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在外頭還開了個醫館?”皇帝眼冒精光,好象很感興趣,我怕他細究。忙回。
“隨便給人看看,算不得正規的醫館,我一般以四處游走給人看病為主的。”
“哦。朕覺得在宮中無聊,正想多出去走走呢。”皇帝笑了笑。
“皇兒當以國家大事為重,不要整天想著到外頭去玩才是。”太后沉下了臉。
“母后,孩兒這么做也是為了多了解民情嘛。”皇帝嘟噥道。
“宮中每日事務都處理不完,你若去了外頭豈不會更忙,哀家也是為了你著想,不想你太累。”太后嗔道。我聽著他們母子間的談話,總覺有什么不對頭,但一時又理不出什么來。
“太后,皇上,草民告退。”不想再聽他們瞎扯,我急著想離開,半天沒喂奶了,胸口竟有些脹脹的,有奶已經滲出來了。再久只怕要露餡了。
“別走,朕今日吃了你做的菜,感覺甚好,你就留下來為朕多做幾頓好吃的吧。”皇帝竟一下子站了起來,似有跑來拉住我的趨勢,我朝陸無雙看了看,她竟會意。
“皇上,唐大夫現在是我的大夫呢,可不是你的御廚哦,剛才唐大夫說了要為我尋一味藥去了我這病根,免得再復發呢。”陸無雙千嬌百媚道。皇帝的骨頭差不多軟了,忙看向她,眼中精光閃閃。“既如此,朕就不強求你啦,你且去吧,早些尋了那藥來,早日治好王妃。”我點頭應承,朝陸無雙感激地瞟了一眼。急急出了慈寧宮。
一出了門便狂奔了起來,歸心似箭嘛,一路奔跑也沒注意到迎面走過來的人,等到跑過去了,才聽到對方喝了一聲,“你是什么人,站住!”我一愣,腳下一個不穩,差點直接摔個狗啃泥,扶住了一邊的一棵,弄得樹葉嘩嘩直往下掉。定晴一看,竟是南怡王爺。
“在宮里你跑什么?”他語氣不善,我這才發現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忙跪了下來。
“回王爺,草民是為南怡王爺治病的大夫,因為王妃的病急需一味藥,宮中沒有,所以奉了王妃的命早日出宮尋來,草民救人心切,腳下不免快了些,得罪了。”
“哼,為她治病!”南怡王爺鼻子里哼了一聲。我這才發現跟在他身后的還有花弄月,他用很古怪的表情看著我。我忙低下了頭。
“王爺,好象這人姓唐,昨天我見過一面的,確實是太后招來為王妃看病的,原是一個民醫,八成呀不懂宮中的規距。”花弄月解圍道。南怡王爺瞪了我一眼,轉身走了。我見他走遠了才繼續朝宮門走去,身上給嚇出了一身冷汗了,得罪了他也不得了的,輕則杖刑,重則收監呢。“嚇死我了。”我拍拍胸口。眼見著宮門快到了,我賜要松一口氣。
“唐大夫留步。”一個聲音響起,我心中一震,不知又有什么事,當下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回頭一看,認得是慈寧宮的太監。“公公,有什么事嗎?”我盡量擠出笑容。
“太后吩咐奴才貼身伺候唐大夫,奴才這就領您去翠園。”我舒了一口氣。
“公公,要不你先去吧,我宮外還有事,等辦完了事再去可好?”我笑道。
“這?您還沒去過翠園呢,奴才怕您不認識哦。”
“哈,這不怕的,我有嘴啊,不會問嗎?”我笑了起來,覺得他的話好可笑。
“關鍵宮中各人還沒見過您呢。所以奴才還得帶著您四下見識一下哦。”
“宮中?我住翠園跟宮中人有關系嗎?”我驚疑道。
“呀,您還不知道吧,翠園就在宮墻邊上,說白了也沒出這皇宮的大門呀。”我驚得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翠園在宮里,可是這不合規距呀,我是個男人,男人住在宮里不是有悖倫常嗎?”
“這也沒什么?象翠園,棲園,楓園都是倚內宮而建的專門為一些對宮內比較重要的人住的,方便宮里隨時找人。”那太監一一解釋道。我心里真是叫苦不疊。頭上的汗又出來了,天已入深秋了,沒想到我竟還汗層層的。
“這個,我到外頭真的還有很重要的事,不如你在哪里等我吧,等我忙完了再來?”我遞給了他一錠銀子。他不聲不響地拿了塞進懷里,然后湊上來,“真要出去也不難,早在你之前有很多人這么做呢,你且隨我去,保證你能出去就是了。”我一聽忙轉憂為喜。
“如此有勞公公了。”我跟在他后面朝宮門口一個小偏門走去。出了那個偏門,才發現宮外有宮。這里有好幾座大院,每一座也不比后宮那些妃子們住的院子差。
“這是御前侍衛住的,這是暗衛們住的,不過我從來沒見過暗衛,他們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呢,嘿嘿,前面那個便是翠園,一般給一些誥命啊,還有一些在宮里議事耽誤了行程的人住的。”公公手指著眼前的一座院子道。路上我才知道他姓錢,打小就進了宮,伺候了先皇帝三十年,先帝駕崩后轉而伺候了太后。
“錢公公,你可真是元老了呢。”我看著眼前這座院子,“這里得有多大,里頭能住多少人呀?”
