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剛要入座,就感覺耳邊一股氣流涌了過來,抬頭用眼睛的余光一瞟,只見一只筷子朝他飛了過來。木易敏捷的側身一轉,一個漂亮的回旋,筷子就被卷了進去,落地的時候筷子已經被他牢牢地夾在食指和中指中間。
看似簡單的動作,確讓木易吃勁不少,指間傳來的陣陣熱力,也讓木易暗吃一驚,真是來者不善吶。
他縱身一躍,然后反手用力,讓筷子沿來時的方向飛了回去,木易沒有用上十成的力道,因為暫時還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手上的力道只加重到七分,只要能接住這只筷子,那么對方就不能小覷了。
可是,他卻失算了。只見,那白衣公子輕松的一抬手,筷子便在距他一尺的地方停住了,然后垂直落到地上。
木易大吃一驚,皇甫晨的驚訝一點也不遜于木易,此人功力絕對在他之上,雖說只是牛刀小試,可勝負已經明顯分出。
“公子好功夫!”木易抱拳笑著作揖。
不愧是師父的得意弟子,勝不凌人,敗能心服,心胸和度量,理智與沉穩,都是常人所不及,他日定當在東陵獨擋一面。
皇甫晨在一邊靜靜的觀看,她知道木易會將此事處理的極為圓滿。
“承讓!”白衣公子回頭看著木易淡然道。
“敢問公子大名,可否與在下共飲一杯?”
“請坐”,白衣公子撤開一把凳子,示意木易坐下,“區區小輩,何足掛齒,相逢何必曾相識,來,今日只飲酒不談其他。”
木易笑著舉杯,正思忖著下一步該如何去接近他。
皇甫晨還是坐在原地,仔細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很熟悉的感覺,卻說不出是哪里。
看來得采取行動了,皇甫晨暗暗思忖道。
第二天,京城還是如往常一樣,小販們早早的擺了攤,皇甫晨一大早就起身去了茶樓,一身優雅的男裝,將她襯得格外精神。
她在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個地方能夠看見整條街。
對面的餐館里,也有兩個英俊的公子在向外觀望。他們一個是當朝的太子,函治;另一位就是葉丞相的公子,葉陽。
“你有沒有覺得京城今天有什么不對勁啊?”函治問葉陽。
葉陽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看了看說:“別老是疑神疑鬼的,有那功夫還不如勸皇上上朝執政。”
聽到這話,函治冷漠的臉上又多了一層霜,葉陽一語中的,父皇已經很久沒有早朝了,親小人遠賢臣,宦官當道,臣心不穩,百姓們更是議論紛紛,再加上東面的耶魯國,南面的東陵國,還有西面的吐溪國,都已蠢蠢欲動,邊境局勢越來越緊張,像繃緊的弦,一觸即發。
諾大的國家,憑他一己之力,又能如何?如此下去,國將不國啊!函治深深的嘆了口氣。
“殿下,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能不能別整天愁眉不展的,咱是出來體察民情的好不好?”葉陽看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對太子沒有絲毫的畏懼,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沒有那么多的顧忌。
“也罷,看著這繁華的表象,我當真回到了從前”,函治自嘲的說。
“喂,你走路不長眼睛啊?”葉陽柔柔胳膊,對著迎面撞他的人說。
皇甫晨一直向兩邊觀察,一個轉身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公子,正欲道歉,卻聽得那人出言不遜,便有心揶揄:“我本意轉身,沒有看到誤撞,公子何以口出狂言,況且公子正面過來,應該來得及閃躲,為何撞上,還請公子賜教!”
“你。”葉陽氣的不行,撞了人還這般有理,“我正問你呢,你倒反問我,真是不識抬舉!”
皇甫晨白了他一眼,沒想到此人器宇軒昂,言語卻如此粗俗,正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啊!
葉陽正欲挑起事端,卻被函治拽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函治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一身白色武裝的皇甫晨,驚訝不已,男子竟能如此清秀!
盯著她看了半天,直到皇甫晨咳嗽一聲,函治才回過神來,正了正身子說:“你可以走了!”
呃?皇甫晨瞪大了眼睛看著函治,她沒有聽錯吧?什么叫她可以走了?好像是她做錯了事被主子寬恕似的,那她是不是還要感激的趕緊滾掉?真是氣死她了,什么邏輯!
