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空,旋轉,長袍像荷花瓣似的飛舞著,那么輕盈,似乎天上仙子。
刀花飛濺,幾個打手還沒來得及欣賞這瞬間的美麗就魂歸西天,脆弱的如蘆葦一般。
函治有些力不從心,背后那一刀傷的不輕,雖說身受重傷,步伐卻依舊瀟灑,只是招數有些凌亂,力道大大減輕。
皇甫晨似乎感應到這邊的狀況,邊擊退敵人邊向這邊靠近。
木易本是冷眼旁觀,卻見公主攪了進去,容不得思考,腳步也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莫名的怒火發在了那一群無名之徒身上,一掌奪命,模樣煞是嚇人。
王九天望著自己的人一個個倒地,開始慌了,怯懦的往后退,似乎心有不甘,邊后退還邊指揮著手下的那幫人:“快上,快給我上!”自己則想溜之大吉,若是敗了,留著性命也好。
“往哪跑!”葉陽一個翻身,便站在了王九天面前。
此刻,王九天全然沒了往昔的霸氣,卑微的祈求著茍且偷生。
葉陽厭惡的把頭一偏,不再看那堆滿橫肉的嘴臉,舉刀準本結束他的性命。
“等一下!”函治適時阻止,“留著對我們或許有用。”留著,只是或許有用,殺了他卻只會招惹等多的麻煩,只是留著也不會讓他如從前般逍遙,函治望著葉陽,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邪。
他的用意他可能領會?
皇甫晨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滿是疑問,自己適才冒失救下的人,明明只見過他兩次,卻不能袖手旁觀,不愿見他受傷,情緒似乎脫離身軀不受控制,這是為何?
皇甫晨不覺得再次看向函治,函治禮貌的向她頷首,皇甫晨心里卻有種淡淡的愁緒揮之不去,函治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成了她心中的結。
是敵,還是友?
葉陽懊惱的甩甩頭,眼里寫滿了不樂意,卻又無可奈何,太子之命誰能違抗,雖然平常可以嬉笑怒罵,他卻從來沒有違抗過他的命令,這次為何對奪命之人手下留情,要知道王福知道了王九天的事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
葉陽用力的把刀摔倒地上,發泄著自己的不滿,忿忿的扭頭就走。
函治和皇甫晨同時搖頭,太魯莽了!
木易察覺到他們倆的默契,眉心忍不住糾結,滿是不快。
公主對此人似乎不一般。
葉陽走出約四五步之后,突然頓住,折身回來,一把拽起王九天,劈頭蓋臉一頓暴打。
函治無奈的笑了,聰慧如他只是缺少經驗罷了。
回首,剛要道謝,卻不見了皇甫晨和木易的蹤影,函治望著他們曾站過的地方,心底莫名的失落。
“我們怎么辦?”葉陽問函治。
函治笑了笑,貼近葉陽耳語幾句,葉陽一臉的輕松,剛才的不快釋然了。
出宮好幾天了,也是時候回去了,剩下的交給葉陽處理就好啦。
軒轅宮里,大家急的團團轉,怎么辦,主子要是再不回來,他們幾個腦袋就要搬家了。
小石頭急的站不住,坐不住,不停的在廳里走來走去。
“不要再晃了好不好?你要是再這么晃下去我的胃都快出來了。”小武對著小石頭擺擺手。
“出來也好,省的身首異處了,要是主子再不回來咱連晃得機會都沒了”,小石頭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然后雙手合十不停呢喃:“佛祖保佑主子快點回來,只要主子能在天亮前回來,我小石頭一定會虔心向佛,天天給您燒香,磕頭,再也不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了……”
偷雞摸狗?函治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里的人懺悔,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第一次偷聽人家談話,感覺還不錯。
“不該偷喝小武私藏的女兒紅,不該將小六的蛐蛐放生……”小石頭閉著眼自顧自的說,完全沒有看到旁邊小武那殺人的目光。
“我說女兒紅還沒動呢怎么就越來越輕,你道是口沒封好揮發了,咱還真信了,沒想到原來是你小子搞得鬼啊”,小武終于聽不下去了,揪著小石頭的耳朵大叫,可憐他那女兒陳釀,好不容易從御膳房弄出來的,就這么被這小子給糟蹋了,真是蒼天無眼吶!
“啊。疼,你快放手啊”,小石頭齜牙咧嘴的對著小武叫嚷。
“還我酒來!”
“你快放手啦!”
“先還酒!”
“你再不松手我就講你偷酒的事說不去了!”
小武松開手,狠狠的給小石頭一拳,轉身坐到凳子上不語了。這次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啊,自己冒險得來的寶貝讓小石頭占了便宜還不能討回來,呃,氣死了。
小石頭揉揉肩膀,無辜的看著小武,吞吞吐吐的說:“你記著啊,欠咱一人情。”
“你想死嗎!”小武舉著拳頭站起來,恨不得再給他一拳。
小石頭嚇得捂著肩膀退了幾步,他可不想再挨一下。
函治實在聽不下去了,這些家伙居然有這么可愛的一面,要不是出宮一趟,還真不知道軒轅宮還有這么有趣的事,好玩!
“恩哼。”函治清了清嗓子,示意屋里的人主子回來了,小石頭和小武一愣,旋即歡快的跑向門口。
“主子,你可回來了,你要是再晚回來會,咱就再也見不找您了”,小石頭抱著函治的胳膊委屈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是么,那你現在就去燒香磕頭去吧!”函治有意揶揄他。
“主子說笑了,咱哪會……”
恩?燒香磕頭?那,那剛剛主子都聽見了?
小石頭和小武對視一眼,心里發出共同的疑問。
函治對著他倆笑著點點頭。
啊,完了,這下慘了,小武狠狠的瞪了小石頭一眼。
小石頭無奈的回了一下,意思是他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好啦,你們倆不要再眉來眼去的了,說吧,發生什么事了?”函治打斷他們的慌亂。
小武立刻認真的說:“主子,王總管今天晚上來過了,說皇上要見您,要您去御書房議事。”
議事?父皇已經很久不問朝政了,怎么會突然,真是奇怪了。
“那你們怎么回的?”函治問。
“咱就說主子在休息,咱馬上叫醒他,帶洗漱完畢就過去。”小石頭機靈的說。
“不錯,念在你們忠心耿耿的份上,剛才的事也就不計較了,快給本宮換上衣服,馬上去御書房!”
“是!”
“啊,主子你……”小石頭拿著夾衫大叫,背后那觸目驚心的紅,著實嚇了他一大跳。
“噓。”函治把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小聲點,“沒什么,不礙事,這件事對誰也不能說,明白?”
“是!”兩人遵命。
換好衣服,遂即前往御書房。
“小六呢?”回來也沒見到他。
“是啊,小六呢,今兒下午就沒見著他。”
“還像是,咱也沒看見。”
兩人都沒有看見,函治不悅的皺了皺眉,希望不要出什么亂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