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晨匆匆換下夜行衣,急忙來到木易門前傳喚,敲門聲急促緊密,足以說明有要事相商,就算木易還沒有換好衣服也會加快節奏。
木易整整衣衫,來到皇甫晨的房間,發現皇甫晨面色迥異,忍不住問:“發生什么事了?”沒有尊稱的問話。
自從公主說要以師兄妹相稱,他便放棄了規矩,這樣的談話讓他覺得自己又離公主進了一步,雖是這一小小的距離就讓他竊喜不已。
“吐溪國有動靜了。”平靜的話語下波濤洶涌。
“怎么會……”這個回答猶如平地起驚雷,恐怕以后沒有太平日子過了。
沒過多長時間,皇宮內又恢復往日的平靜,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寧靜如斯,夜涼如水,黑夜竟是如此的安詳,包羅萬象的夜空呵,你可知大宋國的未來?
函治對著天空嘆息,不曉得自己什么時候有了望天長嘆的習慣,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把緊繃的弦放松下來,哪怕只是片刻,也足夠他將疲憊驅散,重新換上人前的神采奕奕,終歸是一國太子,不能丟了祖宗的臉面和威嚴。
“殿下,你沒事吧?”葉陽焦急的跑了過來。
函治慢慢的轉身,“你來了。”
葉陽一怔,短短幾天不見,太子怎么如此憂郁,平靜卻不消沉,簡短的三個字算是回應了。
不等葉陽開口,函治就說:“陛下安好?”既然葉陽能來,說明小武和石頭他們已經把陛下送往丞相府了,之所以還問是不放心陛下的安危。
“一切安好,放心!”葉陽也受了函治感染,頭一次這么認真沒有一絲戲謔的回話。
“那就好!”函治邊點頭邊說,臉上沒有丁點的喜悅。
葉陽還是憋不住了,問:“王福呢?不是說他要謀反嗎?”
“已被擊斃。”仍是沒有溫度的回答。
“拜托,大蛀蟲已經被擊斃,應當高興才是,為何愁眉不展?”他最受不了一本正經的樣了,有什么事不能解決,何苦跟自己較真,在他的觀念里,沒有痛苦二字,再大的困難也有解決的一天,與其愁眉苦臉尋死覓活,不如樂觀輕松的面對,換個角度事情也許會有轉機。
“剛才想起父皇臨走時的表情和無奈的嘆息,心里越發的不安,似乎真的有事要發生了。”應當向父皇當面求證了,難道自己做錯了嗎?
“不會吧?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我的太子殿下?”
葉陽考慮問題老是挑大路,根本就不知道拐彎,這也許就是他為什么能保持開心的原因吧,不過,有這樣的活寶在身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在哪里?”
函治話題一轉,嚇了葉陽一大跳,真以為他想通了呢。
“……”,不知是何用意,所以不知怎么回答,葉陽瞪著函治,一臉的天真。
函治笑了笑,“陛下在哪,安排我們見面。”這一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有點搞不清狀況了,那兩個蒙面人,還有在外面偷聽他和小六談話的人,真是太奇怪了,那個人明明內力深厚,對付他們易如反掌,卻只是蜻蜓點水般離去,這些……
“哦”,葉陽恍然大悟。
“那我們要采取什么行動嗎?”木易急急的問,吐溪國此次動作必定為目標而來,不得目標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我們要按兵不動,以靜制動,先派人盯住,一有消息,馬上匯報!”皇甫晨擺手說,儼然作戰的大將軍。
“是,這就去安排!”木易右手握劍點頭回答。
“好,去吧,要大家一切小心”,皇甫晨目光柔和了點,看的木易心跳漏了半拍。
皇甫晨并未察覺木易的異樣,低下頭對著圖紙研究起來。
木易深吸了一口氣,提劍大步的走了出去。
函治隨著葉陽來到丞相府的密室,驚訝不已,丞相府居然有此機關,以前經未曾知曉。
葉陽覺出函治的疑惑,解釋道:“這是前朝為尋水源而挖的地道,父親覺得埋了可惜,就稍作修整,沒想到竟然成了藏身的絕妙之處,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呵呵。”
函治也被他幽默的話語感染了,頓時覺得輕松了不少。
走了約摸一刻鐘,到了一扇鏤空的門前,葉陽說:“到了。”
函治推門進去,皇上正坐在軟椅上和葉丞相聊天,見函治來了,表情不禁嚴肅起來。
“兒臣叩見父皇,讓父皇受驚了,還望父皇恕罪!”函治雙膝跪地,身體微微前傾,作揖道。
軒轅淳看了看他,正要發作,轉念又作罷,這大概就是天意了,大宋國若能過此劫,定當是造福萬民,若是過不了這劫,大宋國怕是就是消失了,唉,軒轅淳嘆了口氣說:“起來吧!”
“兒臣不敢。”
“這是為何?”軒轅淳不解。
“父皇為何嘆息,是不是兒臣考慮不周?”函治跪在地上,沒有起,葉碩和葉陽也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大宋國怕是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軒轅淳沉重的說。
“怎么會?”
“啊……”
“這……”
三個人同時發出聲音,三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陛下,如今內患已除,應當是恢復朝綱,重振國威才對,怎么成了大難臨頭呢?”葉陽忍不住問。
葉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孩子考慮問題太簡單了,皇上既然這么說肯定有他的發現,又豈是你這等小輩能察覺的?
函治沒有說話。
軒轅淳看了函治一眼,想必他也有這種感覺吧,這孩子的先知先覺已經超過了自己,要不是自己知道,恐怕這時候也不會發現危機的存在吧,想到這里,心里略微的有了一點點的放心,大宋國交到治兒手中,他也就安心了。
“皇上可否明示?”葉碩抬起頭,顫巍巍的說,皇上的表情讓他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