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端木榮飛沒有來,來了歐陽蕓清。
林雪云正和麴漠坐在后園亭中看書,見到她,立刻笑道:“蕓清,子尋沒跟你一起過來?”
“他在宮中,正和蕭逸下棋。”對方在亭中坐下。
“那個風(fēng)青遠有沒有進宮?”
“沒有,所以他們二人才會放心地呆在宮中。”歐陽蕓清苦笑一聲。
“唉……”麴漠放下手中書,喝了杯茶。
“風(fēng)青遠今日有沒有來這?”
“沒有,昨天來過。”
“這個妖艷男人,禍害啊……”林雪云嘆了口氣。
歐陽蕓清點點頭,又問,“聽說抒勒國的那兩個女子要成為皇上的妃子了,是嗎?”
“是的。”林雪云又想起昨日之事,心中一陣不悅,“那個花心皇帝好像很喜歡她們。”
“應(yīng)該是吧。”
“蘭心今后都會很痛苦。”麴漠想起端木榮飛,心底立刻升起一團怒火。
“的確,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歐陽蕓清無奈地搖搖頭。
“怪那妖艷男人,送了這么兩個美女過來,說話軟軟的,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還有那端木榮飛,見美女就喜歡,好色!”林雪云有些郁悶,猛喝了一口茶。
“風(fēng)青遠好像很了解他。”麴漠摸著下巴,淡淡道。
林雪云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沉默片刻,問道:“蕓清,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你查出什么來了嗎?”
“沒有,不過我會繼續(xù)查。”
麴漠和林雪云都點了點頭。
“少爺,夫人,蕓清姑娘。”鶯兒走進亭外,手上端著一碗蓮子羹。
“鶯兒,你從街上回來了?”林雪云微笑道。
“是的,奴婢剛回來,又去廚房端了一碗蓮子羹,您喝吧。”鶯兒將碗遞到林雪云面前。
林雪云正要喝,麴漠拿過了瓷碗。
“漠,你想喝?要不一人一半?”
“不是,給你吹吹涼,免得燙著。”麴漠吹了一會兒,又遞給林雪云,“好了,喝吧。”
對方一口氣把它喝完了,抹抹嘴巴,愉快地笑了笑,“真是爽!”
“以后慢點喝,別嗆著。”麴漠拉住她的手,眸子里全是溫柔。
“好好,以后我會慢點喝。”
歐陽蕓清見二人如此甜蜜,也微笑起來,“云兒,幸福啊。”
林雪云的確感到很幸福,拉緊了麴漠的手,突然發(fā)現(xiàn)鶯兒正皺著眉頭,便問,“怎么了,鶯兒,不舒服?”
“哦,奴婢剛才回來時,在街上看到一具尸體,樣子十分可怕,有點被嚇到了。”
“什么尸體?”
“就是悅雅樓原來的那個花魁,蓮香死了。”
“死了?不會吧!”林雪云萬分驚訝,記得昨日在街上碰到對方時還好好的,就是滿臉怒容而已,怎么會死了?
“夫人,奴婢親眼所見,就在悅雅樓后門那兒,很多人圍著,奴婢也過去看了一看,就見一個女子躺在草席上,臉上的紅胞已經(jīng)潰爛,實在太嚇人!旁人說她就是原來那個花魁蓮香。”
“她?昨日不是還見著嗎?”麴漠也感到一絲驚訝。
“是啊,這么快就死了……”
“你們認識她?”歐陽蕓清問。
“也不算認識。”林雪云腦海里立刻浮出那個滿臉紅胞的女人,心中不覺一顫。潰爛了,定是很可怕!
“紅胞潰爛,不會又是什么瘟疫吧!”鶯兒的神色突然緊張起來。
“不會,否則這幾日下來,其他人都會被感染。”歐陽蕓清搖搖頭。
“嗯,看著也不太像。”麴漠道。
“那就是被老鴇折磨而死的吧,奴婢聽人說,悅雅樓中的姑娘一旦不聽話,下場都很不好。”
“應(yīng)該是的……”林雪云一想到妓院老鴇那張嬌媚又兇狠的臉,怒意又生。
“真是慘!”鶯兒嘆了口氣。
其他三人沉默下來,不再言語。
傍晚十分,歐陽蕓清離開了將軍府。
林雪云和麴漠便來到堂中用餐,二人正津津有味地吃著時,忽聞門外傳來“嗖”的一聲,而后便見一個小紙團落在了桌面上。
麴漠立刻跑出去,環(huán)顧四周,但未發(fā)現(xiàn)任何人,又進門坐下。
“是誰?”林雪云急急問道。
“不知道,不過此人定是高手。”
“快看看!”林雪云打開了紙團。
二人一看,立刻皺眉。
紙條上寫著:今夜黑衣人將襲佛塔群。
“會是誰呢?”林雪云萬分疑惑。
麴漠將紙團揉成了碎片,“不管是誰,不管是真是假,今夜我得去趟法元寺!”
“那我也去。”
“不行,如果黑衣人真來佛寺,會很危險!”
