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隴西軍營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
行帳內(nèi),端木榮飛和端木蕭逸二人正在高興地喝茶。
后者見到林雪云走入行帳后,俊逸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云兒,你回來了。”
他說話之時,端木榮飛早已朝林雪云撲過去,神色顯得有些激動。對方不在的時間里,他每分每秒都在擔(dān)心,擔(dān)心她會不會遭到赫連昊欺侮,不過現(xiàn)在看到她平安歸來,也就舒心了。
林雪云的心卻揪緊了,見邪魅男人迎面撲來,她立刻閃進麴漠懷中。
因此,端木榮飛只和空氣來了個熱烈擁抱。沒抱到美人,他很郁悶,拍拍衣袖,非常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林雪云則靠在愛人懷中,偷偷樂呵著。
麴漠無奈地搖搖頭,又問端木蕭逸,“剛才何事讓你們?nèi)绱烁吲d?”
“是大喜事,隴西九州已完全被我軍收復(fù),酋元軍也于今日退出了邊境。”
“這么說,我們贏了?”
“是的,我想這樣的形勢下,赫連昊也暫不會來侵?jǐn)_了。”
“太好了!”麴漠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漸漸松馳下來。收復(fù)失地,還邊境安寧,是他出征以來一直都想實現(xiàn)的愿望。現(xiàn)在已過去一月有余,這個愿望終于要變成現(xiàn)實!想到此處,他不由得舒心一笑。
林雪云也很高興,因為這便意味著她和麴漠將會回到京城,意味著他們又可以在一起快快樂樂地生活。
她正興奮著,歐陽蕓清走進了帳內(nèi),見到她后,立刻微笑起來,“云兒,你終于回來了。”
林雪云拉住對方的手,一臉激動,“蕓清,我想死你了,還以為再也不能回來,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云兒,你現(xiàn)在不就站在我面前嗎,呵呵!”
“嗯!多虧了漠,還有子尋。”林雪云走到端木子尋身邊,突然用一種崇拜的眼神注視著他,“子尋,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問吧。”
“那日晚上給我送信的小鳥是你的寵物?”
端木子尋點頭道:“是的,它的祖先乃古蜀國的一種靈鳥,能聽懂人語。”
聞此言語,林雪云立刻張大嘴巴,驚叫一聲。
其他人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可怕之事,立刻緊張地看看她。
林雪云驚叫過后,嘴邊突然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子尋,你是說古蜀國?”
“正是,怎么了?”
她立刻興奮起來,“子尋,這只鳥的祖先可能與三星堆文明和金沙文明有著特殊的聯(lián)系!”
“三星堆?金沙?它們是哪個國家?”端木子尋滿臉疑惑地看看她,又瞧了瞧周圍,發(fā)現(xiàn)其他人也是同樣的表情,看來大家都不明白她的話。
林雪云卻激動地搖頭道:“不是國家,它們是考古學(xué)家命名的,都代表著古蜀國的兩個燦爛文化。考古學(xué)家在這兩個遺址中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青銅器、玉石器、陶器和金器等等,可以說都是幾千年前古蜀國人留給后代的寶貴財富。哦,對了,在三星堆遺址中發(fā)現(xiàn)的青銅神樹、青銅立人像,還有在金沙遺址中發(fā)現(xiàn)的四鳥繞日金飾,它們可都是無價之寶啊!”
“你說什么?”麴漠與端木蕭逸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難道你們不知道三星堆和金沙文明?”
眾人搖搖頭,因為他們聞所未聞過。
林雪云一愣,又一想,對對對,她是在古代,在一個陌生的國度,在一個中國歷史上不曾記載過的朝代中,因此這里的古人當(dāng)然不會知道現(xiàn)代之事。她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問題實在是非常非常地愚蠢,愚蠢地讓她直拍額頭,“呃……不知道是正常的,后世的事情怎么能知道呢?”
“你說……這是后世之事?”麴漠眉頭緊鎖,一臉驚訝之色。
“嗯,對。”
“那云兒,你怎會知道?”
“啊?”林雪云吐吐舌頭,又傻傻一笑,“我當(dāng)然不知道后世的事情,只不過是剛才我在馬背上睡著后,做的一個稀奇古怪的夢罷了。呵呵,正好夢見那只小鳥,還有叫什么三星堆、金沙文明的,都是做夢做的,嘿嘿!”
“噢,是這樣。”眾人這才點點頭,但臉上的神色還是有著幾分驚訝。
林雪云立刻長吁一口氣,迅速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我們何時回京城?”