皇甫晨忿忿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拂袖而去,背影煞是瀟灑。
“你。”,葉陽還要去理論,被函治擋住了。
“好啦,走吧,我們還有要事呢,你怎么還是這副德行啊!”看著那個欣長的背影,函治心里居然涌起了一陣莫名的好感。
“你干嗎老向著他,還是你怕他?”葉陽不滿的嘟囔著。
“你覺得呢?”函治好笑的看著葉陽,這么點事就能糾纏不清,將來可能成大事?
“想跑?沒那么容易!”一抹白色的身影隨著聲音飛了過來,一個起身就從葉陽和函治身邊掠了過去。
“好厲害的內力!”函治贊嘆道。
葉陽卻哭喪著臉,對著消失的身影,悲憤狀。
“你干嗎啊?這是什么表情?”函治看到葉陽的異常,嚇了一跳。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葉陽蓄滿了力量,施展輕功,拼命的跟了上去。
所有的疑惑在看到葉陽背后那個大大的腳印后一掃而光,函治忍不住哈哈大笑,怪不得這么氣,讓人當成墊腳板啦。
“等等我。”葉陽那風風火火的性子,函治真怕葉陽吃虧,隨即也跟了上去。
“我看你往哪跑?”白色身影對著倒在地上的人說。
“你就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地上的人不住的磕頭,不停的告饒。
眼看就要把頭磕破了,白色身影拿劍向空中一揮,幾片樹葉立時粉碎,地上的人嚇得一動不動。
白色身影對著那人厲聲道:“要是再發現你偷竊,定當將你剁碎,就像這幾片樹葉。”
“是是是”,那人跪在地上,點頭如搗蒜,嚇得臉如死灰。
白色身影轉身,不再看他,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一抬右手,“好了,滾吧!”
地上的人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哼,就知道欺負弱小。”葉陽從樹上跳了下來。
白色身影不理會他,正欲走開,葉陽卻揮掌劈去。
白色身影一邊閃躲,一邊大喊:“來者何人?白某何處得罪,為何出售相逼?”
“少廢話,看招!”葉陽沒有絲毫停手的意思。
白色身影一掌將兩人分開,站定,眼帶笑意說道:“我說店小二怎敢如此猖狂,原來背后有人撐腰啊!”
“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么,有本事拔劍,咱們一決高下!”
“好,今天我就成全你,不知死活的家伙!”好久都沒和人動手了,今天權當是活動一下筋骨。
刀光劍影,招式越來越密,葉陽很快就發現自己力不從心,每當他擊出一掌的時候,關節處總像被扎了一下,擊出的掌都是軟綿綿的,看來這家伙真是不好對付,沒想到在京城居然能碰到高手,和他對決猶如以一敵二。
白衣公子也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隱隱約約的感覺好像還有人在介入他們的打斗,接過的每一掌看似氣勢洶洶,實則軟弱無力,煞是奇怪。
邊打邊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異樣,頓下生疑,此人功力定在自己之上,憑自己的警覺竟不能發現絲毫,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自己混跡江湖這么多年,居然不知武林中有如此高人,慚愧吶!
一個分神,葉陽就占了上風,但是他始終揮不出力,沒有傷到白衣公子半分。頓時懊惱不已,想自己的功夫實在沒這么差勁,怎么今天就見鬼了呢?
白衣公子也是如此的困惑著,于是攢足了力氣,準備最后一擊,想盡快結束這令人崩潰的打斗。
“停!”就在他翻身一躍的時候,葉陽卻突然大叫。
白色身影一僵重重的摔倒在地,腕處隱隱作痛,怕是傷到了筋骨,臭小子,這叫是什么套路?不知道掌力被迫收回更傷人嗎?
葉陽眉頭緊皺,拳頭攥的緊緊的,掌心里的小石頭讓他莫名的惱火,原來真的是以一敵二啊。
“喂,我就算是我技不如人,你也不用這樣侮辱人吧?為何要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葉陽反擊道。
“你……”白衣公子氣的臉色鐵青,“不要血口噴人!”什么叫見不得人的勾當,他白玉錦向來光明磊落,從來不做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葉陽攤開手掌,一枚光滑的石子赫然的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