“說大也大著呢,這里以前也給一些妃子住的哦,只是后來跟里面隔開了,便給外辦事的人住的,象這樣正式賜給某人住還是第一回呢,想必唐大夫前途不可限量呢。”錢公公一臉的媚相,不覺又有些同情起他來,他在這里混到今時今日,也不容易,能活著就是一個奇跡哦。
“唐大夫瞧不起老夫了是不是?”錢公公倒是有些警覺。我忙搖頭。“錢公公誤會了,在下只是覺得您活到今日不容易,并沒有其他想法。”
“呵呵,難得。”錢公公笑了起來,推開了門,立時便有侍衛迎了上來。
“錢公公,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一個侍衛笑著迎上來道。錢公公睨了他一眼。
“你們頭呢,上頭有旨意下來了。”只見屋內類似現在的保安室里跑出來一個人,衣冠不整的,估計這里平日也少有人來,他們也就隨便了些。“錢公公,不知您大駕光臨,怠慢啦。”那家伙看上去不到三十的樣子,渾身還有一股酒氣,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新主子來了,你們再這樣就給我回老家喝西北風去。”錢公公大喊了一聲,那些人一驚,齊刷刷跪了下來。
“這位是太醫院新來的唐大夫,奉太后旨意以后就住在這里了,看你們這個樣子估計里頭也是一踏糊涂的,內務府拔下來的一應器物馬上就到了,你們還不快快就位?”此刻的錢公公看上去威風凜凜的。眾人忙著我行禮,我擺擺手,“客氣了,都是為宮里服務的,沒多大差別,大家隨意為好。”聽此他們倒樂了。“如此以后如有不到之處還請唐大夫見諒了呢。”那個主管道,后來知他姓吳,原是開國功臣的后人,只是不會混只混了個看門的統領干著,不過他也挺怡人自得的。剛寒喧完便有內務府的人陸陸續續地送東西過來,什么盆,杯啊,還有帳子啊,感情這里的屋子都是空架子,有了主人才重新裝飾的,初看破爛不堪的,不過經過眾人一通忙碌,不一會氣派的臥房便出現在我面前。一應擺設都顯出皇家風范。
我等的不耐煩,用手拐了拐錢公公,他會意。“你們快去收拾書房和其他屋子,我要出去一會,回頭來查看有什么閃失唯你們試問。”他還伸出了一個蘭花指,弄的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然后便拉著我等眾人走到別的屋去了進了我的那間臥室。
“我們要出宮啊,這里怎么出去啊?”我急了起來。
“別急呀,嘿嘿。”他干笑了兩下。伸手摸了摸床邊上的一個支架,那架子平時看上去并不起眼,就象是古代木床的裝飾一樣。但隨后我就聽到了沉悶的開啟聲。他把帳子拉了下來,把我推進了帳子里隨后也爬了上來,我嚇得大驚,臉都變色了。但他只是將床上的墊鋪一掀,里面竟露出一個臺階來。
“你順著這臺階走,走到頭就出宮了。”他低聲道,“我在這里守著,您哪辦完了事就趕緊回來,等這里您熟了如果您再出去,吱會我一聲,我就幫您守著,如果有什么急事也好替您張羅了。”我想也沒想便下了臺階,里頭每到一處都有光亮,我看了看墻,并沒看出什么道道來,只是心中感嘆,前人真是太聰明了,肯定以前住在這里的人也有想回家的,便設了這個暗道,不知道這皇宮里的多少這樣的暗道。走著走著,有風吹來,不覺精神一震,離出口不遠了,慢慢的前面有光亮閃出。我朝出口奔出去,來到門口只看到出口處沒有什么遮攔,只的幾根藤蔓掛著,顯得了無生氣。我扒開藤蔓,面前便是高高的宮墻。不遠處就是熱鬧的街市,我拍拍身上的灰塵,走了出來,四下無人,便朝街上走去,回到家已是下午四五點鐘的樣子了,這回沒看到春兒她們守在門口,心里還有些安慰,不過進了門就感覺不一樣了。兩個孩子的哭聲那叫一個響哦。