林雪云搖搖頭,“他們的目標是佛塔群,而且我不想晚上一個人呆在府中,萬一上次想帶我走的那個人再來……”
麴漠沉默片刻后點了點頭,“那好吧,不過千萬別去佛塔群那邊。”
“好。”
二人匆匆吃完晚飯,便去了法元寺。
寺中,星凈大師和智空大師正在一處亭中下棋,見到二人后,都行了一禮。
星凈大師見麴漠神色有些不安,又問,“將軍,您是否有事?”
“大師,今晚黑衣人可能再襲佛塔群。”
“哦?將軍怎么知道?”
麴漠將剛才發(fā)生之事說了一遍。
“那今夜必須更加小心了。”智空大師道。
麴漠點點頭,看了看林雪云,“云兒,你與兩位大師呆在一起吧。”
“行。”
“那我走了。”麴漠離開涼亭,朝塔群那邊走去。
“希望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林雪云嘆了口氣。
“應(yīng)該不會……”星凈大師望著那片金色的塔群,低語道。
麴漠來到了佛塔群,見端木蕭逸和杜宣也在,便又將紙團之事告訴了二人。
“會是誰?”端木蕭逸低沉道。
“不管是誰,如果今夜黑衣人出現(xiàn),一定要抓住他們!”
“嗯。”端木蕭逸朝不遠處正在巡邏的陳原揮了揮手。
對方立刻跑過來,“殿下,何事?”
“從現(xiàn)在起,嚴加把守,今晚那些無臉人可能會再來。”
“哦!是,殿下!”
陳原走后,麴漠又問道:“子尋現(xiàn)在何處?”
“他等會兒也會來。”
過了片刻,端木子尋來了,得知此事后,也皺了皺眉頭。
四個人望著佛塔群,沉默下來,心中都在想同一個問題:投紙團之人會是誰?今夜黑衣人會不會再闖佛塔群?
黑衣人真的來了。
深夜時分,所有羽林軍士都已熄滅火把,暗藏在塔群周圍,整個佛塔群沉浸在了一片黑暗中。
突然,四個黑色身影從遠處迅速飛來,在月光下如同幽靈一般可怕。
正在這時,塔群外的小徑上出現(xiàn)了一位僧人,穿著金色袈裟,提著燈籠,正緩緩走著,黑衣人立刻朝他飛去,近其身時又聞到一陣濃烈的香味,四人感到一陣頭暈,欲迅速離去。突然,羽林軍們?nèi)计鸹鸢眩瑥囊慌怨嗄緟仓袥_了出來,將四人團團圍住。麴漠、端木蕭逸和端木子尋三人一躍而起,也攔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四個黑衣人雖然感到頭暈,但還是施展著那身超強的輕功,想沖出包圍圈,其中二人又瞬間消失在半空中。未消失的另外二人立刻和麴漠等人激烈打斗起來,但很快,敗下陣來,二人被擒獲。
片刻之后,消失的兩個人又現(xiàn)身在一座佛塔頂端,這時,杜宣也突然現(xiàn)身在佛塔上空,二人有些驚訝,正要轉(zhuǎn)身離去,杜宣早已近身,出手便是一掌,接下來,招法更密更快,黑衣人與謝招架不住,再次消失了,杜宣輕輕一笑,也瞬間消失。過了片刻,三人又出現(xiàn)在不遠處的一座佛塔上空,激烈打斗著。
這邊,端木蕭逸望著那三抹黑影,有些擔(dān)心,“二對一,看來抓住他們有些困難。”
麴漠對他倒是很有信心,“不,我想杜公子會成功的。”
過不多時,杜宣果真成功地將黑衣人逮住,飛身而來。
一落地,他便滿臉驚訝之色,“真是輕隱遁身術(shù)!”
“哦?”麴漠等人也有些驚訝。
“不過他們的功力只有七層。”杜宣托著下巴,又喃喃著,“他們怎么也會這種功夫?”
“問問便知。”端木蕭逸看向那些黑衣人。
現(xiàn)在,四名黑衣人已被緊緊綁縛住,周圍是幾百名羽林軍士,插翅難逃。
“能挨到現(xiàn)在都不倒,真是厲害。”端木子尋盯著四人,目光極為冰冷。
“下藥!哼!”一名黑衣人直視著他,聲音沙啞又恐怖。
“是的,你們定是認為那名穿著金色袈裟的僧人就是方丈,因此會飛身而來,之后聞到的那股香味就是蝕心軟,聞過之后,會痛苦地死去,不過你們能撐到現(xiàn)在,還沒有死,倒是罕見。”
“說吧!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陳原在一旁怒喊道。
四個人沉默不語,只是按著胸口,看起來似乎有些痛苦。
“不說,就死吧,那蝕心的滋味任何人都承受不了,比起那刑部大牢中的酷刑還要痛苦幾十倍!”麴漠冷冷道。
“說了,就有解藥,不說,死吧!”端木蕭逸的聲音也是異常冰冷。
四個黑衣人還是不發(fā)一語,片刻之后,其中一人緊按著胸口,倒在了地上,看來已很痛苦,但沒有死去,他看看另外三人后突然開口了。
“我……說。”
“快說!”陳原又是大吼一聲。
“我們……我們是抒勒國皇帝派來的,目的是盜取圣物。”
“風(fēng)青遠!”麴漠有些驚訝。
端木蕭逸和端木子尋二人也是同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