眼,卻讓安夢晴的心莫名地震顫起來,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嘩”地一下便沖出了眼眶的防守,放肆地傾瀉……
阿七雨點般地拳頭開始砸到宇哲身上,一拳,兩拳,……十拳,十五拳,二十拳……五十拳,六十拳……一百拳……
每一拳都那么重,每一拳都那么響,每一拳都那么痛,痛得好像砸在安夢晴的心上,把她的心砸得粉碎粉碎。
可是宇哲始終沒有倒,他那么堅強地挺立著,就像一棵傲雪青松。宇哲的嘴角慢慢地滲出血跡,看著安夢晴真的很痛很痛。她使勁閉上眼睛,她無法面對宇哲那么悲慘可憐的樣子。
“你小子挺能挨打的。真是有意思。呀——”又是一拳,安夢晴聽到那一拳打在宇哲身上發出巨大的響聲,睜開了眼,她要看看他。
天哪,他流了好多的血。全是紅色,好刺眼,好刺眼。
平時一眨眼三十分鐘就過去,為什么現在會過得這么慢?為什么?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安夢晴掙脫著綁在身上的繩子,她要出去,她要出去,剩下的時間,就讓她代替他承受吧。可是繩子綁得太緊,不管她怎么掙脫,它仍然沒有松動的跡象。安夢晴叫得越兇,阿七下手就越狠,每一拳變得更重,速度變得更快。
老天啊,誰來救救我們?
“警察,把手舉起來。別動,都別動。”
好多警察。老天聽到了安夢晴的禱告。警察把阿七他們團團圍住。緊接著,夏天出現了。夏天沖到被綁著的安夢晴身邊,幫她解開了繩子。
“姓夏的,你壞了我的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被戴上手銬的阿七怒視著夏天。
“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夏天看了他一眼,第一次目睹夏天冷冰冰地聲音。
“帶走。”一聲令下,阿七等均被帶走了。
恍若過了三十億年,終于有人來救他們了。阿七被帶走了,夏天幫安夢晴解開了繩子,而宇哲,在死死地挺立了這么久后,在阿七那一伙人渣被帶出工廠之后,終于如一座傷痕累累的大山,轟然倒塌……
“宇哲——”安夢晴瘋狂地跑上前去,正好接住宇哲緩緩倒下的身體。“宇哲!”安夢晴剛剛收住的淚又流了下來,掉在他的臉上,和血混合,瞬間成為血水。
“你,沒事吧?”宇哲艱難地微睜雙眼。氣若游絲地說道。
“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安夢晴向他擠出一個笑容,盡管眼里還滿是淚水。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宇哲說了這么四個字就合上了眼睛。合上了那雙令萬千少女癡迷的俊秀無比的美目。
“宇哲你怎么啦?宇哲你醒醒啊?宇哲你不要嚇我好不好?宇哲。”
安夢晴撕心裂肺地高喊著,合上眼睛的宇哲使終沒有睜開眼。
被送往手術室,坐在外面等候的安夢晴一種巨大的恐慌感瞬間襲遍全身,讓她從來未有有的開始顫栗與痛心。
“宇哲不能死呀,宇哲,嗚嗚……”安夢晴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
“夢晴,宇哲不會有事的。”夏天走過去,摟住不安的安夢晴。這時,宇航,艾靜等人遲遲趕到。看了看一直亮著的手術燈,再看看已是淚人的安夢晴,大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呆呆地站在那兒,除了等,他們還能干什么?
夏天接到艾靜打來的電話,丟下手中的工作,坐著自己的專屬飛機直奔臺灣。在安夢晴被綁架的小巷子里,夏天跟路人打聽到了一點情況,隨后,他報了警,在警察的協作下,很快便有了安夢晴的消息。要不是他及時趕到,不知道阿七還有做怎樣的事。
接到夏天的電話,宇航他們急沖沖地趕來醫院。
“醫生,他怎么樣?”宇哲的主治醫師從手術室里出來,安夢晴上前緊緊地抓住醫師的手,已經紅腫地雙眼渴望的看著醫師。她急切地想知道躺在冰冷地手術臺上宇哲的具體的情況。
醫師的表情不是很好。“宇總的情況不是很好。我們還要進一步檢查。要有心理準備啊。”醫師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他是說,宇哲會死嗎?不會的,不會的,他那么堅強,那么健康,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激動萬分的安夢晴沒控制住情緒,一陣眩暈,倒在了夏天的懷里。
夜深了,什么都是這樣的安靜,唯獨那顆跳動不安的心惆悵而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