“云兒,是想爹娘了?”麴漠笑著摟住她。
“啊?你怎么知道?是……我很想他們。”林雪云說到這,心中的思念又增添了幾分。那宰相夫婦雖不是她的親爹娘,但自從來到羽顯國,與他們朝夕相處一段時日后,她已經(jīng)把他們當(dāng)作親生父母了,所以要盡快回去,回宰相府看望看望他們二老。
端木榮飛見她一副心急的樣子,便道:“如今酋元軍已向北面撤退,邊境一帶戰(zhàn)事漸息,朕看就明日回京吧。”
其他幾人都點了點頭。
麴漠見天色已晚,又道:“既然明日回京,那大家還是早些休息吧。”
眾人依依離去,端木榮飛卻仍坐著,明亮的眼睛略帶憂郁地望著帳外。
當(dāng)林雪云和麴漠離開的時候,他們的表情是幸福的,而他的表情是郁悶的。他們越幸福,他越郁悶。為何云兒只喜歡麴漠?為何不愛自己?不愛他,還那么討厭他,為什么?端木榮飛苦苦思索,也深深嘆息著。
他起身步出了行帳,站在美好月色下,那顆憂愁的心正在體內(nèi)有力地跳動著。可這顆無數(shù)女子都想得到的心卻不能得到云兒的愛,因為她的愛早已給了另外一顆心,一顆同樣在有力地跳動的心。
端木榮飛越加郁悶,望著那一輪明月,再次長嘆一聲。
第二日清晨
今日是林雪云穿越時空,來到羽顯國后,起得最早的一天。
她愜意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舒服地伸展著雙臂,幸福地看著旁邊的人兒。
旁邊的人兒正在給馬喂食,陽光鋪灑在俊美非凡的臉上,正泛出淡淡金光。
“漠,你真是個美男子!”林雪云不由一嘆。的確,他很美,特別是在這樣的陽光下,那種夢幻似的光暈就環(huán)繞在對方臉上,身上。這種光暈讓她覺得對方就是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阿波羅,永遠有著俊美的容顏,永遠散發(fā)著迷人的氣息。
散發(fā)著迷人氣息的麴漠被她這么一說,倒是笑了,“你這丫頭!”
“你不僅長得好看,也正直、善良、勇敢、聰明、忠義……”林雪云還想贊揚下去,麴漠卻緊緊摟住了她,“云兒……我有這么好?”
“嗯,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棒的!”
“你也是。”麴漠突然低下頭,在愛人臉上烙下了深情一吻。
這一吻也讓其他幾人看到了,不禁微微一笑。
不過,端木榮飛卻是緊皺眉頭,嘴邊沒有絲毫笑意。該死,為何這么巧看到,心又開始痛了!
“大哥,我們走吧。”端木蕭逸拍拍他肩膀,而后翻身上馬。胯下那匹黑色駿馬剛吃完早餐,見主人上來后,不由得打了個飽嗝。
麴漠與端木子尋也已騎上馬背。
和黑色駿馬一樣,他們的馬也剛享用完早餐,精神十分抖擻。厚厚的馬蹄在地上不停踩踏著,似乎想要立刻奔向京城。
馬興奮,人也興奮。
林雪云早已按捺不住,也想騎馬而上,歐陽蕓清卻拉住她的手道:“云兒,回京需三、四天時間,路途遙遠,你的傷又剛好,還是坐馬車吧。”
“不,我要騎馬。”
此言一出,端木蕭逸那匹黑馬突然甩甩尾巴,低吼一聲,似乎很樂意載她一程。馬的主人立刻皺眉,拍了拍他的脖子,于是黑馬呼出一口氣,不再出聲。
“云兒,我會陪你坐馬車的。”歐陽蕓清笑道。
“嗯,那好吧!”
于是,一輛馬車,四匹馬,兩個女人,四個男人,外加前后數(shù)千名軍士隨從,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離開了隴西軍營,向著京城方向而去。
馬車內(nèi),林雪云看著窗外連綿的山脈,臉上笑意滿滿。想那酋元軍大敗而歸,赫連昊肯定早已氣得冒煙了,但邊境的戰(zhàn)火卻可以熄滅,雖然不能永久熄滅,可至少國土已經(jīng)被收復(fù)!隴西九州保住了,邊境百姓又可以過上安穩(wěn)日子,不再遭受戰(zhàn)爭之苦啊!想到此處,她心中更加高興,看了看身旁的歐陽蕓清,見對方也在望著窗外美景,那半張清麗的臉在黑紗帽下若隱若現(xiàn),不時透著迷人的氣息。
林雪云便笑笑道:“蕓清,你與子尋回去后就搬到京城來住吧,這樣我們便可以經(jīng)常見面了!”
對方卻搖頭道:“子尋與我都喜歡清靜之處,所以我們還是回空隱山吧,那兒很美。”
聽她這么一說,林雪云輕輕點了點頭。是的,那里很美,也很幽靜,是適合清新淡雅之人居住。一想到這,她又朝窗外看去,朝端木子尋看去。
對方也在望著馬車?yán)锏囊粋€人,一個在他心中永遠美麗的女人。
林雪云知道他在看蕓清,也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是多么激動。是的,回到空隱山,回到青山綠水中,而后,長廂廝守,永不分離。
“永不分離……”林雪云看著另外一個人,輕輕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